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敏来寻谷南伊,完全是瞒着庄子上的看守之人偷偷跑出来的。
自从上次男人发了怒,将她扔到庄子上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便是除夕夜也是任明敏孤零零一个人度过的,没有任何关心,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面对谷南伊的反感和毫不掩饰的不喜,任明敏只能忍着。
她开口道:“今日明敏前来,是想和夫人合作,一起做生意的。”
谷南伊听了自然不信,轻嗤一声:“不必。我自己生意做的很好,不需要人合作。”
任明敏早就料到了谷南伊会如此说,刚要抛出自己的筹码,却被谷南伊打断。
她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若没有旁的事情,我这里还忙着——送客!”
掌柜的带着笑脸走过来请任明敏出去:“姑娘,我们东家确实还有要事,不如您先请吧?”
便是再好的脾气,经这三催四赶,任明敏也有些不快了。
更何况她与谷南伊立场本就是天然的对立,又害得对方险些丢了性命。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撕开脸皮。
她没有理会掌柜的,轻声对谷南伊道:“我知道夫人不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在府上碍了夫人的眼。可你要知道,我是皇上赐给将军的人,将军便是再不喜,总有一日也还是会把我接回府上的。”
听到这劲爆的后宅秘事,掌柜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谷南伊冷脸:“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都清楚你是个什么身份,何必拿这些事情做挡箭牌?”
她干脆挥退了掌柜,以免对方听到不该听的内容。
室内只剩下了谷南伊和任明敏两个。
谷南伊:“你若是想回将军府,我也不拦着——不过说到底你是府上的妾,如今在外面还能逍遥自在,至于回去之后的日子好不好过,便要看我这个做主母的心情了。”
她只管往任明敏心口上扎刀,果然,见对方差点绷不住温柔和善的神情,“若非世事无常,我又怎么会以那种身份待在兄长身边!如今我被赶出来,也都是你的杰作——谷南伊,这就是你的目的所在么?”
谷南伊拧眉:“你们的情情爱爱我不懂,少掺和在我身上。”
任明敏深恨谷南伊这幅不关己事的模样,明明背地里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把兄长勾住,偏生还要假意拒绝!
“若非是你,兄长绝不会如此对我!”
谷南伊听够了任明敏的胡搅蛮缠,语气冰冷:“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喜欢谢初尧就去追,全跟我没关系——只一点,最好不要撞到我的手心里。”
她不是圣母,如果不是谢初尧已经处置了任明敏,谷南伊早就想办法报复回去了。
任明敏的声音抬高了:“当日你在宫里被下药,兄长并未前去救你——”
谷南伊冷冷道:“我自然知道。那晚我和他都睡在你的听竹苑,如何不知?”
当日任明敏为了阻挠谢初尧进宫,便给男人下了迷药,不曾想丫鬟小玉在中间横插一脚。
原想让将军和自家姑娘成事,却阴差阳错把谢初尧和谷南伊凑在了一起。
任明敏归来之后得知此事,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恬不知耻!”
谷南伊笑了:“我怎么恬不知耻了?我们是夫妻,做那档子事很正常,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倒是你和谢初尧——”
她用了一种堪称恶意的语气:“你口口声声称他为‘兄长’,偏又抱着说不得的心思,这才算得上恶心不知耻吧?”
这一番话彻底让任明敏白了脸。
她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谷南伊眼里,甚至不知被暗中嘲笑、鄙夷了多少次!
兄长呢?兄长也是这么看待她的吗?
任明敏喃喃出声:“你——兄长他不喜欢你。”
谷南伊觉得没意思极了,甩下一句话:“既如此,你劝劝他放我离开啊。”
她一分钟也不想浪费在任明敏身上,拉开门就走,结果却正正碰上了神色不明的谢初尧。
男人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
谷南伊现在不想看到谢初尧,推开他便往外走。
开玩笑!
她好不容易从任明敏和谢初尧两个人的糟心关系里抽出来自己,再也不想掺和进去!
赶紧跑才是正理!
男人不过一个犹豫,谷南伊的衣角便从他手里溜了过去。
他扭头看向室内已经泪流满面的任明敏,仿佛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一般,用另外一种陌生、冷淡的目光对上了她绝望的视线,“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只要安生待在庄子上,自然一辈子衣食无忧。只一点,日后不许再出现在谷南伊面前。”
他威胁的语气带了浓重的警告,任明敏知道,今日过后,他们的缘也尽于此了!
谢初尧没有理会任明敏的反应,转身去寻谷南伊。
掌柜的听了大半个内宅故事,如今瞧见两女争一男中的那一男出现,脸上尴尬的神情怎么掩也掩盖不住。
他只能率先开口:“谢将军是找我们东家吧?可不巧,东家方才被金小公子叫走了。”
菩萨保佑,让这尊煞神赶紧走吧!
如今东家不在,他可没胆子惹镇远将军发怒!
谢初尧倒是没有为难掌柜的,只淡淡问:“可知去了哪里?”
掌柜的硬着头皮道:“约莫,约莫是去了什么酒楼……”
谢初尧点了点头,径自去寻谷南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