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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明白,父亲出事这么久,母亲病重了,叶家全家三房都被关押起来,这案子自己也一无所知,这个时候是没人会主动站出来帮她家的。
  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走出宅门,连个街道都未必认识的,这个时候又能怎么办?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拿自己的婚姻做本钱了。
  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当阿萝这么做决定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其他,羞辱就羞辱,只要救了父亲兄弟,救了母亲,保住这一家子,她心里觉得是否屈辱又有什么干系。
  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觉得三皇子不错,如果三皇子肯出手相助,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然了,她也知道,也许人家根本将自己拒之门外,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人家看得上兵部侍郎家的女儿,未必看得上大厦将倾叶家的女儿——即便那女儿是多么貌美。
  这些事,阿萝心知肚明,可是到底脸皮薄,如今半夜跑出来,还被当场戳破,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向他。
  他双眸深沉,在这稀薄的夜色中,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很深很深,深到让她根本无法看懂。
  她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地说出,这近乎羞辱。
  面皮火辣辣地烫,她咬着唇,昂起头来,努力地把眼底几乎透出来的湿润逼回去。
  “这和你有何干系?”
  当这话说出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声音里带着颤。
  她胸口在距离地起伏,呼吸都急促起来。
  萧敬远深暗的眸光从她湿润羞愤的眼睛,逐渐下移,却恰好落在了她颤巍巍起伏的胸口,春雨朦胧中,她穿得衣衫单薄,包裹住那两团儿,如今一抖一抖的,并不大,却分外饱满动人。
  眸光陡然变深,他呼吸也重起来,微挪开目光,他咬牙,问她。
  “告诉我,你想嫁给哪个?”
  阿萝单薄纤弱的身子整个都在颤抖。
  她想嫁给哪个,这和他有何干系?!
  “萧敬远,我往日敬你,因你曾帮过我,也因知你行事端方,只是万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人。”她气得急喘着气,恨声道:“我今日去找谁,将来又要嫁哪个,和你没有半分干系!请你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这话,她夺路而逃。
  可是她这么个弱女子,哪里能躲得过去。
  萧敬远身形一动,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握习惯了笔和剑的手,保养极好,指骨分明,修长白净,此时紧紧地攥住了女孩儿纤细的手腕。
  乍一握住,双方皆是微怔,一个意外于她的手腕如此细弱,让他几乎不忍使力,一个惊诧于他竟胆大包天至此!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下意识就要挣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男人的力气有多大,大得她在他面前仿佛蚂蚁之余山岭,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你放开我,放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含泪,羞愤而无法理解地盯着他:“我往日喊你一声七叔,你又是和我父亲平辈论交,如今却这般羞辱于我,到底意欲何为。”
  可是萧敬远听到这话时,不但不为所动,反而越发握紧她的手腕,高大结实的身体也往前倾过去,几乎是把娇小的阿萝压迫禁锢在了自己和墙角之间。
  男人逼透着热气的胸膛几乎贴上自己,她后退,再后退,最后单薄颤抖的身子已经贴上了冰冷的墙。
  退无可退,她只能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被男人结实身子压迫上的滋味。
  “告诉我啊,阿萝,你心里——”低哑的声音明明柔和,却透着异样的危险,那声音就在耳边,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朵上,让她越发战栗起来。
  “你心里,到底想嫁给谁?”
  阿萝深吸口气,努力地屏蔽那男人几乎无孔不入的气息。
  “你放开我,萧敬远,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叫了。我家中出了如此变故,你这朝廷栋梁,天子肱股,堂堂定远侯,竟然当街欺凌于我,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也不过是落得个声名败破,可是你呢,定远侯爷,你的前途不要了?你萧家的名声不要了?还有——”
  她冷笑,低声道:“若是你家老太太知道你这般对我,你的侄子知道你这般对我,又会作何感想?”
  萧家老太太是属意阿萝做孙媳妇的,萧家的萧永泽是眼巴巴地看中了阿萝的,可是现在,阿萝被叔辈的萧敬远欺凌。
  “阿萝,你怎么总是傻乎乎的?”
  萧敬远低声这么呢喃着,却已经是伸出大手来,轻而稳地放在了她的腰际。
  她的腰颇为细软,他张开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时,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婀娜腰肢,仿佛会被自己折断。
  腰腹之处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想将这娇软颤抖甚至带着些许潮湿的躯体搂进怀里,镶嵌进身体里。
  他深吸口气,平抑下那股躁动,温声道:“傻阿萝,这下雨天,又是这个时候,你当你若真喊了,会有人听到吗?”
  他一只手紧紧地将她的腰肢固定住,另一只手,却是轻轻抚起她的鬓发。
  她的鬓发因为春雨的干系,潮湿柔软,他的大手抚过时,带着几分宠溺的呵护。
  那一丝一缕的柔滑青丝,便滑过他略显粗糙的指缝。
  “这前后都是我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走进这里百步之内。”
  “我的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当一个聋子,什么时候当一个瞎子。”
  “今夜发生的事,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低醇动听,带着潮气的温柔,钻入她的耳朵,萦绕在她的鼻翼,侵扰进她的四肢百骸。
  两腿已经无力支撑,身子几乎瘫下,可是腰际那坚实有力的大手却牢牢箍着,让她不由自主地瘫靠在男人身上。
  身子不由自主,心里却是大惊。
  他声音越是温柔,她却越是害怕。
  想着新皇登基,他在其中有从龙之恩,他又是和当今太子交情非同寻常,如今这局势,依他的势力,怕是什么都可以办到的。
  在这凌晨时分的雨夜里,欺凌自己这么个弱女子,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他手底下那些,都是忠心耿耿的,谁又会吭半声?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最怕的,她怕的是家里的事,担忧的是父亲。
  他这么大的势力,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在必要时刻,对着父亲踩一脚,父亲岂有翻身可能?
  其实便是三皇子又如何,那也是个没实权的。
  更不要提其他,诸如牛家的牛千钧,遇到这种事,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顾忌昔日那点恋慕之情。
  “我爹的事——”她睁开湿润的眼眸,迎着飘洒的细雨,昂首盯着他,试图从他神情中辨别出他的真实意图:“我爹,你可知道,他怎么样了?”
  其实她更想问,我爹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可是话出口,到底是留了几分余地。
  她仰起脸来,润白的小脸儿透出动人的红晕,因为忐忑,也因为羞愤,黑白分明的双眸荡着清亮的水汽,闪着剔透的光泽。
  ☆、第79章
  她仰起脸来,润白的小脸儿透出动人的红晕,因为忐忑,也因为羞愤,黑白分明的双眸荡着清亮的水汽,闪着剔透的光泽。
  潮湿的发丝黏在耳边粉嫩之处,那黑发细软乌亮,映衬着粉白肌肤,处处透着娇生惯养女孩儿的精致。
  他眸中透着怜惜。
  舍不得她这么难受的,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看不得她有半分不高兴,如今她长大了,那种幼时对她的怜惜仿佛顺理成章转化为了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和渴望。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会认为太过娇气,心生不喜,毕竟他应该更欣赏塞北那些能够豪爽纵马的女子。
  可是只要是她,再过娇气脆弱,他都会觉得理所应当的。
  她就该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不受任何一丝委屈的。
  她就该是有许多小脾气小缺点,被人包容着,让人不会心生任何计较的。
  现在这个脆弱娇气的她,就几乎被他揽在怀里,靠在他胸膛上,仿佛能够让他予取予求。
  她羞愤地几乎瘫软,细白的颈子,巍峨的两团儿,还有带着湿润轻轻颤抖的修长睫毛,她浑身的每一处,都让他怜惜,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不用怕。
  所以在她几乎愤怒的质问后,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手,不容拒绝却又温柔地将她揽住,让她的身子紧紧贴住自己的。
  女人和男人的身体终究不同,阴阳凹凸,恰好嵌和。
  他低首凝视着怀里几乎流泪的小姑娘,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头,轻拢慢捻,悉心安抚。
  “乖,别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声音不知道多少宠溺,像是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或者兄长在哄着个小孩儿。
  听到这话,阿萝这次是真得哭出来了。
  眼泪滑落,她紧咬着唇不敢让啜泣溢出。
  “我爹,我哥哥,还有青越,如今在哪里,这案子到底什么进展?我爹还有没有可能……”
  她小小声地问:“还有没有可能放出来?
  “你爹和你两兄弟暂押在六扇门,还没有移交刑部。这个案子还在审理中,具体细节如今我也不好透露。”
  她听到这个,总算稍松了口气。
  还在六扇门,说明这案子还没有定性;没有移交刑部,说明还没有牵扯到父亲,或者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此事和父亲有关。
  “这个案子是谁在主审?动静这么大,还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她犹豫了下,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毕竟事关重大,若是她去求人,也怕别人是不是能担下这件事。
  若是已经上达天听,寻常人便是想给父亲一点情面,怕都要顾虑自家安危了。
  萧敬远听闻这个,抬起手,略有些粗硬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耳边,将她那丝调皮散下来的潮湿鬓发掖在耳边。
  男人指腹的温度触碰在阿萝敏感的耳朵上,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颤。
  萧敬远自然感觉到了,便用自己的袍子,将她裹紧了。
  这么一来,两个人似乎越发贴合,她几乎是被他整个环住搂住,护在胳膊弯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儿。
  因为距离更近了,萧敬远低头的时候,下巴自然不免抵靠在她额上,轻轻的摩擦和偶尔间的碰触,两个人的气息都变紧了。
  甚至,阿萝隐约感到,下面的某一处变化,逐渐膨大刚硬。
  她难堪地垂下眼,不敢去想,更不敢动。
  她是知道男人的,男人这个样子了,心里想要什么,她懂。
  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在十四五岁的年纪,靠在这个她曾唤做七叔的男人怀里,感受到他这么异样的变化。
  ——上辈子,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清心寡欲,光风霁月。
  “阿萝,告诉我,你是不是原本想找三皇子,想让他帮你,然后你会告诉他,你可以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