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尧情难自禁地重新含住了让他神魂颠倒的朱唇,又在床榻这样幽闭、私密的空间内,彻底撕毁了野兽伪装出来的耐心与优雅,狠狠地辗转研磨起来。
谷南伊被他吻得生痛,牙根一痒,毫不留情地用力咬了下去!
“唔……”
被这样全力一咬,便是谢初尧这样受惯了大小伤的男人,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可即便是口中铁锈味渐浓,他仍然没有松开,仿佛终于撕扯开觊觎已久猎物的喉管,野兽迫不及待想要享用这无上的美味了。
挣扎也好、推拒也罢,无非是猎物不甘轻易被制的无谓之举。
呼吸渐渐粗重,就连推拒的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只余两个陌生又熟悉的灵魂热烈和澎湃地相互碰撞。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意乱情迷。
……
急促的敲门声让谢初尧停住了动作。
他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便见谷南伊双颊满是红润,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仿佛一条濒死的美人鱼,那双眸子亮得让人心惊,也美得让人心颤。
谢初尧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的她,哑声道:“你好美。”
谷南伊无力地仰躺在凌乱的被褥之上,怔怔地与男人对视了片刻,直到从方才缺氧的迷离状态中出来,瞧见男人嘴角刺目的鲜血时,才蓦地松开了抓着他手背的双手。
她视线往下一落,便瞧见男人握刀握枪的双手手背上,各自添了几个指甲划出来的红血印。
他仍定定地看着她,情难自已地俯下身来。
就在触碰到她微微发肿的朱唇前,敲门声变得急促了起来,“将军!将军!将军可曾歇下了?”
是傅流一的声音。
两人之间重新升腾起的旖旎气氛戛然而止,谢初尧皱眉,原本餍足的脸上添了几分不满。
他伸手碰了碰谷南伊滚烫的脸颊,终于还是起身,放下了床帐。
男人皱着眉随手理了理衣裳,大步前去开门。
“将军!将——”
叫门声停住了,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谢初尧低气压的脸。
他脸黑如锅底:“何事非要现在找我?”
傅流一看着谢初尧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赶忙侧了侧身,把身后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露了出来。
那人将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如花似玉般精致漂亮的脸。
她的肌肤极白,在纯黑、厚重的斗篷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柔弱气质,仿佛一片暗夜里静放的幽莲,脆弱、美好,我见犹怜。
谢初尧看清楚来人,眼神中闪过惊讶,却不曾有任何女子所期待的惊艳。
他眉头皱着,压低声音问:“明敏?可是有急事?”
任明敏按下心头的失落,转眼注意到谢初尧凌乱的衣衫,还有他破了嘴角,不由攥紧了双手,略显尖锐的指甲一下子扎进了掌心。
她脸上露出匆忙慌乱的神色,并不说明来意,只是双目含泪,急道:“哥哥,是有要事……你能不能先出来一下?”
她的声音在焦急中仍不失婉转悦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室内的人听到,却又听不真切。
谢初尧神色凝重,微顿了一下,折回房间去吹熄了桌案上的蜡烛,这才跟随任明敏而去。
床帐内的谷南伊听到男人远去的脚步声,闭上了双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感受着四肢慢慢恢复的力气,谷南伊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心跳,让大脑冷静下来……
半晌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索性一个翻身,用被子盖上了自己。
黑暗中,谷南伊的双眼明亮,没有分毫睡意。
室内之人辗转反侧,而书房中,油灯也亮了几乎一整夜。
等天色蒙蒙发亮,书房中才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来。
谢初尧神色凝重,低声叮嘱了几句,才放穿着黑色斗篷、戴黑兜帽的人离开。
他随即叫来了傅流一,沉声道:“明敏昨晚才探听到的消息。我朝覆灭后,尚有不甘心墨家篡位的忠烈之士,守在京城,和明敏互有消息往来。狗皇帝不知如何拿到了名单,想来今日便要下密旨,派人去抓。”
说着,他将手上的信递给了傅流一,沉声吩咐道:“你立刻派人按照信上地址去寻,若探听出果真是我朝余党,想办法保护起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傅流一神色肃然,恭声应是。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鸟鸣啁啾,在枝桠间蹦来跳去,似是以此迎接新的一天。
连着熬了两宿的谢初尧,在这将亮不亮的凌晨时分,精神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京中虽做事更加便捷,消息更加灵通,可毕竟在天子脚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只能行事谨慎、再谨慎。
男人揉了揉眉心,在院中沉思了片刻,见天色尚早,便抬脚回到了谷南伊的房间。
推门进去后,床帐下是一张安然沉静的睡颜,尚在酣甜梦中,只是眼皮下微微有些青色。
谢初尧在床榻前静静看了谷南伊一会儿,才脱了外衫和鞋靴,动作轻巧地上了榻。
他伸出手臂,轻轻将谷南伊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鼻尖顿时涌上熟悉温暖的馨香,谢初尧紧绷的精神像是寻到了一处僻静之所,松懈下来后,便感到一阵陌生的疲累。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谷南伊,却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很快进入沉沉的梦境中。
等男人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均匀,谷南伊才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