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谷南伊突然觉得,留在谢府和谢初尧作对,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她冷着脸对男人道:“咱们之前的约法三章都作废,重新定规矩。”
谢初尧见终于在谷南伊的气头上把人留下了,哪里还管旁得规矩不规矩?左右都由着她便是。
他只点头道:“听你的。”
谷南伊也不客气,只道:“第一条,我们各过各的,谢府的账我不管了,我自己的生意,你也不能插手。”
男人沉声道:“我从未想过动用你的钱财,这点你放心。”
谷南伊紧接着道:“你放在我这里的人,若是不收走,日后就是我的人了。工钱我出,规矩我定,也只能听我一个主子的话。”
谢初尧微微蹙眉,倒也没有反对谷南伊提的这一个要求。
谷南伊也知道,像王奇这样死忠于前朝的人,就算她拉拢得再卖力,也不可能有任何成效。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她相信自己在京城的生意,只要能步入正轨,是可以挣上大钱的。
就算现在是谢初尧的人,跟着她久了,生活富足、安稳,还有几个能坚定决心去做那谋反掉脑袋的事?
再者这几个人在她手底下,也能知晓谢初尧的动向,看他造反能不能造得成!
谷南伊紧接着提了最后两个要求:“第三条,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将军府的大门,我随时出入;交朋友也好、请人做客也好,你不能干涉。第四条,分房睡。”
谢初尧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干涉她交朋友?就是她把金翡带到家里来,他也不能说不?
简直荒唐!
更别说“不同房”这条了,难不成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过是两个陌生人吗?
男人从不否认自己对谷南伊的欲望,那夜在听竹苑的露骨梦境,早已让他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无疑是珍视她的,同时也无法抗拒地被她吸引。
谢初尧沉声道:“这两条我不同意。”
眼看谷南伊的脸色又要转阴,男人拧着眉毛,最后还是让步道:“第三条便也罢了,第四条不行。我们不是一直都未分房么?况且我保证,在你不愿意时,不碰你。”
谷南伊暗暗骂了一句人渣,碰都碰过了,现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她不想再和男人争执,反正总有办法应付,若是谢初尧敢用强,便让他后悔终生!
这般想着,谷南伊便忍了下来。
可转念想到学堂里还有一个谢初尧安插的任明敏,顿时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了起来。
她便故意给男人寻不痛快:“规矩就是这样。另外,学堂的事我不打算一个人做了,还会让金翡入伙,做幕后的老板。”
谢初尧刚要说不行,可立刻想到了方才答应的谷南伊第三条规矩,不能干涉谷南伊做的事。
况且金翡说到底救了谷南伊一命,他欠了对方人情。
男人最后只能憋屈地点头:“你说了算。”
……
谢初尧想尽办法安抚住了谷南伊的同时,也把翟家派人穷追不舍,意图谋害她性命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第二日,男人便入宫,将证据摆在了皇帝的案头。
此事又涉及到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再加上金翡是他的外甥。
这些天,皇帝早就被金小少爷烦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如今谢初尧直接找上来,又给他添了些头痛。
皇帝看着一条条陈列在案头的证据,翟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有罪了。
他叹了一口气:“谢卿放心,此事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定将罪魁祸首严惩不贷。”
谢初尧显然不能满意这样的回答,不卑不亢道:“谋害朝廷命妇、皇室亲眷,按律当斩首示众,并流放齐亲眷。”
皇帝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谢初尧可真敢想!
众人都知道翟毋这个家主一定难辞其咎,可实际上处罚,是万万不能动翟家根基的。
毕竟翟家在朝堂上势力众多,朝中局势不稳,若轻易给翟毋定罪,只怕他这皇位也会被晃得抖三抖。
老皇帝当即为难道:“谢爱卿……此事我也查了,实属翟家下人私心报复,当然,翟毋也跑不了一个治下不严之罪。朕定好好罚他。”
谢初尧冷着一张脸,硬是没有吭声。
老皇帝不知他心里早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仍自顾自说道:“至于威远将军夫人……唔,谷氏性情贤淑,就连皇后都赞不绝口,如今受了这番惊吓,朕便封她正四品诰命夫人,享等同郡主之俸。爱卿觉得如何?”
男人目光如炬,直直朝皇帝射来,一时间,连君臣礼仪都不顾了。
那日谷南伊被困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可曾当真折辱于她?否则她又为何决然留书出走?!
他眼中杀意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