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忽然皱了皱眉:“赶车的是刘季吗?”
红袖摇摇头:“好像不是。”
刘鎏觉得奇怪,刘彦出门,赶车的一般都是刘季,因为刘季不光是车夫,还是刘彦暗地里的护卫。
“走,跟上去看看。”
跟在刘彦的马车后追了好半天,马车竟出了内城,到了西城的胭脂街。
马车一进胭脂街的街口牌坊,刘鎏的脸色就臭了。
因为这里,是灈阳城有名的销金窟,青楼楚馆比比皆是。
刘彦来这里做什么?
红杏楼的三楼,豪华的卧房里。
白衣儒雅的袁知安坐在外间的桌边,淡定地饮酒,只有身边近身伺候的护卫才能看得出来,他微微抖动的手,说明他在紧张。
“公子,人带来了。”
袁知安轻飘飘地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小小酒樽,薄唇微抿:“好,接下来就交给红叶姑娘了。”
红杏楼的招牌,红叶姑娘,身材肥美皮肤白腻,一张圆乎乎的脸上,神情妖媚:“公子放心,既然是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她起身,摇摆着并不纤细的腰姿,进了卧房的内室。
隔着一张画着暧昧图案的屏风,很快,内室里传来女人的娇哼声,渐渐的,一声高过一声,引得外间的袁知安耳廓微红,身边的近卫定力稍差,已经微微弓起身子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可就算是内室里在被翻红浪,袁知安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红叶在内室卖力地工作着,房间里的声音持续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袁知安渐渐皱眉,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内室。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半晌,红叶才脸色苍白地出来,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坐在袁知安的对面:“公子。”
“怎么样?”
红叶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袁知安一顿,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知道做了某些事情,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困惑地又确定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红叶在他面前,竟难得地有些羞涩,咬着唇微微摇头:“真的什么都没有,就……完了。”
袁知安算是明白了,虽然不大明白袁承载让他安排这件事情来求证这个做什么,但是本能地知道,要是什么都没有,肯定是不对的吧?
“好了,你辛苦了!今日的事情,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
红叶立即坚定地点头:“三少爷放心,奴婢永远忠于袁家。”
袁知安淡淡地点头,随即起身迅速离开。
刘鎏坐在正对面的二楼,毫无心思听身旁的姑娘弹琴,只瞪着眼睛将红杏楼后门的所有动静看进眼底。
她看着那些人将“醉醺醺”的刘彦扶进红杏楼。
又看着他们将眯着眼的刘彦扶出来送进马车,然后驾车离开。
前后不过是一两炷香的功夫。
她只觉得奇怪,大白天的,刘彦就算是要背叛王氏,也不会挑白天来逛窑-子吧?
眼看着刘彦的马车离开胭脂街,她立即悄悄跟了上去,只见马车竟是直奔国公府,到了后门,一个穿着灰不溜秋短袍的男人下了马车,随即动作麻利地隐匿在人群当中。
刘鎏赶紧让自己的护卫追上去,她则是赶紧去马车上看刘彦。
一掀开帘子,马车里的刘彦正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只觉得全身酸累,冷不丁地被眼前的白光吓了一跳:“啊!!!……咦,乖女儿?”
刘鎏冷着脸,丝毫不像往日里在刘彦面前的慵懒,轻声说道:“父亲,到家了,下来吧。”
刘彦有些迷糊地又咦了一声:“这就到家了?我方才是睡着了吗?”
刘鎏见他下了马车之后,脸上的神态显得很迷茫,张了张嘴,随即什么都没说,只是笑道:“可不就是睡着了?!爹,走吧,回家去。”
刘彦只觉得浑身有种怪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只低声嘀咕:“我刚才不是让刘季去买酱肘子了吗?刘季呢?”
马车边没有刘季的踪影,也不知是跑哪里去了。
刘鎏眸光一闪,却不愿刘彦过多地担忧,立即笑道:“大概是迷路了,爹,你先进去,我叫人去寻刘季。”
刘彦也没多想,对自家乖女儿的言行举止,是不会多想的。
刘鎏看着他进门之后,立即招手叫来自己的近卫:“王武。”
面容憨厚的黑手汉子立即凑过来:“小姐。”
“你去东宫找人递消息进去,叫刘雍赶紧找沐休的机会回来一趟。”见王武点头应下,她又低声吩咐道,“刘雍的那些江湖兄弟,你知道怎么联系吗?”
王武闷声点头。
“很好,去联系那些人,让他们无论如何,帮我查到红杏楼的背景,里面每一个姑娘的姓名来历,能查到多详细,就查多详细。”
王武点点头:“是。”
刘鎏抬手就掏出一沓银票:“你看着花,不够的话,回来跟我说,我给你报销。”
王武听不懂“报销”是个啥词,但是机敏地明白是个什么意思,立即点点头,转身大踏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