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刘鎏松口气呢,这厮居然双手捏过她碗里的虾,动作麻利地剥了起来:“来,吃点虾,这宁阳城的鱼虾都是一绝!”
刘鎏:“……”
…………
灈阳城外,黎山别宫。
许益被蒙着眼睛从马车上请下来,就被两个人架着缓缓朝前走去。
身边的人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直到听到咯咯吱吱的开门声,前方才传来信息的声音:“子真!”
许益心头微微一松,眼前的黑布被掀开,袁楚楚一脸的欣喜,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父亲果然没有伤害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许益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大确定地问:“这里……是黎山别宫?”
袁楚楚点点头:“正是。”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走来三四个女人,当先一人浑身缟素神情寥落,见了许益,淡淡地说道:“子真,你怎么也被送到了这里!”
“长姐?”许益看看德阳长公主,又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宜昌公主,以及陈宁儿,惊疑不定地问,“陛下是要将你们都软禁起来吗?”
德阳长公主的神情很淡定,宜昌公主却红了眼圈:“本宫的驸马在廷上与那袁氏逆贼理论了几句,就被关进了天牢……”
袁楚楚朝她恶狠狠地飞了个白眼。
宜昌公主立即知道自己口误了,讪讪地闭了嘴。
德阳公主像是完全不在意袁楚楚的存在,只是看着许益:“你也好好保重吧,我们姐弟几个如今只剩下咱们三个了。”
陈宁儿在一边忍不住问:“舅舅,表哥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许益皱皱眉,这丫头是不是傻?
他只有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答道:“邵儿带人去西北查案,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陈宁儿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吓得她浑身发抖,表哥真的死了,她们又能继续苟活多久呢?
“母亲!”她瑟瑟发抖地依偎着宜昌公主,开始哭哭啼啼。
德阳公主突然怒声喝道:“闭嘴!不许哭!你身上流着我许氏皇族的血,骨头万万不能软!你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陈宁儿被训得委屈极了,呜呜咽咽地不敢大声哭,被宜昌公主拉着赶紧离开了大殿。
德阳长公主深深地看了许益一眼:“子真,你好自为之!”
许益神情晦暗地看她离开,才神情郁郁地看着袁楚楚:“楚楚,为何带我来这里?”
袁楚楚伸手揽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后殿走:“这里山清水秀,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可好?我会时常来陪你的。”
这是想将许益当男宠养在这里了啊。
许益面上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满脸的无奈:“也好,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欠你这些年,能补偿你一二,我心里也高兴!”
袁楚楚听他这么说,就更放心了。
今日从袁承载手里接出许益的时候,他还跟她说,许益一定是在虚情假意地应付她。她本来还有些担心的,此时再看许益,她就暗暗责怪自己多疑了。
他们毕竟是当年彼此深爱的人,许益怎么舍得利用她呢?
“走,咱们去寝殿看看,当年前朝太子住在这里时,居住得很萧条,我前两日刚让宫人过来重新布置了,你看看喜不喜欢。还缺什么,就只管提!”
许益俨然化身宠妻无度的男子,柔和地看着她:“你布置的,必然妥帖,肯定不缺什么。”
袁楚楚被他这目光看得脸色羞红,轻轻将脑袋搁在他不再瘦削健壮的肩膀上。
许益眸光看到大殿内外把守的侍卫和宫女,眼底一片冰冷,笑着将她轻轻半抱着带进了寝殿,转身将房门关上了。
袁楚楚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看着他呢喃:“子真……”
“楚楚,我等这一天,等了大半生!你还要让我继续等吗?”
袁楚楚眼底泪水都翻涌上来了,扑进他怀里,和他齐齐滚进了宽大的床榻上。
一番巫山云雨,自然不在话下。
许益虽然年纪大了身子发福,可毕竟常年带兵锻炼,身体素质不是年迈的昭徳帝可比的,袁楚楚自打入宫就没尝过好好做女人的滋味,如今却是在最心爱的男人这里得了圆满,心里一时间对许益再无怀疑,只有深情。
两人在别宫里日日温存,许益拿出浑身解数,不分白天黑夜地与袁楚楚厮磨,哪怕外面已经战火四起,他都好似一点都不关心了。
袁楚楚在别宫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这一日,天气炎热,别宫里没有冰块,袁楚楚身子肥胖很是怕热,见许益求-欢,虽然有心答应,神情却忍不住地有些蔫蔫的。
“身子不舒服吗?”许益其实也累得不行,可毕竟不能表现出来,笑呵呵地抱过袁楚楚,说道,“你累了,咱们就改日吧!何不叫人去板鞋冰块过来,这里闷热,你难受了,我看着也心疼!”
袁楚楚心想也对,于是对外就下了命令。
日暮时分,一辆装满冰块的马车,就缓缓地朝别宫而来。
当先一人穿着粗陋的麻布衣衫,肤色黝黑,一副劳苦大众的模样,身材却肥硕高大,一双眼眸看着别宫的墙头上随风飘荡的风筝,忍不住带了笑意,朝身边同行的伙伴笑嘻嘻地说道:“咱们王爷还真是别出心裁,给咱们传递信号,竟是这么别出心裁!”
伙伴闷着头赶车,只沉声说道:“你废话真多!”
两人一路低声嘀嘀咕咕,到了别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