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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站在花园中,一个个除了惊讶外,都只剩下无措了。
  皇上说不见就不见,这还如何得了?
  而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更没想到被魂殿送来的死人就是他们最近见过的‘皇上’。
  祁滟熠也很快赶回泰和宫。
  当然,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真相,只是假装着急,“皇祖母,滟熠也找了父皇一上午了,但不管如何找都找不到父皇,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庞太后拉着他的手,和他一样焦急,“最近怪事真多,哀家都不知道如何办了。眼下你父皇又不见踪影,你说他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可如何办啊?”
  其中一名大臣突然提议,“太后,臣等都担心皇上安危,眼下我们应该查明清楚,究竟昨晚是谁最后见过皇上!”
  庞太后点了点头,“徐大人言之有理。”她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怒道,“你们都是甘泉宫做事的,是谁昨夜服侍皇上就寝的?”
  地上跪着的人差不多近百人,全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有前排的一名太监哆嗦回道,“回太后,昨夜是奴才为皇上掌灯,但是皇上就寝后奴才就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见到皇上离开……太后明鉴,奴才真的不知道皇上是如何不见的。”
  宽敞的花园里,几百号人,可没一个人敢再出来说话。
  皇上失踪,这肯定是头等大事,谁敢说不在乎?
  至于地上那名潜入魂殿盗诏书的贼,一开始所有人还极其关注,都在议论这人的来历。可渐渐的,无一人再提他,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对文武百官来说,区区一个小毛贼,怎比得上他们皇上重要?
  何况这小贼还已经死了。
  玲妃随后赶来,在看清楚地上的死贼时,她那脸苍白得比死贼的脸还难看。
  “这……这……”
  受刺激过大,她脑子都有些浑浊,竟忽视了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场。
  庞太后冷着脸问道,“玲妃,你认识此人?”
  被她这一问,玲妃才回过神。
  眼见群臣和宫人都把她盯着,各个都在观察她的神色,她暗叫不妙,赶紧解释道,“太后……臣妾不……不认识他……臣妾是为皇上失踪之事而来,见这里有死人,倍感惊讶,故而才有些失态。”
  庞太后只是不悦的瞪了她一记,也没再多说什么。
  看着地上死去的同伴,玲妃双手垂于广袖中,指尖死死的掐着自己掌心。
  ‘皇上’不可能洗去容貌后前往魂殿,要知道那易容术洗去容易,做一副假面却很难。他能露出真容,说明是魂殿里的人故意而为!
  他们这些人不但发现了‘皇上’是假的,还故意杀了他把他送进宫来,这举动分明就是在向她示威!
  这些人,说不定跟祁曜一样,早就知道她不是真的凤玲了,只不过都在陪她演戏!
  好卑鄙的一群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抬起头看向群臣前面负手而立的慕凌苍,突然惊疑道,“伏戾王,本宫昨日听皇上说起过,他说近来在宫中休养很是乏闷,还说荣皇在你那里,想找个机会去魂殿与荣国叙叙旧。怎么,他没去魂殿吗?”
  慕凌苍俊脸一沉,冷硬的回道,“臣一直都在魂殿中,不曾见皇上来过。何况,昨夜魂殿闹贼,臣和魂殿里的人都忙着捉贼,彻夜未眠,要是皇上前来,臣岂能不知?”
  她是玲妃,祁曜在接她回宫后,虽然封赐她做了妃子,但对于她和慕凌苍的关系,却从未向外人提过。
  在群臣眼中,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就算有些老臣曾经见过凤玲,可这个玲妃长得如此年轻,他们也只当是祁曜忘不掉凤玲,所以才找了一个与凤玲相似的女人。
  毕竟这对‘母子’的年纪太不搭了,任谁都无法把他们看作是母子。
  所以玲妃这会儿可以理直气壮的把矛头指向慕凌苍。
  然而,慕凌苍也不是楞头鹅,当即毫不客气的给她驳斥了回去。
  玲妃忍不住冷脸,说话也更加尖锐,“伏戾王,有没有可能昨夜魂殿太过热闹,皇上偷偷去过你们都没发现?又或者皇上去魂殿了,但夜黑你们把他当贼了?”
  这次不等慕凌苍再开口,庞太后先朝她呵斥道,“玲妃,休得胡闹!皇上是何等尊重的身份,需要半夜偷偷前往魂殿吗?难不成在你眼中,皇上跟窃贼一般无二?你当众说这些话,可是想嫁祸伏戾王?”
  如此当众说她嫁祸,玲妃也是没想到。
  见群臣们用鄙夷的目光盯着自己,她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还用说吗,庞太后这老东西跟伏戾王分明就是一伙的!
  之前对她各种疼爱也全都是假的,要是真心疼爱她,也不会当众让她如此难堪!
  就在她没法下台之际,祁滟熠突然出声安慰着庞太后,“皇祖母,玲妃也是关心则乱罢了,她肯定是担心父皇安危,才会胡思乱想的。”
  见他帮着说话,站在群臣中的箫艺明也忍不住开口,“太后,臣也赞同太子殿下所言,玲妃肯定是太担心皇上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
  这么多人之中,就他们俩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好让自己有台阶可下,玲妃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前对祁滟熠的猜疑也都打消了。
  庞太后也还算给他们面子,并没有再揪着她不放。只是扫了一遍跪在地上的宫人,端正神情扬声下令,“传哀家懿旨,凡宫中上下、不论主仆,从今起不许擅自离开寝宫,更不许擅自出宫,如有违哀家旨意者,当斩不饶!皇上无故失踪,其中必有蹊跷,为了尽快找到皇上,望各宫嫔妃与宫人谨记哀家旨意,不得有误!”
  “是!”宫中的人纷纷跪地领命。
  自魏皇后不在宫中以后,后宫一直都由庞太后主事,即便她干涉不了朝堂政事,但管理后宫的权利还是有的。
  玲妃同宫人齐跪在地上,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这分明就是想软禁他们!
  这老东西,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对付她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通知相爷,告诉他他们的计策快不行了……
  …
  遣退了群臣和宫人,泰和宫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
  看着地上曾经假扮祁曜的人,庞太后恨意连连,“这些该死的东西,竟使如此手段妄想夺我祁氏的社稷江山。诸葛昌明之流,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他!”
  慕凌苍温声安慰道,“太后,他们不可能得逞的,您不必为他们恼火。”
  祁滟熠也附声安慰她,“是啊,皇祖母,我们早晚会将诸葛昌明之流一网打尽,他们逍遥不了多久的。”
  庞太后一手拉着一个孙儿,欣慰的叹道,“如今就看你们兄弟二人了,你们可得齐心协力,争取早日把这些乱臣贼子清剿干净,千万别让江山社稷落入这些人之手。”
  慕凌苍和祁滟熠同声应道,“是,我们一定不负父皇(皇上)和皇祖母(太后)所托!”
  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慕凌苍随即道,“这是无相的徒弟,我们现在正想办法对付无相,宫里的事就全靠太后和滟熠了。你们务必提高警惕,特别玲妃,绝对不能让她逃出宫门。”
  祁滟熠沉着脸道,“我们会先撤换掉清霞宫所有的人,再由我和彩儿盯着她,先关她几日让她心慌,等她无计可施时,我再出面‘帮她’。就算一时抓不到诸葛昌明那只老狐狸,也要抓住他的管家阿奇!”
  …
  回到魂殿,看着侍卫将一盆清水端到自己身前,慕凌苍抿唇笑了笑,用布巾蘸了水在脸上擦了擦。
  “王爷,您回来了。”看着他用盐水洗了脸后,侍卫才恭敬的行礼。
  “嗯。”慕凌苍非但没怒,反而满意的赞道,“就是要如此盯紧点,谁都不能有列外。”
  “是,王爷。”
  听到头顶上方‘啊啊’的声音,慕凌苍抬头望去,只见小羿抱着他女儿正坐在高墙上面。因为他蒙着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小丫头以为他跟自己玩游戏,总爱用手去抓他脸上的面罩。
  “小羿!”他故作不悦的唤道,“爬那么高做何,还不赶紧下来!”
  “王爷,不是我要爬这么高,是小郡主要玩飞飞。”小羿还坐在高墙上,压根没动身的意思。
  “风大,回屋去!”慕凌苍板着脸道。
  “哦。”小羿这才抱着慕心暖飞向他。
  他们带着孩子刚进院里就见柯奶娘找了过来,她跟小羿一样带着面罩,不,应该说魂殿里的人都带着面罩,只不过对她身形熟悉,所以即便不说话他们也认得。
  “王爷,您回来了?奴婢正在找小郡主呢,她都好一会儿没吃奶了,奴婢真怕她饿着。”柯奶娘说着话就要去小羿怀中接孩子。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平日里连生人都不怕的慕心暖却突然抱住小羿脖子,还拿后脑勺对着柯奶娘,说什么都不让她抱。
  慕凌苍眸子突然沉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把面罩取了!”
  ☆、【244】宠女儿的爹
  柯奶娘愣了一下,随即摘下了脸上的面罩,并主动认错,“王爷,奴婢着急小郡主挨饿,所以才忘了规矩。”
  她的容貌没有差,身形呢不好分辨,因为初冬穿得较厚,外观上看起来跟平日一样的圆润福态。
  慕凌苍也没再说什么。
  而柯奶娘继续伸手去抱慕心暖,可这一次慕心暖不但抱紧小羿的脖子,还张嘴‘呜呜‘发声。
  她也不是真哭,就跟平常耍赖一样的干嗷,比如说没吃饱、又或者小羿没陪她玩够,她都会这样假哭来要挟人。
  但这次不同的是,她的干嚎没有任何缘由。
  对她反常的表现,小羿感受最深刻,柯奶娘是她的奶娘,她可从来没有拒绝过柯奶娘抱她,今日怎么……
  他微微眯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前的柯奶娘,并巧妙的避开她的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柯奶娘的手与平常不同……
  不,应该是完全不同!
  他们为了照顾孩子,天天都在一起,一同给孩子洗澡、一同给孩子换尿布、换着抱孩子更成了一种默契和习惯,对柯奶娘的手,他是再熟悉不过。
  可此刻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双指骨节又大又粗糙的手!
  “柯奶娘,小郡主可能还没玩够,等下再奶她也不迟。”他挤出笑缓减慕心暖不让她抱的尴尬。
  “好。”柯奶娘也没强行抱孩子,还很自然的站到他身后。
  慕心暖本来是面朝小羿身后的,见她站到身后,赶紧扭动小身板面朝小羿正前方,嘴里还是‘呜呜’干嚎。
  小羿立马朝慕凌苍道,“王爷,小郡主还想玩呢,要不您带她去书房玩吧。”
  危险就在身边,他不敢大意。尽管他也舍不得把怀里的小丫头交出去,可是他知道自己若再继续抱她,发生意外的机会会很大。
  他不知道对方底细,还没有强大到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她,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慕凌苍也没犹豫,直接伸手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
  而小丫头也没拒绝他,甚至在挨着他胸膛的同时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他脖子,小身板还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就像在使劲儿躲避什么似的。
  慕凌苍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女儿就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