感受到灵魂之歌毫不掩饰的愉悦,东方昶也不是十分在意。
随他乐吧,能为我所用就行。
“说说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得提前和你打个预防针,不是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毕竟,有没有你,对我的影响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欢快的乐曲一窒,但很快便回答道:“我需要你帮我去拯救一个人…一个纳鲁!祂在纳格兰!”
“纳格兰?”
东方昶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你是说……克乌雷?”
灵魂之歌的鸣响顿了顿,似乎也有些讶异,不过随即释然。
眼前这人连圣光之母的终极预言都能知道,会知道克乌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错,正是克乌雷,祂是维伦的引路人,也是我的族裔。吉尼达尔坠毁时,祂受了重伤,一直在纳格兰的圣山沃舒古休眠,但我预感到了祂正处于危险之中,有一支恶魔军队,正在接近祂,企图对祂不利。”
“如果你能救回祂,我便愿意彻底为你所用!”
东方昶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事实上,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太难,数百人的恶魔小分队,也许在一些弱小种族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股十分强横的势力了。
可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克乌雷在圣光军团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克乌雷和圣光之母一样,是个狂热派的纳鲁,他还真担心对方会借机洗脑,在风暴要塞大肆宣扬圣光教义。
他想要的,是一个多元并存的国度,而不是一教一家的一言堂。
信教,可以。
但不能将教置于国上!
他可不想请个祖宗回来供着!
看他犹疑,灵魂之歌也不免有些困惑:“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的确不难,但我要知道,祂的核心权柄是什么!”
灵魂之歌释然:“放心吧,祂的圣光之道是启迪,对你并不具备威胁性!”
启迪…
和误导也就说法上的区别啊!
……
纳格兰。
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灾变,对这片大地的影响微乎其微,正片草原上,除了植被稍有破坏之外,大地的版图几乎丝毫未变。
蓝天、白云……
漂浮在半空里的浮岛上悬着银色瀑布,丰沃的水草旁,游荡着成群的裂蹄牛和塔布羊。
玛兰德女公爵和灵术师塞比瑟蕾是赶在昨天的日落时分抵达的加拉达尔。
这座矗立在纳格兰中心的小村庄,是萨尔的祖父加拉达所建,也是玛格汉兽人的故乡。
玛格汉在兽人语中寓意纯净者,在十多年前,兽人喝下玛洛诺斯之血,前往艾泽拉斯追寻鲜血与荣耀的时候,这支兽人氏族却奇迹般保持着纯净的血脉和传统的生活方式。
尊先祖,牧牛羊……
追逐着草原的季候风,游牧、隐居!
彼时,夕阳洒落遍地金辉,晚风吹来梦露花的芬芳,成群的牛羊紧挨着,被牧民撵进了圈中。
玛兰德女公爵就是在那时,避着满地的牛羊粪便走进这座村落的。
村口,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年轻兽人挥舞着手中的利斧,心无旁骛地劈砍着训练用的假人。
而另一个比他还要魁梧的棕肤兽人,则神情落寞地坐在篝火旁,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这里不欢迎我们!”
灵术师塞比瑟蕾有些不满地嘀咕道。
真不知道女公爵抽的什么风,好好地在要塞呆着不好吗,要来这个肮脏之地受气。
玛兰德女公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自然也感受到了。
入夜,二人找了一间简陋的旅舍,准备住一晚再做打算。
和兽人豪迈粗犷的个性相比,他们的建筑则要小家子气得多。
一个个圆圆的泥坯房,如同一个个散落在地面的“大包子”,说是大包子,也真的就只是比包子大不了多少,从外面看,便只有十平不到的面积,走进里面,就更小了。
室内的程设也十分简陋,一个火堆,凹凸不平的地毯上,铺着两张简单硝制的棕熊皮毛,便是所有,连个马扎都没有,想坐都没地方坐。
冷着脸的老板娘将二人带入房中,便转身离去,至于她们想见一见村里萨满的请求,也顺理成章地被无视了。
对此,女公爵早有预料,因而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些许挫折算什么。
这一夜二人睡得都不安宁,棕熊的皮毛十分扎人,睡在上面能把人扎成马蜂窝。纳格兰的白天风和日丽,入了夜,气温却低得吓人,尤其是后半夜,那火堆熄灭之后,更是冻得二人牙打颤。
令二人无比庆幸的是,临行前殿下给准备了一大堆物资,都堆放在了女公爵的背包里。
被褥、枕头、零食、传送道标石……
还有个大西瓜!
半夜,塞比瑟蕾召唤了一个火元素给二人守夜,二人围着火元素吃着西瓜啃辣条,总算熬过了这一晚。
第二天天刚亮,门外便走进一名女兽人,女兽人扎着双马尾,一双手臂上的肱二头肌比寻常男性人类还要壮硕,棕色的皮肤上,泛着金属的光芒。
“两位,祖母想见见你们!”
女公爵和塞比瑟蕾面面相觑,看玛格汉兽人的态度,她们还以为这一趟很可能要白来了,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有了转机。
“请问怎么称呼?”
“德拉吉亚!”双马尾女汉子头也不回,显然没有兴趣深聊。
二人也不在自讨没趣,跟着德拉吉亚来到屋顶的帐房里,便看到一名鬓发斑白的老兽人背对着他们跪坐在地。
“祖母,她们到了!”
德拉吉亚言语恭敬,说完便静静地侍立在老兽人身旁。
盖亚安祖母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她们,依旧闭目跪坐,嘴唇嗫嚅着,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又过了片刻,她才伸出一双皱巴巴的手,从面前的陶土瓶子里倒出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抹在手心上。
紧接着,两手合十,微微搓了搓,一股火焰便从她掌心凭空升腾。
老兽人又嘬嘴呵气,对着掌心轻轻吹了一口。
那火焰从掌心飘落,在半空中跳跃着,忽明忽灭。
有风吹来,空气中飘荡着神秘幽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