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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玉片本来凉沁沁的,一贴去她的胸口,即刻随着她的体温变的渐渐温热了起来,像是重新寻回了最初的宿主。
  陈芃儿摸着胸口,呆呆出神,男人已探身从怀里重新又取出一个小盒子,在她面前打开,赫然是一枚镶嵌祖母绿的k金戒指。
  他眉头轻敛,像在斟酌词句:“芃儿……”
  语声中带着微微喟叹:“你早便是我的妻子,虽然你跟我的时候还那么小。”
  “我承认,一开始我只认为那个太小的你,只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负累,却是当初父母之命,实在是不得已才为之。所以自你踏进陆家的大门,我便时不时的……对你耳提面命,只盼着有一天你即便不用做我真正的妻子,也能活的下去,而这样,也能减轻些我心中的愧疚之情。”
  他微笑:“但现在,我,陆安,陆子清,陆黎川,郑重向陈芃儿女士求婚,感谢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右手行动不便,他只能把小盒放去桌上,取出戒指:“这枚戒指便是我们的婚戒,是我们成为夫妻的一个见证。”
  他的眼睛盯向她:“可以吗?”
  他的神色如此认真而笃定,目光直扎进她心里去,扎到她一时泪眼婆娑,急急背过身去。
  今天,江东街上吕氏照相馆的吕馆长兼摄影师着实有些兴奋。
  一开始他只觉眼前一亮,好一对俊男靓女!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明眸锆齿,两人皆衣冠楚楚,一望之下便知是出身良好,气质脱俗的上等人。如此一对璧人,兴奋到他有些破拳擦掌,甚至还有心想把他们这单的费用给免了,好请他们答应可以把他们洗出来的照片放在照相馆的橱窗里,也好当个宣传!
  后来知道来者竟然是省高院检察处的处长,这兴奋之余便更添了些忐忑,留照片之类的话自然不敢再提,心中默默提点自己要更加周到小心。
  吕馆长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收条:“三日后照片便可以洗出来,到时候我亲自送到府上去。”
  陆安点头:“有劳。”
  一扭头瞧见陈芃儿在出身瞧着橱窗里展览的照片,多是夫妻照和家庭照,一张张明明陌生的脸孔,她却凝神瞧的那样认真仔细。
  因为拍照,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精致的洋装,腰线掐的细细的,胸口和袖口镶嵌着繁琐美丽的花纹,挺括的裙裾下露出来的小巧的黑色高跟鞋
  此刻瞩目的专注模样,黑眼珠拢在微微颤动的睫毛里,就像清晨中沾着露水的一朵最鲜妍的小花,有着令人心折的美。
  陆安心口一动,走过去,左手将她揽在怀里:“芃儿还有多久才能毕业?”
  陈芃儿一愣:“还有一年多……”
  他手指绕着她鬓角的发丝,擎起她一只手低头吻了下她指端的祖母绿婚戒:“一年啊,还好,不算太长,为夫忍得过……”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知道,她还得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他总是盼着,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而且,他最盼望的,居然是自私的希望,她干脆不要回去了……
  但,这想法又太有悖于他自小强加在她身上的,那种耳提面命、促她上进,一板一眼为人师道者的形象……
  话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陆安无语的揉了揉额角,而他只顾着自怨自艾,没有注意到的是,女人投向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欲言又止,游移不定。
  两个人各有点心事,不过还是手牵手相拥散着步回家来,门房老杜听到声,赶紧打开铁门,报备一声:“孙先生来了。”
  陆安点点头,两个人走进门厅,陈芃儿忙着帮陆安脱卸大衣,便见孙秘书孙水镜匆匆迎上前来:“陆处长,去大理前您交代的事,我今天刚好寻了几个合适的过来,只不过还想请少夫人过过目,挑个最合眼缘的。”
  回头招呼一声:“你们都过来吧。”
  随声角落里鱼贯走出来三个妇人,都绾着发髻,穿的也都挺干净,个个垂首而立。
  陈芃儿疑惑的目光投向陆安,对方冲她一笑:“家里只有一个老杜你不太方便,所以我让水镜帮忙物色一个合适的女佣来,你瞧着哪个好,便留下哪个。”
  陈芃儿刚想说不用了,就见站在最左侧的那个女人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激动,语声颤的抖个不住:“二少爷……,小姐……”
  第五十五章不爽
  第五十五章不爽
  
  陆安陆处长在床上巴巴的等到半夜,自己的小妻子才推门进来,神情郁郁。他为她留着一盏床头灯,就见她无声无息的换好了睡衣,去浴房洗漱,到终于爬上床,还微微叹着气。
  他靠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她亦往他怀里钻了钻,幽幽出声:“南芙姐真可怜……”
  南芙的骤然出现,也出乎陆安的意料。
  不过,他有什么疑惑,自会让人去查,不像陈芃儿,拉着南芙的手,又惊又喜,激动处还落下泪来,然后便是大半夜的促膝长谈,到现在还在长吁短叹,让他守了大半夜的空房。
  但是小妻子现在如此动情感喟连连,他也不好不做回应,嗓子眼里“唔”了一声,手指摩挲着她的睡衣,灵活且熟悉的挑开带子。
  这段时日,即便右手稍有不便,也没妨碍了他们夜夜的柔情绻谴。他讨厌她心思里装着别人,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陈芃儿才有机会跟陆安说了南芙的事。说她都一一询问过,南芙当初不堪那个胡癞头的虐待,不得不丢下两个儿子偷跑了出去,一开始是跟着个戏班子,给人家浆洗浆洗衣服打打下手做些粗活,这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她便也跟着跑了好多地方。在南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货郎,那货郎待她很好,总是给送她些小东西讨她欢心,这南芙便有些动心,便跟着这货郎跑了。本想日后守着他过安分日子,却没想到那货郎其实是个有老婆的,占了她的身子,却又怕自己老婆,转手便把她给卖了。
  南芙当时年龄已经不小了,卖去花柳巷人家都嫌弃人老珠黄,好不容易有老鸨看在她还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把她买了去,让她给姑娘们当个打杂的下手,这万一有人要看上了,也能接接客。
  没想到还真有人看上了她,是个做皮货生意的生意人,一贯钱便把南芙给买了下来。这个做皮货的也是干的走南闯北的营生,但又不舍得回回花钱找花姐儿,所以就贪便宜一气买下了南芙。
  就是这皮货商人把南芙带到了云南。
  南芙提起来这段只是不住哭,那胡癞头身子早就被大烟掏空了,根本行不得事,却偏偏娶了她来充门面,于是夜夜都各种变态法子折磨她。她实在是受不住才不得不丢下孩子跑的,后来跟了那个货郎,本以为是又找到了个依靠,没想到遇人不淑,还被卖进了那种地方……
  倒是最后这个皮货商人还算是厚道,虽然家里也早有妻儿也根本不会真养她一辈子,但看到南芙乖顺听话的份上,回了云南老家,便放她了自由,临走还给了她一点盘缠。南芙便靠着这点点钱,不住辗转,来到昆明,靠给人家打短工做下人度日。
  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二少爷……和小姐……
  陈芃儿边听边陪着南芙掉眼泪,她本想跟她说说她见过春生和秋生,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南芙现在自顾还应暇不住的样子,提起被她丢下在胡家油坊的两个孩子,只怕是又要惹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