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鎏放下画笔,打了个眼色,贺域晴就被柳桐桐给拉了出去。
她抱着王氏的手臂开始撒娇:“哎呀娘亲你也取笑我!怎么样?寿春夫人来做什么?”
王氏笑呵呵地看她:“还能做什么呢?”
刘鎏羞红着脸,去拿她手里的红纸:“这是世子爷的八字?娘,要不要找钦天监的测一测八字?”
王氏斜觑着她:“怎么?八字测出来不合,你就不嫁啦?”
刘鎏立即摇头:“那倒不是!”
“那就没必要测!”王氏果断地做了决定,“我当时跟你爹的八字,你奶奶也说不合呢,不照样好好的过了一辈子?成亲过日子,八字什么的,都是不顶用!两个人互相扶持着,恩爱着过日子,才是正经!”
刘鎏欢呼:“母上大人威武!”
“好了,你的婚事,爹娘不用操心了!你弟弟那里,你可知道,他有什么中意的人吗?”
刘鎏眼眸一转,嘿嘿地笑:“没有,刘雍还是个宝宝呢!”
刘雍还在一直给柳桐桐写情书呢,可是八字没一撇,她还需要保密啊!
王氏白她一眼:“整日疯言疯语的!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得了……”
刘鎏拉着王氏坐下,拍着胸脯保证:“娘,你放心,我不主动欺负人,可谁也别想欺负我!”
王氏:这话听着,好像也不怎么让人放心哪。
…………
许融接受皇位禅让,诏书迅速散发全国各地。
登基大典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东宫这里人来人往,刘家显然不适合再住下去了,好在袁家的宅子也不需要大手笔地修缮,保存得相当完好,刘彦做主,当即就带着家眷搬了进去。
刘鎏和许劭的婚事,交换完八字,年亲王府那边就火速地准备好了文定之礼,八字交换完的六天之后,许劭就穿戴整齐,由年亲王亲自带着,与媒人一起上门来下定了!
刘鎏在后院里,被王氏下了死命令不准出去瞎晃,急得抓耳挠腮。
红袖绿腰刚刚被她从郊外接回来,正帮着她收拾屋子内外的杂物,见她闲得发慌,红袖忍不住提议:“小姐,您别在那里乱晃了,要不,您去院子里练练剑?”
刘鎏掐着腰在屋子里来回又晃了两圈,没好气地摆手:“静不下心来,练了也是浪费力气!”
她拉过绿腰,轻声吩咐:“美人儿,你去前头看看是什么情况,爹爹和娘亲那性子,可别临场又为难世子爷!”
绿腰心想,小姐也是瞎担心了,老爷和夫人不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姐嫁个好人家嘛!怎么会为难上门来定亲的女婿呢?
事实上,王氏还真的没有为难许劭,这回闹性子的,却是刘彦!
大概是觉得自家养了许多年的白菜,终于还是让人拱了,刘彦看见许劭带人上门来的时候,无端地就心里不爽了。
各种不高兴了!
他板着脸,态度很不大亲近地跟许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许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也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个做家长的都这么不给力,许劭只好亲自上阵,态度温顺地坐在王氏的下首,陪着她说话。
一屋子人一时间也还算是一派和谐,说话的说话,吃酒的吃酒,婚事眼见着就要顺利定下。
就在这时,门口的小厮忽然屁滚尿流地跑来,大喊一声:“老爷!不好啦!门外……门外……”
刘彦顿时不高兴了:“什么?!”
“门外,来了好多人,说是来下聘礼来了!”
刘彦没回过味来,许劭却立即气得站起来,低声怒吼:“是谁?”
找死来了是不是?
小厮看了看许劭的黑脸,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答:“是……是袁公子!说是……是先帝赐婚……”
许劭回身从萧翎腰间抽了剑就冲了出去,非剁了袁知安不可!
刘彦眼珠子一转,问王氏:“赐婚的诏书,咱家的是不是扔了?”
“可人家的没扔啊!”
刘彦一想也对,朝许益讪讪一笑,随即和许益一起也跟着出了门。
门外,袁知安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三十六抬的聘礼,虽然数目不算多,但是,是他目前能凑齐的最大数量了!各个箱子都是沉甸甸的硬货!
大宅的门口身影一闪,当先走出来的却是许劭,袁知安脸上笑容一顿,倒是不惊讶,随即翻身下马,朝许劭笑着问道:“世子爷也在?”
“你来下聘礼?”许劭长剑一指,差点削了袁知安的鼻子。
袁知安轻轻抬手,将剑尖挪了挪,才轻声细语地答:“是啊!陛下在筹备登基大典,我想着粘粘喜气,就趁此机会将婚事办了。”
许劭脸黑得都能蘸一蘸刷墙了:“那真是对不住,本世子和鎏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袁知安倒也不着急,眼见着刘彦也走了出来,转身将马背上带着的一道明黄圣旨拿了出来,上前递给了刘彦:“伯父,这道圣旨可别再丢了!这可是你我两家的荣耀,哪怕以后成了一家人!这圣旨还是一边保留一道,比较合乎礼法啊!”
刘彦摸摸鼻子,将圣旨接了,看看袁知安身后的聘礼,笑眯眯地问:“你这么着急就来下聘礼啦?可是不巧得很,侄女如今不在灈阳,待我给老家传个信,等侄女来灈阳了,再下聘礼也不迟吧?”
袁知安脸上的笑意立即一僵,有些懵:“什么……侄女?”
刘彦笑呵呵地点头,随即将赐婚的圣旨展开,指着上面他自己的笔迹,笑呵呵地朝年亲王许益说道:“王爷给做个见证,您看,这圣旨上写着什么?咱们刘家如今还未定亲的姑娘,可不就只剩二姑娘刘沁了么!”
许益一看那圣旨,仔细一琢磨,顿时笑了,点点头,颇有威严地下了定论:“这倒是没错,袁公子如今来下聘礼,只能是聘下刘二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