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赞许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老夫知道你与武简分离是迫不得已,但康辰,你要明白一件事,君后之所以选你,不是因为你是康宁的弟弟,也不是因为我与你的关系,而是因为你是蒋康辰,不是武家儿媳。”
蒋康辰用力点头:“侄儿明白。侄儿不会回武家的。即便是为了熙哥儿,侄儿也不会回去!”
“那就最好不过了。”翁老放下一颗心来,说:“你也累了,今日就不要回去了,就在府中歇下吧。”
“是。”
这时,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
蒋康辰起身去开了门,管家进来说:“老爷,宫里来人,皇上召您进宫商谈要事,需您进宫住上些时日。”
翁老惊讶地看向同样吃惊的蒋康辰,道:“老夫知道了,你去叫夫人给老夫准备一下。”
“是。”
管家离开,翁老道:“老夫进宫,这几日你暂且住在府中,安国公府那边怕是还会找你。只要你不愿回去,老夫便好亲自出面。”
蒋康辰道:“叫您老操心了。此事侄儿想先自行解决,若实在不行,再由您老出面。”
想了想,翁老点点头:“也好。但你要记得,切不可勉强自己。今时不同以往,你无需再顾及那么多。”
“侄儿知道。”
翁老叫蒋康辰去休息,蒋康辰先离开了。看着关上的门,翁老的眼里是深思。
回到自己在翁府常住的客房,洗漱了一番的蒋康辰这才感觉到了疲惫。躺在床上,疲倦的他却是了无睡意。君后最后的那句话,他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明白了。君后不叫他被一些人、事所扰,指的该是安国公府。
蒋康辰的脸上浮现讥嘲的笑容,他闭上眼睛。曾经,武家欺他蒋家没落,欺他父母身亡无权无势,那样逼迫他;现在,看到他能给君后办差,又直接掌管新茶和新酒的生意便找上门来。蒋康辰都想学邵云安那样骂他们一声“下贱”了。他们把他蒋康辰当成了什么人?他哪怕是饿死,也绝不会再回国公府。他们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蒋康辰睁开眼睛,掏出戴在脖子上的一块残玉,眼角微微泛红。整个国公府上下,唯一叫他挂念的,便是那人。再次紧紧闭上眼睛,蒋康辰握紧了残玉,心里呼唤一人的名字一一武简。
接到皇上传召的翁老和代老将军收拾了些衣物,上了宫里来接的马车,前往皇宫。代老将军如今已年逾七旬,比翁老还要大上两岁。在这个时代,像代老将军和翁老都算得上是长寿之人了。代老将军本名代垚,出身贫苦,十四岁就被征兵前往边关作战。可以说,代家的荣耀全是代老将军一人靠着自己的血肉拼杀出来的。
代老将军天生神力,不畏生死,作战勇猛,又有心计。先皇还是太子时,代老将军就被当时的皇帝封为了骠骑将军,到先皇时期,数次领兵击败敌国入侵,被先皇加封至大将军。先皇晚年,大将军府在激流中挺了下来,新皇登基,代老将军的后人继续领兵作战,把敌人赶出边关,守住了燕国的江山。
两辆马车几乎一前一后停在了内宫的宫门口。翁老和代老将军拥有可乘马车进入皇宫的特权。翁老先下了马车,白须白发的代老将军随后下车,两位老人家一见面,先是相视而笑,翁老上前搀扶住拄着龙头拐杖的代老将军,笑问:“老哥哥也是被皇上宣召?”
因受伤而残了一条腿的代老将军笑呵呵的说:“是啊。怎么,老弟也被皇上宣召?也不知是何要事,皇上还让老臣在宫里住上几日。”
“老弟也是啊。”
翁老扶着代老将军,一步步慢慢往内宫走。接他们的公公说了,皇上在君后的景幽宫召见。
代老将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代老将军只比翁老年长两岁,看起来却比他苍老了许多。常年在边关御敌,先不说吃住得怎么样,劳心劳力不说,明伤暗伤对代老将军的身体就是一种摧残。代老将军的右腿就是受伤后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再加上医疗技术又不够发达,保是保住了,却也几乎废了。老将军不愿意示弱,哪怕走路会疼,他也坚持出门要走着。
代老将军就是拖着这样一条残腿依然镇守在边关,后来代家出事,他又是拖着这一条残腿保住了代家,辅佐永明帝顺利登基。自永明帝登基后,代老将军就很少露面了,在府中颐养天年,教导代家小辈。如今的代家,有长子代明军继承大将军的封号;有次子代明荣这位仅次于大将军的骠骑将军;有入刑部,为侍郎的三子代明戈。代老将军还有一个女儿,排名老三,名唤代莹茹,嫁给了代明军的副将、也是将门之后的江家嫡次子江烨。而最令人忌惮的便是君后代齐攸也出自代家,虽是旁支,却自小生活在代家,后来成为太子伴读、如今的帝王君后。
代家可以说是大燕国目前最显赫的家族了。但是,代家却始终低调做人。哪怕君后是代家人,代家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仗势欺人的恶事。代老将军治下严格,对家人的管束也极为严格,特别是十几年前代家出过一次大事之后,代家行事就更为低调谨慎了。
两个老头儿走了没几步,迎面就来了一队人,扛着两顶软轿。一看到软轿,代老将军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为首的人马上行礼,道:“老将军、翁老,天寒,千岁怕您二老受冻,命奴才来接二老。”
翁老心知代老是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残废,尤其排斥在宫里还要坐软轿,便说:“今日还真是冷,春寒料峭,果然是料峭春寒啊。老哥哥,皇上召你我有要事相商,咱们也别耽误,先上轿吧。”
代老将军哼了哼,不甘不愿地上轿了,还挥开了小太监的手,不许人扶他。卓金无奈地摇摇头,待两位老爷子坐好后,他下令起轿。
翁老为了转移代老的不悦,遂问:“卓公公啊,你可知皇上急召我们两个老头子是有何要事啊?”
卓公公一脸神秘的说:“您二老到了便知了。奴才若说漏嘴,千岁怕要不悦呢。”
两人来了兴致,翁老又问:“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卓公公笑着说:“自然是大事,不过奴才看呀,肯定不是坏事。皇上后晌还在千岁宫里多吃了一餐饭呢。”
两位老头子看向对方,心底顿时轻松了几分,只要不是坏事就行,至于这事有多大?不怕,天塌下来也有他们两个老头子先替皇上顶着!
第85章
翁老和代老将军来到景幽宫,满面笑容的永明帝先是马上赐座,然后拿过两份厚厚的奏章,说:“老太师、老将军,你们来看看这个。”
卓金上前接过那两份奏章,分别送到二老的手上。皇上这么要求,两位老头子也不问这是什么,打开看了起来。翁老的手上是关于大燕国经济发展的奏章,代老将军手上的是关于救助基金的奏章。
永明帝边喝着菊花茶,边嚼着五香花生,很是悠哉惬意。过了一会儿,永明帝朝君后略显顽皮地笑,君后也笑了,两人一起看向神情激动的翁老与代老将军很是理解二人此刻的心情。
代老将军先看完了,激动地抬头,永明帝马上说:“老将军莫急,您一会儿再看看老太师手上的那份。”
当着皇上的面,代老将军实在不方便催促翁老,但心里很急:【这老小子眼花到如此地步!看个奏章都如此之慢!】
终于,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翁老看完了。等得早就不耐烦的代老将军直接抢过他手上的那份奏章,把自己的那份塞到对方的手里,看了起来。翁老也顾不上皇上和君后是不是在场了,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等到两位老爷子都看完,皇上已经换过一次菊花茶了。翁老的呼吸急促:“皇上,君后千岁,这是!”
尽管翁老已经从蒋康辰那里听说了,但实际看到这两份奏章,仍带给他无比的震撼。邵云安引入现代理念的对于商业的构想以及基金会的构架,又怎能不在古代引来震动。
代老将军打断翁老,直接道:“皇上,千岁,老夫不懂什么‘经济’、‘经商’,皇上和千岁要老夫怎么做,老夫便怎么做,全由皇上和君后千岁定夺。但这‘救助基金’……”
代老将军站起来就要下跪,永明帝急忙起身过去扶住他,吓了一跳:“老将军这是作甚,有什么话您坐着说。”
永明帝和君后二人亲自扶着代老将军坐下,代老将军在皇上和君后坐回去后急切地说:“皇上、君后千岁,这‘救助基金’一定要办!若有这‘救助基金’,边关的将士们将再无后顾之忧,这是积福积德的大善事!”
翁老也跟着说:“此事大善!大善!皇上、千岁,老臣愿捐一千两银子给‘救助基金’!”
代老将军:“老臣也捐一千两!”
代齐攸就知道两位老人会如此激动,尤其是伯父。那些阵亡、致残的将士一直是代老将军最关心的事情。这救助基金还没有建立,就已经收到两千两银的捐赠了。代齐攸相信,在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带领下,救助基金至少可以从朝廷官员那里得到不少的捐赠。不过……
代齐攸让卓金给两位老人家斟满茶,说:“捐银的事不急。要先把这‘救助基金’办起来,还要制定些详细的章程。这也是皇上请两位阁老进宫的原因之一。不过这‘救助基金’的来历本君还要讲给两位阁老。”
“老臣洗耳恭听。”
代齐攸朝卓金点了下头,卓金立刻打开放在凤椅旁的箱子,看到箱子里金灿灿的金元宝,两位老臣都很不解。
代齐攸感怀地说:“这里共有3500两黄金,是秀水村村民王石井与其男妻邵云安送给战骁的。”
代老将军的脸色倏然惊变,马上站了起来:“使不得!千岁,此事万万不可!”
心知伯父这是误会了,代齐攸道:“伯父莫急,本君还未说完。这王石井和邵云安就是新茶和新酒的酿制之人。”
翁老是知道此事的,代老将军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因为避嫌,代齐攸并没有跟他详细说过,只是给他送去了新茶和新酒,老将军十分喜欢。代老将军没有多问,等着君后继续解释。
“这3500两黄金本是他二人所得的红利,王石井自愿全数送给战骁。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尽几分他的绵薄之力。王石井曾是战骁麾下的一名百夫长,受伤之后被战骁准许卸甲归田。王石井说战骁于他有恩,又深知朝廷如今发不出足够的饷银,他心系边关的将士与故友,捐出这些金子就是希望能给边关的将士们名买些粮草、多买些御寒的棉衣、多买些肉给将士们沾沾荤腥。
这些金子是蒋康辰带回来的。当时,蒋康辰深受所感,也想捐银。但若都捐给战骁势必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可是若捐给其他将领,又怕这些钱最后不知进了饱了谁的私囊。这样,那邵云安才想出了‘救助基金’这么个法子,再由岑月白岑老、县令蒋康宁、岑老的学生康瑞等人一同商议、完善,最后便成了给您二老过目的这份奏章。”
翁老马上说:“此事老臣也听康辰说了。此事大善!那王石井深念小将军的恩情,又曾是其麾下的将士,他如今有了盈余,想要报答恩情,想要为边关的将士做些实事,真真是有情有义!这救助基金,老臣愿尽全力!”
永明帝叹道:“朝廷现在拿不出足够的饷银,若我们多一些如王石井这样的慷慨之士,边关的将士们也不至于忍饥挨饿。说来说去,还是朕这个皇上无能啊。”
“皇上!”
君后、翁老和代老将军都急了。要怪也只能怪先皇!
永明帝摆摆手,说:“王石井与邵云安愿意捐出这么多金子,朕,深感欣慰。他二人虽不要封赏,但以他二人为我大燕的贡献,朕却不能如此欣然接受。”他看向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仍然眉头紧锁的人,伸手握住他的手,“不如君后替朕想想,朕该如何赏赐他们。”
君后用力握住皇上的手,想了想说:“不如,等国库充盈一些后,皇上下旨为他二人建功德碑吧。”
翁老出声:“老臣附议。皇上,老臣这里还有些文章诗篇上呈,乃那邵云安所作,还请皇上过目。”
“哦?给朕看看。”永明帝好奇地从卓金手上接过,君后凑过去。
那些诗词文章给翁老带来的革命性震荡就好比“救助基金”给心中挂念将士们的代老将军带来影响。而对肩负着一个国家的永明帝和君后代齐攸来说,无论是这些诗词文章还是“救助基金”,以及那份经济发展计划书,对他们来说都是震撼无比且极为需要的东西。
代老将军不懂经商,对诗词也没有研究,他最关心的“救助基金”何时能开并且运行起来。翁老对商业发展计划书大为赞赏,但是他也不是商人,也不懂经商的那些事,更不知该如何让燕国的经济实力复苏、甚至是兴旺。他最在乎的那些诗词文章将带给燕国的教育界怎样的变革。
可是,所有这些要完善的基础就是燕国的富裕。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包括很多的方面,不是几句话就可以简单说明的,也不是一份奏章就能发展起来的。邵云安只是告诉这个时代的人该往哪个方向 去走。
现在的燕国,农业相对发达,手工业次之,商业发展一般,但在邵云安眼里,都是非常的欠发达。这份计划书中,邵云安详细列举了一个国家的要想经济发达,那么需要从那几个方面来着眼。
农业方面,邵云安提出要兴修水利,鼓励开荒,重视农具的改良设计,大力发展农业科技,发展养殖畜牧业,高额奖励在农业发展上做出贡献的人等等共11项建议。
手工业方面,邵云安提出要提高匠人的社会地位,鼓励匠人创新。诸如,增加丝绸行业的品种与更多的高级技能;开发陶瓷产业等8项建议。
商业方面,邵云安提出的建议就更多了。衣食住行,是商业发展最核心的内容。新茶、新酒,包括酒楼,就是“食”的方面。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邵云安先从燕国的交通开始阐述,引入现代的度假村、商品房、高档小区;银行,便利店,快递行业等共27项建议。
同时,邵云安还提出,教育不能固步自封,各行各业都需要读书人去继承、发场和传递。当官不是读书人的唯一出路。
这一天,永明帝、君后、翁老和代老将军在景幽宫内就这两份奏章和那些诗词畅谈到深夜。当晚,翁老和代老将军就在宫中住了下来,密切注意宫中动向的朝廷大员与王公贵勋们都在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静。
入夜了,永明帝却依然精神抖擞,怀里,是已经精神不济,已经睡下的君后代齐攸。可以说,这是永明帝登基以来最轻松的一天,尽管,他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依旧摆在眼前,但他至少看到了重振燕国的希望。永明帝一直以来都是求贤若渴,现在,他得到了一位大贤士,还是一位不看重名望权势,只想做个泥腿子的贤士。单就这一点,永明帝就要重赏发现那位贤士的蒋康宁。
永明帝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人召进宫来。那人可以不制茶、不酿酒,不做那些稀罕的东西,只要为他出谋划策即可。不过最终,永明帝在君后和翁老的建议下,还是按捺住了这个念头。把邵云安召进宫做谋士,邵云安就等于是被推到了台前,他是皇上,本应是手握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至高存在,但那是在他铲除了所有的障碍,真正手握大权的时候。
而且君后所说也很有道理。那人不愿意进京,若是强求反倒会适得其反。他如今是岑月白的义子,又是蒋康宁的义弟,再加上他的夫君王石井曾是代战骁的手下,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以他目前的所为,他也有心为朝廷、为他这个皇上出力,他不如就顺水推舟,任那邵云安做个闲散农家子罢了。
想到这里,永明帝搂紧怀里的人,他对那邵云安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治好他的齐攸。每每想到代齐攸腹痛难忍的痛苦和体内余毒发作的痛楚,永明帝就心如刀割。这一生,除了这个人,他无愧于任何人。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在代齐攸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永明帝继续深思。现在的他充满了干劲,只想明日燕国就能如那份“经济发展”的奏章上所写的那样,进入盛世。
在国师府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蒋康辰便告辞回自己的府中了。翁老一夜未归,宫里还派人传话说是这回要在宫里住至少半个月。这件事在京城的上层社会中闹得是沸沸扬扬,知晓其中关键的蒋康辰内心则是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他衷心的希望燕国能好起来,希望邵云安的那些构想能成为现实。
刚回到府中,前来迎接的管家蒋庄在蒋康辰踏入屋中后,说:“大少爷,有您的一封信。”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出。
蒋康辰接过信,说:“我一会儿要去‘云龙阁’见安大人,你准备好马车。”
“是。”
蒋庄出去了,并关上了门,蒋康辰撕开信封,里面没有信,而是倒出了一朵绽放的梅花。看到这朵梅花,蒋康辰怔愣了片刻,随后咬紧了下颚,握紧了梅花。
第86章
云龙阁后院的帐房内,安泽安公公正听取大掌柜的汇报。云龙阁的生意火爆,每 日都需采买许多食材,这银钱的进出大掌柜每日都会向安公公汇报,正赶上过年,来酒楼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又因为酒楼刚开办没多久,很多事情都需要安公公亲历亲为,再加上另外新开的零嘴铺子、花茶铺子、点心铺子等也需要安公公巡查负责,他忙得是分身乏术,不得不急召蒋康辰回京。
得益于从邵云安那里的启发,安公公回京后就向君后请求修建专门用来种菜的暖房。这不茶和酒挣了钱,君后做主,在京郊盖了一大片共十个暖房,供应酒楼的菜品所需。有时候也会往宫里送上些,不过大头都在酒楼。也因此,京城里别的酒楼或多或少都因蔬菜的缺乏导致菜式的短缺,云龙阁却每日都能供应各种新鲜的蔬菜,回头客只多不少。这也导致那些酒楼的幕后东家四外派人打探云龙阁的蔬菜到底是哪里来的。
得到通禀说蒋康辰回来了,安公公急得让他赶紧过来。蒋康辰一踏进屋,安公公就叫了:“你可算是回来了。”摆摆手让大掌柜出去,安公公忙问:“云安可有让你带些什么回来?”
蒋康辰笑道:“自然是有的。云安新做了固元膏让我给安大人您带回来,还有菜啊、小食啊。最重要的是云安又出了新点子,大人请过目。”
蒋康辰把开火锅店的计划书呈上,安公公拿过来放到一旁,略显焦急地问:“茶和酒云安那儿最早何时能出来?现在是整日里都有人来问,一斤三等的茶叶已经出到这个数了!”
安公公竖起两根指头,蒋康辰眨眨眼:“二百两银一两?”
安公公一副“你怎如此小家子气”的鄙视眼神,大声说:“两千两!”
“嘶——!”
蒋康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千两?!一等茶不是才两千两么?!” 三等茶之前是100两一斤的!
“那是之前!”安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特等茶和一等茶现在已经出到上万两银子一斤了!那羊奶子酒一斤也出到了一千两,可咱们手上没货!”
蒋康辰瞪大了眼睛:“何,何时的事?!我昨日进宫,千岁,没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