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到家里来吧?”
我一听这话,脸色当场就变了。
陈云起这种人,虽然家族没落了,但他手里还是有点儿东西的,连他都没把握的事儿,那可绝对不好搞。
况且若是被那东西跟到家里来,家里人很容易受到牵连。
“放心,它追不上我。”
陈云起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脚。
我一看,才发现他居然把鞋子倒过来穿在了脚上。
这种法子倒的确会克制住那种东西,让它没办法跟着你。
一般走夜路的时候,很容出现这种被东西跟上的情况,所以将鞋子倒过来穿,可以说是农村人很常用的一种土法子。
“什么时候去?”
我问陈云起。
他将鞋子重新穿好,想了想说,“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过去,我怕晚上会死人。”
“这么严重?”
我脸色彻底变了。
陈云起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不单单只是风水的问题了,我估摸着八成是遇上了很凶的东西。
“你先等我一下,我上楼拿点东西。”
我赶紧上楼拿了家伙,而且是带齐全了。
陈云起说的那么严重,自然是要多做点准备才行,正所谓有备无患。
“陈灵,我跟你爸去办点儿事,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了。”
我跟陈灵说了一声,然后便背着那个装满了家伙的布包下了楼,临走走的时候,我还从我父母那屋子里拿了个手电筒。
这赶夜路,手电自然是必备。
一切准备妥当,我就跟陈云起直接出发了,他甚至都没顾上吃口饭。
清冷的月光照在发白的路面上,融化过的积雪一坨一坨的出现在路两边,到了这个时间,气候就变得格外冷,冻得我手电都不想拿。
我索性关了手电踹在兜里,反正月光这么亮,也能够看得清楚。
我们俩出了回龙镇,然后便一路往南山那边赶去。
这南山距离回龙镇可不算近,三四十里的路程呢,走过去估计都得半夜了。
我跟陈云起一路上都走的很快,也没说话,这就搞得气氛一度很紧张,还没到地儿呢,人的心已经悬起来了。
等我们到南山的时候,果然已经是半夜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儿灯火都看不到,放眼望过去,只有那些七零八落的房屋,在夜色中展现出来的巨大的轮廓,宛如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型猛兽一般。
这南山地处偏僻,是那种典型的穷乡僻壤,但村子的规模却是一点儿也不小,足有上百户人家生活在这里。
山里人靠山吃山,日子过得都比较清苦,村子里到了这个年代,都还是清一色的土坯房,甚至有不少茅草屋夹杂其中。
当然这些茅草屋大都不是用来住人的,一般用于堆放杂物,或者是圈养牲口。
我跟陈云起沿着村子里的羊肠小道,一路穿过整个村子,直到最后,来到了村子最北边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房屋看着明显要更破旧一些,门头也是低矮简陋,一看就是条件相当拮据那种。
陈云起上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应声,估摸着都已经睡一觉了吧。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过看着却明显比大多数地方的同年人要苍老一些,脸上满是黑斑和皱纹,一副饱尽风霜的面孔。
这是山里人常年风吹日晒,加上干体力活劳累所致,总是要苍老的快一些。
“陈先生您来了。”
中年男人身上披着件外套,看到陈云起连忙打了声招呼。
陈云起点了点头,然后顺便介绍了我一下。
“这就是我从回龙镇那边找来帮忙的朋友,他叫李十一。”
“哦,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年轻。”
那中年男人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大家随便聊了几句,中年男人就连忙招呼我们进了屋,然后生火煮茶。
这男人叫王德满,他婆娘也在屋里头,看我们过来,就连忙起床了。或者说是炕,炉子就摆在炕头上,看样子他们家估计也没有多余的屋子。
坦白说,我到了这会儿,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呢?陈云起也没跟我说,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这户人家家里的问题了。
“陈叔,他们家是风水出问题了,还是怎么了?”
我趁王德满出去烧炕的功夫,连忙问了陈云起一下。
“不是风水。”
陈云起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道:“他们家还有个傻儿子,之前娶了个媳妇,结果那媳妇在孩子七个多月大的时候,上吊自杀了,当时是我过来给点的穴,那会儿倒是没出什么事儿,但就在前几天,他们来找我,说坟给刨开了,而且尸体也不见了。”
“那尸体找到了吗?”
我皱眉问道。
这种孕妇上吊自杀,且腹中还有胎儿,一尸两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出了问题,绝对是大麻烦。
在风水上这种东西好像还有个很特别的称呼,名为“子母双煞。”
“找是找到了,但那东西被埋在了极阴之地,而且尸体挖出来的时候,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孩子也不见了。”
陈云起说着看了我一眼,脸色相当凝重。
我一听这话,也是变了颜色。
照理说这孩子还没出生,其母亲就上吊自杀了,那孩子必然是胎死腹中,毕竟才七个多月大。
可是照陈云起的说法,孩子不见了,而且孕妇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窟窿,这怎么听,都感觉像是那孩子从孕妇的肚子里钻出来了似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已经变成鬼婴了。
这种东西,跟婴灵又有所不同,因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不同于鬼魅之流,所以非常难对付,而且这东西比起婴灵来说,反而更凶。
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尸体为什么会被埋在极阴之地?这是造就鬼婴的关键所在。
胎死腹中,婴儿本就怨气极大,再埋到极阴之地,使其吸收了大量的阴气,那必然是要变成邪物的。
“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
我皱起眉头,看了看陈云起。
这个其实很好分析,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是陈云起得罪了人,有人故意给他使绊子,要么就是王德满他们家得罪了人,有人要害他们。
我倒是更倾向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