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根烟,坐在床沿上慢慢陷入了沉思。
我这二十多年,可以说是几次历经生死,甚至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会夭折。
但是我却仍然活下来了,而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总不能最后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么一个冤魂厉鬼的手上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未免太过戏剧性了一些。
想了想,我还是觉着不能就这样等死,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明天再去一趟卧龙岭,看看乔五爷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破解这诅咒。
打定主意,我便掐了烟上床睡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睡得着,毕竟命都快没了,谁还有心情睡觉?
的虽然我这人对于生死看的比较开吧,但我也明白生命来之不易的道理,所以惜命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我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肩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转头一看,却见是那条蛇爬到了床上,而且顶着一张人脸,朝我的脖子探了过来。
虽然我知道是苏满满,但还是吓了我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拨了出去。
“哎呀......”
那条蛇一下子掉到床底下,叫了一声,紧接着又化作人形,从床下面爬了起来。
“你干嘛?”
我看着苏满满扶着脑门站在床前,连忙问了她一声。
“我想睡床上。”
苏满满说着指了指我身边的位置。
“不行。”
我果断拒绝了她的要求。
让她睡床上,那还能好好睡觉吗?
我可是不会忘记,之前在回龙镇上的时候,她是怎么对我下手的。
“那你也不能一直让我待在地上啊?太不人道了。”
苏满满噘着嘴,不乐意地说道。
“你又不是人。”
我不为所动的说道。
“可我现在是啊?”
苏满满说着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哪里不像人?”
“那你去隔壁睡,隔壁屋子空着。”
我说着直接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她。
苏满满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最后没办法,只好又轻手轻脚的跑到棺材那边去了。
这一晚上,我几乎一眼没眨,足足清醒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洗漱的时候,忽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脖子上居然已经开始长斑了,看着跟尸斑一样,而且都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虽然我并没有觉着瘙痒或是疼痛,但这身体开始出现溃烂,那便说明诅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我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赶紧跑到卧龙岭去了。
过来之后,我没有直接去乔五爷家里,而是先去陈家找了陈云起。
毕竟我跟乔五爷没什么交情,反倒是他有恩于我,总是找人家帮忙我也觉着不好意思,索性把陈云起拉上。
可是当我跟陈云起说了让他陪我去找一趟乔五爷之后,他却一下子表现的很为难了起来。
“现在想找他,恐怕有点儿困难。”
陈云起说着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问我,“你找乔五爷干什么?是出什么事儿吗?”
“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
“到底什么事儿?乔五爷已经不在了,上个月去世的。”
陈云起皱眉说道。
“去世了?”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这倒也不全是因为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来帮我破解身上的诅咒了,主要是乔五爷当初救过我的命,他都去世了一个月了,我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儿?你是不是又惹上大麻烦了?”
陈云起看我这脸色,立马就猜到了一些。
“也不算大麻烦,我能搞得定。”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次笑容说道。
这种事儿还是不告诉陈云起了,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他担心而已。
还真是生死无常。
我听到乔五爷去世的消息,心里反而看得更开了一些。
反正每个人迟早都会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照样都是在这人世间走一遭罢了。
我让陈云起带着我到乔五爷的坟前去祭拜了一番,然后便直接回了永安县城。
虽然我已经看开了很多,但说到底,终究还是不想这么年轻就挂掉的,所以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
可是我在脑子里将所有我认识的这行当里的人全都过了一遍,也没能找出一个擅长破解诅咒的行家,更别说这种鬼咒了。
卧龙岭这一趟等于是白跑了,一来一回,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我脖子上的溃烂的地方这时候已经蔓延到了下巴和后背,照这种速度来看,三天之后,溃烂的地方应该足以覆盖全身,那时候,估计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这时候我已经不得不考虑一下,如果这诅咒真的破解不了,该怎么安排后面的事情了。
我父母那边有我留下的那笔钱,应该足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至于陈灵,我想我父母肯定也能够善待她。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觉着有些怅然了,感觉像是已经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一般。
其实也差不多,如果这诅咒真的没法破解,我也的确是没多少时间了。
既然要做两手准备,那就把该准备的事儿都准备好吧。
我回到家里拿了那半部玄门秘术,然后直接去了老城区的风水铺子。
这时已经黄昏了,落日的余晖正好铺洒在铺子门前老街边的大青树上,这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树,像是也已经步入了黄昏的阶段。
我进了铺子,发现只有刘禹衡一个人在店里,于是直接将那半部玄门秘术交给了他。
然后我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身上的溃烂已然蔓延到了前胸和整个后背,包括脸上也开始出现了溃烂的痕迹。
这让我心情莫名的糟糕,但是我尽量保持心态,不让自己崩掉。
不过死亡阴影已然笼罩在了我的头顶,包括我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那种死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腐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