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谷南伊顾不上在京城租铺面的事情,一口气跑了三个大夫,这才开出一剂药来。
前两个大夫听了她的要求,都是诧异地打量她半天,接着便大摇其头,不肯多说一句。
最后一个郎中瞧着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贼眉鼠眼地问,谷南伊把这药物用给谁。
她搪塞几句,终于拿到了药,到了日头偏西,才回到家里。
孩子们见她出去了一整日,国父从皇宫回来后,也脸黑了一整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非晚便旁敲侧击地问:“娘,你今天去做什么了呀?怎么一天都没回来?”
谷南伊暗想:是不是得想个主意,怎么让大姨妈提前到今天?
谷南伊心心念念着要去煎药,便搪塞道:“去看了看铺面什么的。”
非晚心中大安——看铺子,不是看房子就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孩子们的关心,谷南伊跑到后院不常有人的角落里,偷偷开始煎药。
她折腾了好半天才把火给点着,又得摆弄煎药的小炉子,终于安安稳稳把药给煮上了。
正在此时,却听墙边传来一声呼哨,“喂!你在这做什么?”
墙头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脸,还是那副富丽堂皇的打扮,只是出现在将军府后院的墙上,让人瞠目结舌。
谷南伊睁大了双眼:“金翡?难道不该我问你吗?你在这做什么?”
金翡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怎么,不知道小爷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翻墙?我还说从将军府哪个位置翻进来呢,结果正好就碰上了你。”
谷南伊满脸无语,她守着自己的药锅,不肯动弹,一边皱眉赶人道:“去去去,要想进来可以走正门!再翻墙,我叫人去京兆尹报案,把你抓了去。”
金翡又笑了:“别啊,我这是好心,要来同你说说话。你在煎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身体不舒服么?”
谷南伊不想理他,便敷衍道:“这几日是有点不舒服,但不想给家里人担心,这才在这煎药。你没事早点走吧。”
金翡见她不住地赶自己走,只好说明来意:“你不是想在京城租铺子么?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京城做生意,光有钱是不行的。你那个管家傅流一,找不到好地方。不如和小爷我合作?”
谷南伊有些诧异,她是打算租铺面,可是傅流一怎么知道?
不过现在她没空和金翡掰扯这些,便对他道:“行,咱们具体的事情过了这两日再谈。我还不舒服着呢,你先回去吧。”
金翡又满脸狐疑地问了几句,见从谷南伊嘴里掏不出什么话来,只得从墙上跳下来走了。
两人简短的对话被一双视线全部看在眼里,等谷南伊专心低头去煎药的时候,那人才偷偷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小玉心下得意,以为自己抓住了谷南伊的一个把柄,刚想迈出脚步,却被一个人捂着嘴拖到了角落里。
小玉惊恐极了,挣扎不休,声音却被死死按在手掌心,“唔!唔!”
耳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听着竟还是个少年:“闭嘴,敢发出一点动静来,我拿刀抹了你的脖子。”
小玉顿时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
那人放开了她,她也终于瞧清楚,威胁她的人是将军府上的二少爷!
只见谢砚南脸色苍白,一副病弱的模样,气息却是稳的,就连放在用力将她拖走时的力气,也大得吓人。
小玉磕磕绊绊地道:“二,二少爷……”
谢砚南神色阴沉:“方才你躲在暗处,瞧见了什么?”
小玉狠狠打了一个冷战,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瞧见!”
少年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回答。
不过他并不在乎。
他眸光一沉,威胁道:“敢乱嚼舌根,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听到没有?”
小玉被吓得双眼含泪,忙不迭应声,脚不沾地远离了这个小煞星。
她还是要赶紧把事情告诉自家姑娘!
将军府,真是太可怕了!
谢砚南把人威胁了一通后,也从原地悄悄走了。
他的眉头一直皱着,心中暗暗担忧——
谷南伊说自己不舒服,是不是被国父这个“良妾”给气的?
可她自己分明也和旁的男人纠缠不清!
若是照谢砚南的性格,早在第一眼瞧见金翡敢爬上墙头同谷南伊说话时,便会拔刀砍了那个狗男人。
可转眼瞧见谷南伊恹恹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出手——
算了,若是以后再碰上,弄死那人也不迟!
谷南伊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
锅里的药终于剪好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黑漆漆的药汁从小锅中倒出来。
只要想起谢初尧今日同她说的那句话,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边苦哈哈等着药放凉,谷南伊一边皱着眉头想,希望这药有效,也好躲过那场“圆房”。
如今她面对任明敏时心态越来越不平稳,也总会想起谢初尧和对方单独相处了整整两夜的事实。
她知道,自己对待谢初尧的态度,越来越危险了。
即便是有些许心动,也不足以她把未来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圆房更不可能!
这般想着,谷南伊用力皱着鼻子,闭着眼喝完了那碗苦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