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顾逊之暗道瑾儿聪慧!
“她可让你带过来何物。”君无弦放下盏茶,温和问道。
侍女怔了怔,从身上掏出一帕,拿出一钗子。
具体她也不知这到底有什么奥妙,王妃只说让她将此物交给这公子,便能拿到财钱,另谋生路。
但她此番却中了其毒,唯有再次回去才能够解之。
“此钗上有毒,奴不幸也中了。还望公子小心些。”侍女见他气质甚好,面容又是如此惊艳,便关切的多言了一句。
君无弦默默道了声谢,以手帕包着,接过那枚钗子。
他没有细细当着其面观察着,而是吩咐合须哪一些银两过来赐予她。
并从一旁的柜中翻了解毒之药递给她道:“劳烦姑娘跑一趟了,这是解毒药。”
侍女当时十分欣喜,觉得这位公子实乃善人,便接过就道谢了。
见没有她什么事了,女侍便想离开,却被顾逊之叫住道:“你还没告诉我,瑾儿到底如何了!”
“王妃她一切都好,请二位公子放心。”她道完,便离开了。
君无弦拦住了顾逊之,示意这钗子里的奥妙。
合须将门掩了起来,问道:“主子,这钗子……姜大小姐是想说明什么?”
他蹙了蹙眉头,以帕子包裹着,细细转动着钗子,企图能看出什么奥妙来。
却在这时,转动的时候牵扯了微小的机关,那钗头竟缓缓开开,里头露出两褶皱的纸卷来。
顾逊之欣喜的说道:“快些拆开来看看!”
君无弦迟疑的顿了顿,便从里头取出两纸,缓然妥开。
在见到了上头所画之时,往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却是狠狠的震惊了一瞬。
合须望着两人木然着,便疑惑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副图纸,看起来似地形图。而这一副……”顾逊之侧着瞧着,满眼的震撼。
“军中布防图。”君无弦淡淡的回道。
合须听着,呆若木鸡,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道:“主子,这是边疆的地形图与布防图?姜大小姐她……是如何拿到手的,会不会有假?”
“这钗子,我见瑾儿戴过。”顾逊之满眼复杂说道。
这么重要图纸,怎么会轻易得手呢?
他不是不相信瑾儿,只是不相信边疆那等虎狼之地,会不会利用了瑾儿。
这两张图纸,亦不知是真是假。
合须提醒道:“主子,还是小心为上。”
君无弦的温润的眉头紧了紧,如一股细绳一般拧了起来。
他专注的观察着上头的文字与图,道:“这明显是两副重新抄绘的。”
但不会是姜儿亲自绘制。
“主子,要不要请专人过来查验。”他开口提议道。
“边疆的文形我等看不懂……也无法分析,不如就寻个江湖人士过来瞧瞧。”合须继续道。
君无弦深思着,没有做任何表示。
顾逊之想了想道:“这等事情,只有由放心之人去做才可。以免走漏了风声。”
“世子所言不错。”他微抬眸,将两卷图纸缓缓合上,道:“去吧。”
合须得了命令,便立即动身去办。
没过多久,一步履稳重的面上带着刀疤,蓄着胡须的男子沉重的走了进来。
“主子,找到人了。”他上前禀道。
那人恭敬的对着君无弦与顾逊之拱了拱手,道:“黔某见过两位公子。”
“主子,此人早年间在边疆待过一段时日,所以很清楚那儿的地形。”合须一面解释道。
“请公子放心,江湖之人办事,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黔峰保证道。
君无弦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方式待人,但是万万不能缺了手段。
“你是独身一人?”他定睛看着,询问。
黔峰淡然回之,“家有妻女,现在在这小兄弟所安排的住处所居。”
他缓了缓面色,瞟了一眼合须,点头道:“劳烦了。”
便放心的将两幅图纸交予了他。
只要手掌其家人,便可防止其背叛。
黔峰老手的接过,大致的看了下边疆的地形图,中肯道:“依黔某在边疆所待之长久,此地形图乃千真万确。”
顾逊之迟疑着,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重要之物,岂会如此易得?
他没有亲眼瞧见瑾儿是如何得之的,遂不放心,怕她会因此而被仲容恪所利用。
但此方听到这个确认,他实在不知如何作想。
“你可看仔细了。”顾逊之低声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质疑黔某?但此图确实千真万确,无一处差错。”黔峰倒也不恼,只是耐心的回复之。
蓦地,他更加疑虑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的顺利。
“那,你再看看这副。”君无弦漆黑的眼眸如深潭水一般,递给了他。
黔峰接过,诧异了几分,指着此图对着其道:“公子怎会有军中布防图?”
见他没有回答,他便仔仔细细的在上头看着,深思着。
“黔某虽未入过那军营里,只在边疆城内生活。但也听说过那头的军队之名,见这上头所写,正正对应。”他伸出一指在上头点着一处。
合须这时候开口提醒道:“烦请你将那上头所述的文字解释一番。”
黔峰拍了下脑子,呵呵一笑道:“我倒是忘了,公子不会看那边疆蛮文。那黔某这厢便给公子一一解释下吧。”
君无弦平淡如澜,他温和道:“赐座。”
顾逊之见其坐下,便也跟着一并坐下,三人围着一张木桌子,对着这军中布防图开始有条有理的分析着。
而另外一头,边疆军营里。
姜瑾忐忑着那两张图纸,侍女有没有送到君无弦那头。
虽知晓那他定然会给予她解药,放其离去。
但没有亲自收到通禀,终是心底不放心的。
她还是依旧选择等待着,如今大计已成,虽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但还是希望能够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能够安心下来。
此间,那侍女在马车的路上吞服君无弦赐的解药后,瞬间缓了过来。
“姑娘,接下来想去哪里?”马夫在那前头问道。
侍女有了银两,便能够想去哪就去哪了。
“距离此处最近的国度,是何处?”她询问出声。
马夫思索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是凉国。姑娘要去那儿定居吗?”
凉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里头如何?”
“甚是繁华,可选择长居。”马夫欣然向往道。
侍女笃定道:“那便去那里吧!”
有了银两,就有了底气。幸好得以那公子赏赐的银两,看来王妃是没有欺骗她的。
左右送了一样物件,就能够换来自由,值得。
于是,马车便朝着凉国的方向渐行渐远了。
姜瑾不知的是,君无弦不放侍女回归,而是选择自行给之解毒药的原因,便是不希望那侍女回去边疆之时,被发现了端倪,从而连累到她自己。
这厢,三人对着图纸分析着,那黔峰说的头头是道。
合须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此人是他在江湖之上秘密寻到的,因主子事先关照过,必须得选有家室之人利用,务必不能择独立特行之人。
所以他便找到了此人,利用其妻女,居在自己所能掌控的视线里,防止其变。
这会子的西谟宫廷中,尉迟夜在早朝上询问凉国有没有什么动向。
但那朱大人所派去的高人回来禀之,说暂时没有什么轻举妄动。
“皇上,那凉国定然是被我西谟吓得闻风丧胆焉!”其中一大臣站出来禀道。
姜怀则是一心想着去王侯府上,与他们一道商讨事宜,便无心朝上。
“大将军,你如何看待之?”尉迟夜目光探寻过去问道。
“老臣以为……凉皇怕是无法应对,遂暂时没有妄动。”他站了出来回道。
“那依众卿所言,接下来该如何呢。”
底下的人放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凉皇现下没有出什么动意,理应不用去管,但便怕其忽然来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分寸大乱。
又或许是,凉皇不知西谟实力雄厚,有意试探之。
但发现并不是他心中所想,误以为自己轻敌,便收回了原来的想法。
畏惧着西谟的实力,没有再敢轻举妄动。
“都没有意见么?”尉迟夜再次出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