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尧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他既然做了将谷南伊留作自己人用的打算,就开始规划起方方面面,争取发挥她的最大价值。
而女人在谷家村开的学堂,当真是瞌睡了给他送枕头,谢初尧正愁自己没有足够的人手造反呢。
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完全可以被他一手打造成造反窝,不过是做的隐蔽些罢了。
这般想着,谢初尧立刻联系了昔日旧部,想将他安插到学堂中去,也做一个教书先生。
一来可以为将来挑造反的苗子,二来…… 也看着点谷南伊和那个姓沈的!
男人的神情认真又警惕,仿佛自己已经安插了人,随时可以了解谷南伊和沈珂之间不该发生的动向。
谢初尧这边定了下来,便是要寻个由头,同谷南伊商议了。
谷南伊因为躲着男人,回来的很晚,终于在做饭的时候被他逮到。
她一边生火烧水,玉白的脸颊上浮现出自然健康的粉色,就连耳垂都是粉红的。
谢初尧瞧见她这副模样,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日亲吻她时的触感,视线不由自主便挪开了,复又强行拉回来。
男人轻咳一声,低声道:“我今天上午出门,给你的学堂又找了一个教书先生,还有两个帮着你做生意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又刻意放轻了,谷南伊听了耳朵有些发软。
她红着脸道:“怎么突然开始找人……”
谢初尧定定看着谷南伊玉白脸上的红色,克制着想要触碰上去的感觉,解释道:“再有几日我就要回军营了,又要你一个人照顾家里、跑生意。孩子们没有办法帮到的忙,我找人来帮你。也省得旁人说我,不堪为人夫。”
谷南伊“扑哧”一声笑了。
他还记得沈珂那日数落他的话啊?
谢初尧看着女人盈润的眸子,仿佛在等她答应。
这样等待的片刻中,谢初尧才发觉,自己寻的其他一切理由都是借口,造反也好、帮忙也罢,他其实就是想把谷南伊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也放在自己的注视下,时时刻刻盯着她。
谷南伊笑盈盈地点头:“好啊。不过,你寻的都是什么人?”
男人随口道:“教书先生叫王奇,曾中过进士,后来辞官归乡了。”
他特意没有像从前一样为王奇编一个正常的身份,以打消谷南伊的疑心。
如今的谢初尧,巴不得早一天把他们做的事情慢慢在谷南伊面前暴露出来,以此来观察对方的反应。
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缓缓图之。
谷南伊听到“王奇”这个名字,突然睁大了眼睛。
为了掩饰自己片刻的时态,她扭过头去往锅里添水,一边对谢初尧道:“既然是个进士,肯定学问很好,他肯来帮忙在学堂里教书,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着,谷南伊脑子里疯狂尖叫——王奇,书里和沈珂斗得最凶的那个反派,居然在这个时间出现了!
果然她身边总会吸引许多莫名其妙的剧情人物吗?
王奇此人,早就在谢初尧身边,是跟随他造反的第一批人士,也是谢见宵、谢砚南兄弟们几个的授业老师。
他的“鬼才”的名气,随着谢初尧的造反势力越来越大,可以算得上复国一脉的智囊了。
而作为保皇一脉,沈珂与王奇是天生的敌人,两人在文坛上斗得不分上下,最终以沈珂写出一篇有旷世奇才的治国大论为结局。
那篇文章不仅阐释了新朝应当以什么为立朝之本,在哪些地方亟待发展,又详细剖析了造反势力得以一直存在的原因,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如何釜底抽薪,消灭造反派在民间的最大支持。
王奇读了那篇文章后,长叹几遍“旧朝再无匡扶可能”,最后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谢初尧的势力失去了这样一员干将,又在沈珂的打击下,慢慢开始走下坡路。
谷南伊一边想着,一边兴奋地往灶台里添柴。
沈珂和王奇这两个死对头现在碰上,会是怎么样一种化学反应?!
又听谢初尧接着道:“除了教书先生,还有两个给你帮忙的,一个名为赵志,一个叫做易燕。”
谷南伊添柴的手抖了抖,“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她的内心却没有办法平静。
赵志和易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都是大反派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啊!怎么一股脑都要跑到她这里来?
来一个人是看热闹,来三个人,谷南伊就有些头疼了。
如今家中一大五小六个反派,又来三个帮着造反的……
谷南伊毫不怀疑,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他们一群人带着,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
但是若说做事的本事,赵志和易燕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顶十个人,谷南伊如今生意正步入正轨,是最忙、最缺人手的时候,当然不愿意拒绝。
她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就算是造反派,也不妨碍她用人啊。
这般想着,谷南伊便要点头答应,却听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谷姑娘!谷姑娘在家吗?”
她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听到声音后便眉头紧锁的谢初尧,顿时头疼起来。
沈珂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