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忍不住了?朕还以为你会等朕吃完再说。”皇上含笑说着,将手中的碗放下,里面还有一半的莲子羹,却是吃不下去了。
“臣妾惶恐,惹皇上不快了。”德妃赶忙要跪下。
皇上抓着她的手,淡淡道:“无需这般。铖儿的事情,你不必插手,他想要求朕一件事情,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臣妾方才看靖王不曾进食,也没有饮水,这样恐怕撑不住的。”德妃无比担忧。
“好了,无需担心,他既要跪就跪着,跪满三日,朕自会答应他的请求。此事你不必再插手。”皇上最后,俨然带上了几分的凉意。
德妃赶忙应了是,不敢再触怒他。
等德妃走后,皇上对着张福海吩咐,“命宫人每日给他送水,不吃东西,总不能渴死了。”
“是,陛下。”张福海应了一声。
他就知道,陛下就是嘴硬心软。
庄靖铖跪在乾清宫外的第二天,天上下起雨来,暴雨倾盆,本就跪了一日一夜,暴晒夜露之下,庄靖铖就有些吃不消,暴雨之下,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头上被伞撑起了一片干燥的天空。
庄靖铖抬头,“公公有事?”这时的他,嗓音已经沙哑难听得犹如锯子拉锯了。
“陛下说了,雨太大了,殿下回去吧,你撑不住的。”张福海大声道。
“父皇不同意我的要求,我是不会走的。”庄靖铖说了一声,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张福海见状,只能去回了皇上。
“他不肯走就让他跪着。”皇上冷漠的说着,转身离开。
张福海分明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了颤。
第三日,天色放晴,只有地板上的水迹才能看出昨日下过雨。
皇上站在庄靖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苍白如纸,发起了高热来。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皇上特别心平气和的问。
庄靖铖咬牙让自己清醒一些,轻声道:“值得。”
因为那个人是苏瑾寒,所以值得。
以前是他不懂,总以为查清母妃之死重要,他不需要拖累,所以一次一次的退缩和推拒她,现在他才明白,人生道路上有个人陪伴,或许才会是更好的选择。
“三天已到,你赢了,朕答应你的请求。”皇上面无表情的说。
庄靖铖嘴角顿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多谢父……”
话音未落,整个人俨然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耳边杂乱的惊呼,“请御医”之类的尖叫,他都抛之脑后,睡一觉,睡醒就能去找她了。
这是他昏迷前唯一的念头。
不管宫里如何热闹,消息却没有传到外界,压根就没有人知道庄靖铖被罚跪的事情,苏瑾寒,自然也不知道。
苏府,寒苑。
为了防止庄靖铖前来骚扰,在庄靖铖来过之后的第二日,苏瑾寒特意招来工匠,让他们将房间里的窗户都给钉上了板子。
苏恒倒也没有多问,由着她折腾。
然而接连三四日,都安静得要命,庄靖铖根本就没有来过。
苏瑾寒顿时自嘲的笑了。
枉她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有多么的在意她,会来找她,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彼此的感情,如今看来,真是傻了。
苏瑾寒自嘲一笑,只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小姐,慕容公子来了。”青芽进门来禀告。
“请。”苏瑾寒强打起精神来,说道。
“不请自来,瑾寒可欢迎我?”慕容晱进门,看着苏瑾寒微微一笑。
“慕容哥哥快请坐,你来我怎么会不欢迎呢。”苏瑾寒笑道。
慕容晱含笑坐下,看着苏瑾寒强撑着的笑颜,心里有些心酸。
那一日在宫里,一曲凤求凰,一支倾城舞,已经足够让他看出苏瑾寒和庄靖铖二人的情意了。
可是那有如何?
他了解苏瑾寒。
庄靖铖若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定然是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
而这个时候,最他最好的机会。
他错过她太多次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再错过。
“天天呆在屋里,不会觉得闷吗,有没有空,我带你出去走走。”慕容晱笑道。
苏瑾寒其实在屋里待得也有些无聊,便也同意了。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出去逛逛也好。”
苏瑾寒也没有特意的去换衣服,直接带了夏禾和青芽出门。
夏禾自然知道了庄靖铖进宫的事情,也知道了庄靖铖跪了三日,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最后晕倒在乾清宫外的事情,可是,庄靖铖吩咐过谁都不许多嘴,她也不好越俎代庖。
可是此刻看着苏瑾寒就这么被慕容晱邀请走了,而且这个慕容晱,怎么看都别有用心的时候,她心里就感觉不忿。
明明她的主子也做了很多,可小姐却什么都不知道。
回复(4)
第91章 应邀
一行人出门,在坐马车的时候,出现了分歧。
慕容晱的意思是,要苏瑾寒和他同乘,让两个丫鬟坐苏府的马车随后便好,然而夏禾却不同意。
从来话少,基本不参与苏瑾寒的是的夏禾开口拒绝了。
“男女有别,小姐和我们一起坐。”说着,竟然管也不管慕容晱的表情,直接拉着苏瑾寒上了苏府的马车。
苏瑾寒一脸懵逼的被夏禾拉上了马车,慕容晱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已经放下车帘的马车。
马车里,夏禾一脸冷淡的坐在座位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苏瑾寒坐在中间的榻上,侧首看着她,青芽则是坐在夏禾的对面,看着夏禾的面上也带着茫然。
“夏禾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苏瑾寒想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
夏禾垂着眉眼,轻声道:“没有。”
她只是心疼她家主子而已。
在乾清宫外跪了三天三夜,如今已经在府里躺了一天了,浑身高热不退,唯一一次清醒,嘱咐的还是不许将事情告诉苏瑾寒。
苏瑾寒如今却和别的男人出门玩,散心,她能不心酸吗?
但是她也知道,此事不能怪苏瑾寒。
因为是她家主子做错在先,而且所付出的,又不愿意让苏瑾寒知道,那么苏瑾寒不管做了什么,她都没有资格去怨怪。
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替主子守好苏瑾寒,不让有些人有机可乘。
“不对,你方才的样子,分明不是没事的样子。”苏瑾寒下意识的摇头。
夏禾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平时冷冷淡淡的,但是绝对算不上冷漠,但是方才,夏禾身上流露出的冷意,苏瑾寒却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那时候在生气。
生气什么?气她和慕容晱一起出门?还是气她和慕容晱走太近?不过,这又和夏禾有什么关系?
苏瑾寒想不明白。
夏禾不想解释,索性沉默。
她平日话也不多,非不回答,苏瑾寒还真的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