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看着几个哥哥出去的身影,有些怔神,不知道父亲突然把哥哥们都叫走是为了什么。
谷南伊面色如常,浅笑着,反手拉住小公主的手,对她打着商量道:“等会儿就要有人来拿糕点了,我们一起去厨房打包,好不好?”
非晚点点头,很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谷南伊带着非晚来了厨房,瞥见不远处的谢向云贼兮兮地关上了房门,一副唯恐他们的谈话被听见的模样,不由好笑。
她心道:你们的人设都是我做的,就算我不听,难道还猜不出你们几个在偷偷说些什么?
左右都逃不出老套的那几样事情——谋反、隐藏身份等!
另一边。
谢初尧神色冷肃,对谢见宵和谢砚南道:“日后收敛些。你们如今的出身是猎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见宵很容易便明白了,国父是在敲打他们,不能表现得过于高傲。
谢砚南脾气桀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谢初尧叮嘱一句后,便看向了谢向云和最小的桑榆,沉声道:“还有你们两个,莫要忘了家国之仇,还有自己身上的重任。复国之大业,你们的两位兄长和我从未有一日敢松懈,你们怎能这般轻易便被旁人收买?”
谢向云多少能够明白国父的担忧,只是桑榆实在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重任”和他亲近谷南伊有什么关系。
小胖子闷闷地低了头,纠结道:“那我们还能怎么称呼那女人?我都叫她娘了,以后还能改口不成?”
谢初尧有些头痛。
论身份,乡野村妇如何受得起皇子公主这一声“娘”?可先帝临终让几个遗孤唤他“国父”,他现在又是孩子们名义上的父亲,还娶了谷南伊……
男人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插手此事,淡淡道:“想叫什么,你们自己商量。”
说罢,他起身出了门。
昨天的猎物都是被陷阱网住的小东西,不经吃。
谷南伊今早告诉他家里的肉吃完了,也该再去猎些野兽来。
谢初尧走了之后,几个孩子之间的氛围也放松了下来。
谢向云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软垫上,拍拍胸口道:“国父教训我们的样子,好吓人……也不知咱们这个后娘是怎么扛住的。”
这句话不知那个字眼扎到了谢见宵。
一贯沉默的他最先开口,沉声对谢向云道:“老三,别忘了,我们的生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贵为一国皇后。”
谢砚南脸上闪过轻蔑的情绪,眼神晦涩阴暗,心道:如今大家都是虎落平阳的前朝余孽,先前皇子的身份早就不作数了,皇后又能怎样?
谢见宵也不过是凭着皇后的身份,才成了太子,不然有什么地方比得过自己?至少父皇生前最宠爱的皇子是我。
谢砚南压下嗓子中的痒意,懒洋洋道:“随便你们叫什么,我不会叫那女人娘。”
永远都不会!
说罢,谢砚南咳嗽了几声,转身去房间里取药了。
谢向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哥,想说话又不敢说,半晌后,才嗫嚅着道:“要不然,叫婶娘什么的……”
谢见宵叹了一口气,深感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成器。
倒是桑榆的心态最为平和,暗暗做了打算——
他和妹妹不过是贵人的孩子,生母是宫女出身,不会在意这些。
妹妹叫谷南伊什么,他就跟着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