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宵给谷雨扎耳洞的事情深深震撼到了谷南伊。
及至晚间,谢初尧回家的时候,她还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情绪里。
思来想去谢见宵都不是会亲手给女孩扎耳洞的人,他不会是看上谷雨了吧?
算算年岁,谷雨是和谢见宵差不多大,可是,可是——
“在想什么?”男人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谢初尧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谷南伊终于回了神,脸上露出了个纠结的表情。
她拐弯抹角地问:“如今见宵和砚南都大了,今日我还碰上了李侍郎的夫人,朝我打听两个孩子呢。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京城里的夫人问起哪家儿郎,就是隐晦地想要探听婚事的意思了。
谢初尧淡淡道:“不急。”
谷南伊也知道单凭两个孩子敏感的身份,日后成婚也一定会谨慎选择,更别说他们所图甚大,婚事不过是如何去选有实力的岳家罢了。
更何况,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天潢贵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看上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小丫头?
谷南伊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荒唐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甩了出去。
谢初尧早就看出了谷南伊的异样,不过他并未想到她是为了少年的婚事发愁,只当谷南伊今日同墨褚会面之后心有成算。
他定定看着谷南伊,道:“你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谷南伊却在想着谢见宵和谷雨的事情,敷衍地摇头:“没什么说的,学堂的事情你安排就是。”
说罢,她还嫌男人妨碍了她思考,扭头出了前厅,径直去厨房看饭菜做的如何。
谢初尧望着谷南伊窈窕纤细的背影,内心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早知今日两人会到这步田地,他当初说什么也不该让任明敏入府。
又过了几日,田边河畔到处是新发的嫩柳随风舞动,就连春风也彻底温和了下来。
只是皇帝仍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这一日大朝会,群臣又开始激烈争执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遇刺病重,实在应该请太子监国,奈何我朝尚未设立太子,刻不容缓的时候,不如一切从简?”
礼部尚书当即怒斥对方:“历朝历代都不可能绕过陛下由群臣指一个主子,这算哪门子从简?!这可是涉及到储位的问题,你我谁能做主?!快快休要再提。”
朝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翟毋是个十成十的老狐狸,只管老神在在揣着双手坐山观虎斗,只有在需要他出面的时候,才会从暗处中走出来。
金翡的父亲,辅国公金兆,因为娶了皇帝的庶出妹妹,也算半个皇亲国戚。
朝臣吵不出结果,有人便把目光投向了他。
“涉及到皇室血脉,不知辅国公有何高见?”
金兆向来是行事最为谨慎的那个,从来深受皇帝的信赖——不然也不会在尚了公主之后,身上还有差事和爵位。
他只淡淡推脱:“储位之事,并非你我为人臣可以置喙的,一切等陛下醒来再议。”
翟毋在一旁听了冷笑。
若说有本事,还是金兆懂得钻营,自己的二儿子和当朝二皇子交好,小儿子又天天和三皇子混在一处。
不管日后是哪位皇子登上尊位,都少不了他们金家的好!
相反他们翟家,在北地失了争夺兵权的机会,如今在朝堂上也不似往常一呼百应。现下朝中新提拔上来一些人才,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些是三皇子的人。
二皇子不甘示弱,牢牢把控着户部的钱袋子。
他们翟家是不是该站一站队了?
若是从前全盛时期,兵权在握、朝中半数以上大臣都是翟家的人,他何需为依附于哪位皇子而担忧?!
皇子来讨好他还差不多!
翟毋越想越闹心,只觉一切的起源都在于谢初尧此人。
遇到姓谢的准没好事,定要想办法在夺嫡发生前除掉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