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候去看看。”
君无弦缓缓起身,面上波澜无惊。
年年走在房里,非常的犹豫,脸上还红彤彤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没有机会了。
是甘心的同父亲回去,日后随便嫁了,还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守在他身边一生一世好呢?
当然是后者了!即便弦哥哥不喜欢她。
她也要成为他的人,做他的妻子,守在他身旁。
她不能嫁给别人的。
年年笃定了定。
这时候,房门传来一阵轻叩。
“谁,谁呀?”她心虚问道。
“是我。”君无弦淡淡道。
年年心头跳了跳,吞了口唾沫,打开了房门,看到来人目光有些闪躲。
他将她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
“合须说,你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都在想什么?”他的面上依旧温缓。
她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有些不想出门。”
君无弦走了进去,将木窗子微微打开一些,让风透一透。
“一直这样闷着不好。”他温声道。
年年咬了咬唇。
他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没有,弦哥哥。”
君无弦见她看起来局促万分,也似在紧张,心虚。
他走到她的身旁,年年变得更加紧张,有些口燥起来。
“我说,我说。”她迅速闭眼又睁眼道。
“说罢。”君无弦缓缓坐下。
“弦哥哥,我是在想。父亲什么时候会过来接我呢,可我却还是有点儿不大想回去……”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为了此事烦心么。”他凝着她道。
年年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令尊大人过来接时,本候自会同他说,你在我府上甚为安生。”君无弦淡淡道。
她的心里一下子很失落很失落。
弦哥哥果然也是希望她离开的,难道他就这么的不喜欢自己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不能够喜欢一下自己呢?
“弦哥哥,你喜欢我吗?”年年渴求的望着他,问道。
君无弦的眼眸流转几番,他没有言话。
果然……她不能再为难他了,如果他说不喜欢,就伤了她的心。
他永远都是这样为他人着想的啊。
一厢沉默间,君无弦道:“好生歇息吧。”
年年更加失落。
他离开之前掩上了房门。
合须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于是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主子,小小姐对您……”
君无弦轻颔首。
唉,果然是这样。先前也只是猜测罢了,觉得小小姐年纪还小,可能还没有分清什么是喜欢。
但,或许真的是。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怪不得每回见到大小姐,年年小姐都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让他们几个做下属的都觉得有些为难。
“……姜儿,也甚是为难。”君无弦淡淡道。
“那怎么办呢主子,小小姐这样一直待下去,也是不大好啊。”合须说道。
“书信给年大人,让他来接年年回去罢。”
可是……这样好像更不大好。
“具体怎么说,你应该知晓。”君无弦道。
合须快哭了,他怎么知道啦。
应该怎么说才算委婉呢?
他忽然想到,说道:“就,就说小小姐想念大人了。以此来暗示年大人?”
君无弦什么也没说,只是拐了弯,去了书房。
主子先前对年年小小姐也是纵容,对于她的任性以及胡搅蛮缠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牵扯到了姜大小姐,看来主子就纵容不了了。
说来也真是,姜大小姐本来就同此事无关的,却被牵扯了进去,还要给年年小姐脸色看。
他瞧着,都有些心疼大小姐。
主子想必这回也真是生气了。
唉。合须叹了一声。
年年自从君无弦走后,便开始闷闷不乐的。
真是要疯了,她忽然的站了起来,决定道:“我一定要这么做!”
此间,北疆。
顾逊之每日都在期待着他的瑾儿,能够给他回信。
希望瑾儿能够劝他去西谟。
他这样想着,心中忽的畅快了许多。
“有没有信件了。”他去寻了信使问。
“世子殿下,这去西谟的书信至少要三日呢,殿下太心急了些。”
“什么?你说本世子什么?”顾逊之道。
信使立即怂了下来,连忙说没有没有。
竹苓看到了,便走了过去。
“竹姑娘来了,竹姑娘来了,世子殿下,那我就退下了。”言完,信使便下去了。
顾逊之看到是她来了,没有过多的表情。
竹苓只是笑着,道:“殿下是又给瑾儿姑娘送信过去了吗?”
他点了点头,不说话。
是这样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笑着笑着。
“竹苓姑娘有什么事么?”顾逊之问道。
有事就不能来寻你了吗……竹苓心中暗暗道。
她哪一回过来寻他,是真真有事的呢?不过是想法子来见一见他罢了。
但她面上还是道:“有些闲,随意走走,便撞见殿下在此,过来请个礼。”
顾逊之看了她一眼,从她身旁走过。
竹苓咬唇,唤道:“殿下。”
他停顿了步伐,微蹙了蹙眉头,转身问道:“竹苓姑娘,还有要事?”
“我想陪殿下一同散散,说说话,可好?”她缓缓回身,恳求道。
顾逊之沉吟片刻,道:“也好。”
二人走在春日的园中,竹苓忽的感叹道:“这个时候,想必西谟已经边地都是桃花了吧。”
“也不知瑾儿姑娘同王侯大人如何了。”她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道。
他的面色便顷刻沉了下来。
“父王现在的病情已经愈来愈好了,相信这段时日能够完全康复了。介时,我也不知到底该不该留下来,帮助父王。”顾逊之望天道。
竹苓笑道:“世子殿下,能够为大王分忧自是好的。但殿下心中,真正是如何想的呢?”
真正的想法,当然是想要回去西谟了,他已经想念他的瑾儿,想到发狂了。
“只是回来容易,离去难。父王与母妃,定然不会放我离开北疆的。”他叹道。
竹苓抿唇,道:“如果世子殿下不能回去西谟,那我便也留下来,陪伴殿下。”
顾逊之连道:“不可。你在西谟还有医馆未开设,瑾儿她一定很希望你能够为西谟百姓造福的。我若能寻的机会,就算是悄悄走,也得回去一趟。”
他想见她,非常的想见她。
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情,也不能够阻拦他去见她。
“不,竹苓的命都是殿下给的。竹苓已经想好了,要跟着世子殿下一辈子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