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等同于阴阳一脉终究还是没有彻底断了传承。
况且如今我灭了阴阳一脉三个人,逃走那人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终究是个祸患。
不过那人既然已经逃走了,再想找出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便背着棺材离开了白驼山,直接回了永安县城。
如今虽然丢掉了驭魂那半部天书,但好在我夺得了天玑,这一来一回,其实也没什么意义,终究还是只有半部天书在我手里。
不过好在只要我手中掌握半部天书,就没有人能够将天书合二为一,促成完整的天书,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两天后,我又上了一趟风水岭。
马怀平折在了回龙镇上,这事儿当然要跟马家班子的人说一声的。
况且马元齐也没了,如今整个马家班子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等我来到风水岭的时候,发现马家班子那座大宅的门上贴了白色对联,门头上方也挂了白色的灯笼,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奠字。
但是宅子里面却是相当冷清,显然马元齐的葬礼早就已经办完了,估摸着应该也是一切从简。
我进了大门,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居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好像整个马家班子都已经没有人了似的。
这让我多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别是马家班子又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
我从前院一直找到后院,才终于在后院的一棵老槐树下看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这人应该也是马家班子里的先生,但是我以前好像没见过。
那中年男人本来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枯叶,看到我之后便停了下来,然后杵着手里的扫把,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道:“马家班子暂时不接生意了,找别人吧。”
“我是马博弈的师父,来找他的。”
我连忙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那中年男人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换了副表情,迎上来道:“原来是李先生,我之前没见过你,不好意思。”
“没事儿。”
我摇头笑了笑,随即有些纳闷的问道:“这马家班子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顿时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道:“元齐折在了回龙镇那边,据说怀平也没了,班子里的人一下子树倒猢狲散,全都走掉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博弈两个人。”
“人都走了?”
我一听这话,也是吃了一惊。
本来我还以为马元齐和马怀平没了,这班子里的人估计要因为掌箱子的人选而大打出手什么的,谁知道这些人倒是干脆,直接走人了。
不过这想想其实也能理解,能够在这行当里混饭吃的人,自然没有平庸之辈,这行当里的很多事儿,他们当然也都清楚。
马家班子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出事儿,前前后后死了不下五个人了,而且死的基本上都是班子里的重要人物。
这种情况,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如今的马家班子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这是必然的,所谓盛极必衰,便是这个道理。
马家班子已经风光了几十年了,这行当的兴衰,不同于别的行业,因为他们干的也不是寻常事儿,本就少有善终者,所以往往都伴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死人自然是在所难免。
若是想起清楚了这一点,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离开马家班子,而不是争什么掌箱子的人之类的,那只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像这中年男人这般所有人都走光了,他也不愿意走的,估摸着就是纯粹讲义气而已。
这让我对中年男人多少生出了几分敬意。
“老哥,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我还是问了那中年男人一声。
“三爷以前带过我的,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走了,那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一些。”
中年男人说着摇头苦笑了一声,“况且博弈还在,我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他人呢?正好我要找他说点事儿。”
“在屋里呢,我喊他一下。”
那中年男人说着上前去敲了敲房门,但是屋子里却半天都没有动静。
“博弈,出来一下。”
我只好上去喊了一声。
这是屋子里才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
马博弈当时那神情,憔悴的简直有些吓人,脸色蜡黄蜡黄的,眼神中也是没有半点儿神采,看着就像是快要挂掉了似的。
“师父,你怎么来了?”
虽然憔悴的厉害,但马博弈还是打起精神问了我一声。
“收拾东西跟我走,以后不用回来这里了。”
我直接说道。
“可是......这毕竟是我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
马博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也说了,这是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更是你爷爷的成就,但却不是你的,你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看着他,神色郑重的说道。
“李先生,这......”
那中年男人一听,也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我。
显然他跟马博弈的心态一样,认为要守住祖辈的家业。
可是这破败掉的家业,守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况且马家班子已经走向了衰亡,留下来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干这行当,有时候必须要看清楚形势,或者说是天命、运势等。
这跟风水一个道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在无形中注定了很多事情。
“你跟博弈一起离开这里,哪怕是跑江湖四处走艺也行,总之马家班子这块招牌,从此就留在这风水岭上了。”
我看了那中年男人一样,很认真地说道。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了马博弈,显然还是想听听马博弈的意见。
“既然我师父说让我们离开,那就离开这里吧。”
马博弈神色略有些没落的说道。
他这一点倒还算好,没那么偏执,最起码我说的话能够听得进去。
“那好吧。”
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便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不多时,两个人就已经收拾好了,也都没带多少东西,几乎就只带了自己的家伙和几件随身衣物。
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这宅子冷清得像是已经荒废掉了很久似的,树叶都落了一层,就连院子里的草木都变得枯黄了起来。
终究是时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