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刀 , 杀气腾腾的往前院走着 , 打算去找欺压过她的人报仇。
谁料,刚出厨房 , 她就遇到了她的大哥南宫凛。
“你拿刀干什么?”南宫凛瞥了眼南宫薰手里握的菜刀,凌厉的眉无声无息间皱了起来。
七岁的南宫薰咬牙启齿的回答她大哥:“杀人!”
闻言 , 南宫凛没有说话,而是抬手一个手刀把南宫薰手里的菜刀打落了。
“刀都拿不稳 , 杀什么人?”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奚落失败者。
南宫薰本来就万念俱灰,又被自己亲哥哥奚落,心里怒气更盛,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就冲她大哥砍了过去。
杀杀杀!把他们都杀光!他们都坏透了!
愤怒吞嗤着幼年南宫薰的理智,让她高举菜刀,一边儿怒喊,一边儿杂乱无章的砍向她的亲哥哥。
这场“厮杀”的结局显而易见:年幼且骨瘦如柴的南宫薰,那里是少年南宫凛的对手,尽管她拎着菜刀 , 还是被她哥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菜刀连连脱手,对方像耍猴一样轻轻松松的躲过了自己的所有攻击 , 南宫薰的气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分毫不剩 , 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 脏兮兮的脸哭的跟花猫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南宫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他的妹妹,他母亲已经死了 ,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手足了。
于是他半蹲下身,问他小乞丐般的妹妹:“你哭什么?”
“我……我……”妹妹哽咽着 , 咬紧了下唇,突然大声喊道:“我肚子饿!”
喊完后 , 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秃头抢了我的面包,还往我汤里放老鼠屎……呜呜呜呜……我……我……我要杀了他……”
妹妹哭的这么伤心,哥哥却不厚道的笑了。
他说:“刀都拿不稳,可杀不了人。”
言罢 , 他抬脚把地上的菜刀踹到了南宫薰跟前 , 冷声下令道:“起来 , 继续砍我,今天如果你砍到了我,我的面包给你吃,汤也给你喝。”
哭成了泪人儿的南宫薰抬起头来 , 满目错愕的看向她大哥。
她那个时候还太小 , 不是很能理解她大哥这么做的用意 , 但是面包和汤是很诱人的——她真的很饿。
于是她重新捡起了刀 , 再一次向南宫凛发动了攻击。
南宫凛依旧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她的攻击 , 并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落了她手里的菜刀,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打败南宫薰后,会厉声告诫南宫薰她哪里做的不对。
“进攻的时候不要举着刀乱喊着冲过来,我都看到你刀在哪儿了,怎么可能躲不过去?”
“注意后背的防守,我侧下身你整个后背就全暴露在我面前了,这不是讨打吗?”
“你怎么总是从正面进攻?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正面跟我杠你干得过我吗?!”
……
这一打就是一整夜 , 最后南宫薰依旧没有伤到南宫凛分毫,可南宫凛还是把自己的面包分给她吃了。
“这是提前支付给你的 , 明天继续过来砍我……如果明天还是砍不到 , 你就继续挨饿吧。”哥哥这样说。
于是妹妹每天晚上到后院来跟哥哥过招,哥哥每天晚上都要提前支付给妹妹一块面包 , 一碗清汤,有时是一个鸡腿,一个碗米饭……
后来……后来妹妹越来越能打 , 在帮派里混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用拳头揍服了所有欺负她的人 , 成了帮派里的小霸王。
南宫薰想:如果没有她大哥的话,她可能早就死在弱小而又无力的童年里了吧?
七岁的时候死一次,十二岁的时候再死一次……
南宫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哥哥已经救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换她来救他吧。
没关系的,她本身就是恶鬼,所以不怕下地狱!
雾越来越浓了,可视度极低的海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来。
南宫薰呼吸一滞:船来了。
她强行稳住心神,快速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三两下解了屏锁 , 播下一长串号码。
号码刚拨通,远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这响声惊动了躲在暗处监视南宫薰的特警 , 特警们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看去,南宫薰趁着这个空档 , 身形一晃,消失在暗礁后。
她借着夜色和崎岖的地形,七绕八绕 , 来到黑水湾东西角一个很隐蔽的小水洼的附近,二话不说,纵身跳进了那小水洼。
黑水湾之所以叫黑水湾,是因为它海水与岸边接壤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弧形 , 而是拐来拐去的 , 有很多小的河流在暗礁处蜿蜒流淌 , 被黑色的礁石映成了黑色,因此得名。
南宫薰跳进去的小水洼就是链接海水的暗流,逆着水流游过去 , 就能游到大海。
——她要赶在船靠岸前 , 游到船上去,喝令船掉头!
猫鼠博弈就此开始 , 南宫薰不顾腹部还未痊愈的枪伤,在冰冷刺骨又暗藏尖锐的礁石的海水里奋力的向走私船游去,而盯丢了南宫薰的谭慕龙当机立断,命令数十名手下跳海设伏 , 并给海军部通了电话 , 请求他们出船劫拦走私船。
南宫薰游到一半的时候 , 发现了海军派出来的船 ,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 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谭家兄弟这是真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妈的,不带这样的!她答应谭小二的只有自己的命,没有她大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