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尧站住脚,没有回头,等着他的下文。
叶俊生挠了挠后脑勺,憋了整整一天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再不问,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问了,他上前一步,与叶卿尧对立而站,直言道,“你是不是也喜欢阮妹妹?”
叶卿尧抬起眼眸,看着叶俊生的眼底,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就那样看着叶俊生,一字不语。
叶俊生被叶卿尧看得有点心虚,他烦躁的拧了一下眉,“二哥,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阮妹妹,反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喜欢阮妹妹,很喜欢很喜欢,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我一定会把阮妹妹娶回家的。”
说到这,他又觉得自己底气不足,然后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拉住叶卿尧的手,“二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是最好的,你读书,我练功保护你,你坐马车,我就给你当车夫,我能不能请求你,这一次,你就让让我?”
看着叶俊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叶卿尧淡漠的睨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抬脚朝着家门走去……
第二天,叶俊生大清早就跑到阮半夏家里来了,阮半夏看见他,问,“你二哥呢?怎么没来。”
叶俊生傻呵呵的笑了一声,“我二哥在家看书,准备秋试,这几天都不会过来了。”
“哦!”阮半夏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没一会儿,猴崽子也按时来报道,上次叶俊生说要砍一棵树给阮冬青做木桩,但是因为野猪的事,就把砍树给耽搁了。
这次,看见猴崽子也来了,叶俊生便叫了阮冬青拿上工具,带上猴崽子准备去村头砍一棵树回来。
走的时候,叶俊生特意跑进屋问阮半夏,“阮妹妹,我们要去砍树,你去吗?”
阮半夏本就对这样的事没什么兴趣,她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小心点。”
“哦!”叶俊生闷闷的点点头,转身带着两个小徒弟走了。
阮半夏一个人坐在屋里,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闲着无聊,她把布料拿出来,看着那段粉色的布料,她心里看着喜欢,衣裳她已经做了几套了,够穿,想起李管家抱着抱枕时的欣喜表情,她轻轻的笑了一声。
她拿了一张纸出来,想着在现代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玩偶的样子,用毛笔在纸上画了下来,然后拿炭笔按着纸上的样子描出来,就拿着剪刀把那个图案剪了下来。
她坐在屋里,穿针引线,一个玩偶她做了大半,门外,就传来几个孩子的嬉笑声。
没一会儿,三个人同时跑进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的灌了进去。
猴崽子看着阮半夏手里的东西,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阮姐姐,你在做什么啊?”
阮半夏抿着唇轻轻一笑,“不告诉你!”
猴崽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被叶俊生叫出去弄木桩。
又忙了一刻钟,阮半夏手里的东西已经成型,她起身去拿了上次做冬衣剩下的棉花,全部塞了进去,把那个东西塞得圆鼓鼓的,她看着手里的东西,欣慰的笑了笑,“还真像!”
叶俊生他们弄好木桩,练了一会儿,就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可没见阮半夏进厨房去烧饭,几个人眼巴巴的走进屋里。
猴崽子一看见阮半夏手里那胖乎乎的东西,眼睛突地一亮,走过去就从阮半夏手里抢了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抱进了怀里。
“阮姐姐,这是什么啊,好可爱啊!”
阮半夏看着那个粉嘟嘟的小东西,笑着说,“这叫流氓兔。”
流氓!?
叶俊生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这……兔子也能耍流氓?”
“噗……”阮半夏正说休息喝口水,听见叶俊生这句话,一个没忍住,直接把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叶……叶二哥,你笑死我了。”
叶俊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阮半夏笑得这样开心,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阮妹妹,你别笑话我啊!”
“好,好。”阮半夏忍了忍,“我不笑。”
可是……根本就忍不住啊,阮半夏转过身,又抬起头,哈哈的大笑起来。
晚上,猴崽子一边抹着嘴,一边乐呵呵的跳回家。
刚踏进门,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他的衣领就把他给拎了进去。
猴崽子回头看了一眼,郁闷的挣扎出来,“哎呀,娘,你干什么啊!”
王氏放开他,把他拉到屋檐下坐着,用聊天的语气,喜滋滋的问,“青云,今天你阮姐姐都在家做了什么啊?”
猴崽子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没做什么啊!”
“真的?”王氏明显不信,身子朝着猴崽子靠近了一点,讨好的说,“你再想想。”
猴崽子皱起眉,“是没做什么啊。”
王氏脸色一沉,抬起手对着猴崽子的脑门一掌拍了下去,“没做什么,难道她在家干坐么?”
“不是。”猴崽子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出来,“对了,阮姐姐今天做了一个可好玩的东西,圆滚滚的,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王氏眼睛一亮,一脸惊喜的问,“那是什么?”
因为那三个字印象太深刻,猴崽子随口就说了出来,“流氓兔。”
“啥?”王氏直接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流氓兔是个什么鬼东西?”
“哎呀不是鬼东西,就是拿布料做出来的玩偶,可好玩了。”猴崽子说着,满是期待的双手合十,“等空了,我也让阮姐姐送我一个。”
王氏眼底精光一闪,笑眯眯的拉住猴崽子的手,“青云啊,那你明天就去跟那丫头要过来,给娘长长眼!”
天才亮,猴崽子就兴冲冲的跑进阮家,拉着阮半夏的手,索要流氓兔,阮半夏本是做来打算送给林婉儿的,见猴崽子这么想要,况且这第一只本来就是试验品,她做的不是很好,便笑了笑,“好,那这只我就送给你。”
晚上,猴崽子抱着流氓兔回家,刚进门,玩偶就被王氏抢了去。
猴崽子自是不干,哭着喊着去王氏的手里抢,他声音哭得大,王氏害怕引来邻居,忙捂住他的嘴,“好好好,娘还给你,但是明天你出去玩的时候,要把这个东西给娘瞧瞧。”
猴崽子这才点点头,从王氏手里抢过来,爱惜的抱在怀里,“好,那等我走了,娘去我屋里拿便是。”
一连五天,叶俊生天天到阮半夏家里报道,可叶卿尧却一次也没有露面。
阮半夏的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她不停的给自己找事干,做完流氓兔,她又去刨弄她的菜园子,菜园子弄完了,她又开始研究在古代能做出来的菜式,每天变着花样的给阮冬青他们做好吃的。
“阮妹妹。”
那一晚,叶俊生吃完饭后,跟着阮半夏进了厨房,见她在洗碗,他就蹲在她的身边,一脸哀伤的看着她,“明儿一早我和二哥就要启程了。”
阮半夏洗碗的动作稍稍一顿,她低垂的眼眸看着水里,有一秒钟的愣神,然后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叶俊生想到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阮半夏,心里就很难过,他抬着头盯着阮半夏的侧脸,心微微泛疼,“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要监督青儿练功,我刚教了他一套掌法,你让他一定要拿木桩练熟悉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阮半夏听着也很伤感,他说一句,她就“嗯”一声,到了最后阮半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着头,闷闷的说,“不就是一个多月嘛,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
叶俊生愣了一下,忽然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是啊,也就一个多月,看我说的……”
晚上,阮半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想到在现代的时候,有一种蒸蛋糕可以用电饭煲做,她看着自家的灶台,觉得可以一试。
把白净的面粉倒出来,又拿了几个鸡蛋,想起叶卿尧说他不爱吃甜食,阮半夏特意没有放多少糖,弄好了蛋糕糊,她就坐在灶台边烧火,烧好以后就盛着蛋糕糊的圆形大碗放了进去,就安心的坐在灶边烧火。
第一锅终于好了,阮半夏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掀开锅盖,看着里面黄灿灿的蛋糕,笑得合不拢嘴,她拿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忽然皱了下眉,把蛋糕吐了出来。
味道不对!
然后她又开始弄,就这样弄好了蒸,蒸完了馋,味道不好又重新来……
“啊啊啊……”早晨,阮冬青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闻到厨房里有香味传出来,他欣喜的跑进去,就看见阮半夏站在灶边,拿筷子在戳一个圆圆的黄色东西,他走过去,好奇的看着那个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姐,是啥?”
阮半夏夹了一点放进嘴里,总算满意的笑了,忙转身去拿了一个小竹篮过来,把蛋糕装了进去。
“青儿,你现在把这个送到叶家去,让他们路上饿了吃。”
阮冬青手里拿着竹篮,看着那个黄色的东西馋的直流口水,一听不是给自己吃的,他郁闷的撅起嘴,“青儿,吃!”
阮半夏笑着摸了摸阮冬青的头发,细声哄道,“青儿乖,你先把这个给你师傅送去,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吃到姐姐给你做的了。”
阮冬青傻愣愣的点点头,“嗯,青儿送,姐做。”
说完,阮冬青拎着篮子就跑了。
阮半夏抬起手摁了摁眉心,一夜没睡,她现在倒是有点困了。
阮冬青提着竹篮跑到叶家的时候,叶俊生刚套完马车,阮冬青把手里的竹篮递过去,“师傅,给!”
叶俊生看着竹篮里面的东西,眨了眨眼睛,“这是……”
阮冬青拉起叶俊生的手,把竹篮放在他手上,“姐说,给你,路上,吃!”
“什么?”叶俊生惊喜的抬起头,“这是阮妹妹亲手给我做的吗?”
叶卿尧这时候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见他们的话,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竹篮的东西,淡漠的上了马车。
叶俊生高兴的把竹篮放进马车里,然后转身拍了拍阮冬青的肩膀,嘱咐道,“青儿,师傅不在,你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阮冬青郑重的点点头,“嗯!”
叶俊生赶着马车一路出了村,叶卿尧的视线始终盯在竹篮上,想到阮冬青的话,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针一样的,疼得发慌……
阮冬青回到家的时候,阮半夏已经靠在灶台边睡着了,那么烫的温度,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那样睡着了。
阮冬青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把阮半夏扶起来,用力的摇了摇,“姐!姐!姐!”
阮半夏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阮冬青心急的样子,她扯了扯唇角,轻轻的笑了一下,“我竟然睡着了。”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阮半夏站起身,听了听声音,水已经开了不知道多久了,她把锅盖掀开,把里面的蛋糕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
“青儿,一会儿你就吃这个当早饭吧,姐姐忙了一夜,去睡会,等到中午你饿的时候,再叫姐姐起来给你做饭。”
阮冬青心疼的看着阮半夏朝着门口走的背影,那么多话,他只记住了一句,“姐姐忙了一夜……”
究竟是为谁……忙了一夜?
等到赶集的时候,阮半夏把做好的流氓兔装在了背篓里,让阮冬青背着,就朝着县里去了。
到了林府,李管家说林婉儿已经回来了,已经提了好几次阮半夏的名字了,便一边说一边笑的带着阮半夏去了内院。
林婉儿一看见阮半夏,就笑着走过来,拉住了她的双手,“阮妹妹,我跟你说,我最近得了一个有意思的物件,我给你瞧瞧。”
说着,林婉儿回到床边,从床上拿了一个粉色的东西出来。
阮半夏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就像晴天走在路上,忽然一道雷劈了下来,把她劈的是外焦里嫩的。
林婉儿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在阮半夏的眼前晃了晃,“你看可爱不可爱?”
阮半夏扯了扯唇角,牵强的笑笑,“嗯,可爱。”
林婉儿把东西塞进阮半夏的手里,笑着说,“它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叫流氓兔!”
呵……流氓兔……
阮半夏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东西叫流氓兔,她低下头,看着手里抱着的粉色家伙,心一下沉到了冰冷的湖底,这个……就是她送给猴崽子的那一只!!!
林婉儿笑着拉着阮半夏的手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身后的背篓,好奇的问,“阮妹妹,你这次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