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在书铺里上新的一百本《聊斋志异》,经过简短的宣传,很快就卖空了。
没有买到书的,经过口口相传,很快把这本志怪小说的名气抬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有人纷纷出高价收书。
薄薄一本简陋的手抄书被炒到了十两银子一册,买书人只为了一睹被众人夸得天花乱坠的故事究竟如何引人入胜。
城里寒门读书人见状,纷纷打算抄书来卖字,奈何一本《聊斋》都找不到。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这本书,就连茶楼里说书先生最新的故事,也变成了美丽狐妖报恩的传奇。
谷南伊瞧见这样的情况,很快在书铺放出消息,答允一个月内准备足够量的精装本,价格也十分公道,这才稍稍平息了城里的《聊斋》热。
她早就托人让明大人和镇里衙门打招呼,允许她在谷家村印书。
知府的面子当然好用,第二日谷南伊的印刷作坊便开工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谷南伊跑前跑后,又是联系纸张供应,又是找有经验的匠人裁纸,还常常亲眼盯着印刷和装订的事,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等新书终于可以摆上书铺的架子,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从原本的微胖变成十足纤细的身量。
谷南伊原本五官就十分精致,人瘦下来以后,愈发显得一双盈润的美目明亮有神。
书铺里有多少人来买书,就有多少人慕名而来想瞧瞧这位芳名在外的女东家,《聊斋志异》卖得更加火热了。
没人知道谷南伊赚了多少,只有和她分红的沈珂,多少了解一些。
这一日,终于空闲下来,谷南伊便去找了沈珂,真心道:“沈先生这次帮了大忙,合该分一些银钱。”
说着,她把一小包用蓝布包起来的银两递到沈珂手边。
沈珂摇首:“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倒是最开始抄书的几位仁兄,还有木匠、印刷的匠人,把大部分活计都做了。谷姑娘与他们分便是。”
谷南伊认真道:“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这次印书,出了多少力,就结了多少工钱。沈先生不一样,最开始我们说好了的,分红。”
书生见她执意要给自己分银子,实在推辞不得,便接了过来。
可沉甸甸的银钱一到手里,沈珂便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谷姑娘,这有点多了吧?”
若是铜钱还好,可拿在手中,分明是银两。
这么一包,得有几十两银子吧?
却见谷南伊笑道:“我们一共印了五千册,还有许多没有卖,我打算日后慢慢卖到京城里去。先生手上的钱,还算拿少了呢。”
沈珂闻言,神色有些严肃了起来,沉吟道:“若是些小钱,姑娘说要分给在下,在下也不便推辞。如今这些已经尽够了。《聊斋志异》如此精彩的故事,全都是谷姑娘的心思。莫要再提分银子之事。”
谷南伊打了个哈哈,没有应声。
两人这事算是揭了过去,一方打算接着给,一方打算坚决不受,倒也还有得交涉。
新奇的志怪小说一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连消息一贯闭塞的军营,也有不少人在议论。
谢初尧这些天听军营里的弟兄们谈起《聊斋志异》中的精怪故事,转天正好有人买到了营中,只是看不懂。
军中识字的不多,大家知道谢初尧能读能写,便来央他看完以后给众人讲。
男人惯来和军营里的弟兄们打成一片,没有拒绝。
夜里训练完以后,军营中的众人都围坐一圈,听谢初尧讲故事。
这晚一口气讲完三个故事,大家都意犹未尽。
只是夜色已深,谢初尧便要大家散去。
他刚要离去,却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