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怔住了,恨不得把彭佳德给掐死。
这个毒眼,怎么就看出来林乐怡对我没任何想法呢!
这是最悲催的事。
那天晚上我报复一样吐了彭佳德一身,他气得哇哇大叫,最后却不得不把我送回家里,还帮我打遮掩说是去陪客户应酬喝多了。
第二天上班时,车子在花店门口堵上了。
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我一回头,看到了一束阳光一样的郁金香,那种颜色很温暖,让我心里一动。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林乐怡的笑。
鬼使神差,我下车去订了这束花,写上了送货地址。
等这一切做完以后,我忽然有点心虚。明知道一个女人对你毫无感觉,还这样一门心思往上扑,是不是有点太飞蛾扑火了?或许,连飞蛾扑火也算不上,因为人家根本不烧我嘛。
或许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即纠结又敏感的吧,做完这件事以后,我心虚得不行。既想就此放弃,默默守护,又想再试一次,毕竟她还没结婚呢。
我本来不想去上海的,因为家里给我定了婚。
对方是我见过几面的贾语含,一个长得娇俏甜美,性格刁蛮任性的公主型姑娘。她家确实有权有势,生意做得又大,全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小姐。
当时知道这门婚事时,我心里想的是反正新娘不是她,是谁都无所谓了。可是,真正到应付她的时候,我才觉得头疼。
贾语含也爱笑,可那种笑让我觉不出心安,一听到她的笑我就有点烦。
为了这起订婚的仪式,老爸不惜装病住院逼我就范。
我当时就知道他是在装病,只不过是自己的亲爸,我没戳穿。心里因为知道和林乐怡在一起无望,也灰心了。
顺水推舟,我就同意了这起婚事。
去上海的决定是我临时决定的,因为听说她要去。
我想再追随她一次,给自己这段无果的恋爱一个完结的机会。
没想到在机场遇到了她前夫的现任妻子来找事,真的想把耳光糊到她脸上。那个女人,连半分也比不上林乐怡,也怪不得楚毅对她并不上心。
她现在空占着楚太太的位置,心里一定也是苦的。
不过,她说话那么难听,我可不是什么软性的人,直接就站了出去,护住了林乐怡。
本来想打她的,想想自己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有点掉面子,强忍了下来。
机缘巧合,我和她乘同一班飞机。
原本那样远远看着她的我,看懂了她与何连成之间的眼神。那种亲密无间,是我永远也企及不到的高度。
他们去了卫生间,很长时间才出来,我心里又苦又涩,只能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我也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这种事不敏感。
上海,她又出尽了风头。
当然,这与何连成的刻意安排分不开,我在无意中听到了何连成与主办方的谈话,他要给她名誉,给她地位,给她一个能与他自己相匹配的高度。
他和主办方沟通完以后,转身看到了我。笑了笑对我说:“哥们儿放心,你是没机会的,我和她感情很好。别人说她离婚,在夜总会上班?这些,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离婚怎么了,离婚也是因为前夫出轨;在夜总会陪酒怎么了,不过是为了生活所迫;她现在没什么,我想办法给她什么,她身上有什么污点,我帮她洗白。我要她干干净净的,毫不逊色的站在我身边,光明正大嫁到何家,成为何氏的少奶奶。”
何连成的霸道和任性,是我没有的。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既为林乐怡高兴,又为自己难过。
也难怪她会对他如此上心,因为他比我爱得勇敢多了。喜欢了,就用尽力气去追求,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纠结。
所以,截止目前为止,何连成胜了,胜得我没一点翻盘的机会。
我悄然先走了,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表现一定很出彩,这一次是她小小成名的机会。
回到帝都,我心乱如麻,彭佳德打电话我通报开会的情况,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然后中间消停了还没两天,我就突然听说了她出车祸的消息。
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时,所有的血都涌到了头上,我都不知道我是自己开着车子去的医院,看着她躺在床上无助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把撞人的司机掐死。
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孩子被人接走了,我无心在医院守着,去帮她找孩子。
一切都是楚毅干的,我当着孩子的面没动手,只是第一时间把孩子接回了医院,让他们叫醒昏迷当中的她。
何连成因为这事被撞成了重伤,然后何家悄悄转到了私立医院,我在这个普通的医院里陪着她。
老妈打电话过来说:“天天,你马上要订婚了,守着一个别的女人,传出去别人怎么讨论我们刘家?咱们多少顾点脸面,好不好?”
我听得不耐烦了,挂了电话。
她都伤成那样了,我还有心思和别人订婚吗?再者,何连成重伤以后,会不会退出?只要他退出,我就还有机会吧?
我在医院守了她一天半,终于看到她醒了过来,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果然,她看到孩子才彻底放松下来,抱着她的元元和童童,那一刻她哭得让人心疼。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涩涩的,找了个借口出去买东西,然后让他们母子三人在一起好好的说话。
这一对双胞胎给的感觉特别熟悉,就像是多年前就已认识。
看着元元做为一个大哥哥的样子去照看童童,我心里有些东西在松动,就像是很久以前对这些很熟悉一样。
她慢慢好起来,对我却一如既往,淡淡的温暖的说着谢谢我之类的话。
她完全明白我的心思,却聪明的选择了直接面对又不接招,反复用行动强调了何连成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我看着这样的他,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可是这种心疼说不出来,只能放在心里,然后等待它有一天长出来,或者死掉。
彭佳德给出的所谓的主意,在一对相爱的人面前,如此的没道理。
但是她于我的吸引,就像毒药,我躲避不及。为了接近她,我刻意和他们公司合作,拿着一个巨大的项止来吸引着何氏的注意力。
我知道,何则林对她的利用,何萧对她的利用。
何连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特别讨厌这个项目能做下来。
一个人反对有多大的力量,最终在她的全力周旋下,在我的极力配合下,一单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何家的人做得很绝,合同签了没多久就找了个由头卸磨杀驴了,林乐怡要被辞退?
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女人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帝都活下去,这是什么丢人的事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抓住她的过去不放手,特别是女人,对她那一段陪酒的经历反复强调。
我的心疼,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希望她过得好,有自己的生活,然后让我把心疼收起来。可是,直到我订婚的前一天,她还是老样子,天天生活在非议和编排当中。
第005 刘天之我想搏一把
我的订婚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看着镜子里那个身材标准,脸上带着刚毅微笑的自己,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我努力的在人生中遇到他,用尽全身力气的变得更好,只是为了做和一个不甚了解的姑娘订婚吗?
“天天,快出来了。”妈妈在外面敲门,“不要耽误了吉时,宾客们都来了。”
我揉了一下脸,让自己的笑显得自然一些,然后拉开了房间门。
外面站着的是妈妈,看到我她表情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高兴,但又掺着其它的。
她现在比我矮不少,仰头看着我一脸欣慰地说:“我的天天长大了。”
然后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走吧,外面宾客都来了。”
我看着往外走的妈妈,心里忽然间也有点难受,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今天才发现妈妈真的老了。
“对了天天,林乐怡我请来了。”在来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妈妈若无其事的说。
我一下就停住了脚步,问:“为什么要请她?”
我不愿意她来见证我的订婚,总觉得如果她看不到这一幕,我还是有机会的。在之前的多少个日夜,我最纠结的就是要不要订婚,在最后下了决心以后,我又不想让她知道,至少不要她做为见证人来看到这一切。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如果不是我想像的那种女孩,自然会真心的祝福你,难道这样不好吗?顺便澄清一下她和你的关系,免得贾家什么闲话。再说,来这样聚会上,让她认识几个朋友,对她将来的工作也有帮助。”妈妈看着我,眼神不容辩驳。
“妈,你找她谈过几次?”我忽然冷下脸来,对于他们过分干涉我的生活,我真的觉得够了,“我都已经同意订婚了,你要证明的某些东西还有意义吗?”
“天天,有些东西永远有意义。”她看着我,“林乐怡不管有多好,和你都是不合适的。”
我停下来,真的不愿意往前再走一步。
“天天,你到了这个时候,能不能顺妈妈一次。”妈妈马上懂了我站在原处的意味,她回过头异常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是成年人了,不能任性。妈妈确实背着你和林乐怡谈过话,她明确地说对你并没有那种感情。我也看得出来,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何连成。这一次请她来,真的对她没什么伤害,妈妈只是想让你也认清楚这一点。”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仅存的一点肥皂泡就啪的一声裂了。
深吸一口气,看了妈妈一眼,我转身进了大厅。
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整个大厅都是欢乐和喜庆的气氛,她也穿了一件稍微鲜亮的衣服,头发盘在脑子,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带着浅笑看着来往的人们,就像这一切只是在演戏一样。
妈妈也看到了她,称赞了一句:“她的背景我调查过,生长环境很好,父母也很有素质,只不过家道中落,不得已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她确实是个坚强又得体的女孩。”
我没说话,妈妈眼里她仅有的优点就是这些。而在我的眼里,我看到的她的优点不是这些。
她远远看到我,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不再敢直视她,心里扑通乱跳,回头看向其他人,然后就看到了众星捧月一般走出来的贾语含。
贾语含是一个漂亮的耀眼的女孩子,但是她身上的那种漂亮让人觉得特别易碎,只消看她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张狂和任性就写在脸上,不屑于隐藏。
对于贾语含,我原本是无恶意的,毕竟是父母指定的人,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她今天穿着礼服,妆容精致,被一群小姐妹围在当中。
看到我的时候,她灿烂的一笑。我有点不敢看她的笑,与她订婚的人是我,而我却不愿意。
我想我的这种纠结贾语含是能感觉得到的,她最初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线很柔和,瑞在却越来越僵硬,硬得不像一个女孩子。
可,我没能力改变这个现状,或许这件事对她对我都不公平。
我真的不敢去想,为什么明知毫无感觉,两个人还要像木偶一样把这场订婚的戏演下去,将来或许还要演上几十年。
这个问题,不敢想,一想都是恐惧。
爸妈的朋友同事老友同学来了一堆,我站在爸妈身边应酬着,听着别人夸奖我的父母,说他们生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儿子。没人再提从前的我,就像那个怕光怕见人怕与人交往的老鼠一样的人就像死了一样。
我端着酒与他们周旋,无意间看到林乐怡在看我,她眼神平淡,里面有很多的欣慰,就像一个姐姐在看弟弟。这种感觉让我特别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