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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唯一的道具椅上,专心做卷子,有时遇到难题,舒子亦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咬咬并不存在的笔头,正想继续往下演算,突然表情凝滞。
  男主角靠近了,像是第一次和小白见面,他凑到自己耳边说“爆米花沾到嘴角了”,她的身体僵住,只敢微微挪动眼球看他的侧脸,脸上有少女含羞,还有一点点出糗的尴尬。
  蜜蜂飞走了。
  可谁还在乎蜜蜂呢。
  舒子亦已经完全陷入剧情,眼神里的炙热给哪个男人都遭不住。
  “可以了。”导演抿着嘴点点头,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舒子亦正准备问是不是结束了,导演却点了点笔尖,问到:
  “你看过剧本吗?”
  “看过。”
  “那你演一下南昭联系不上张扬,跑去他们宿舍,却扑了个空那一段。”
  舒子亦点点头。
  在剧本里,南昭是个外表安静,内心却比谁都叛逆的人,她记得很清楚,剧本上这一段南昭没找到张扬,却在他的抽屉里翻到了一包没抽完的烟,南昭抽出一根来,找张扬的室友借了个火,点燃了烟。
  她并不会抽,呛得昏天黑地,却执拗要抽完。
  她指尖夹着并不存在的烟,眼神落到门口,似乎在等那个人回来,可是等不到了。
  “借个火。”她把烟凑到室友的打火机上,看着烟燃起,低头深深吸上一口。
  仿佛他们过往的年少时光也像这支烟一样,在火光中慢慢燃尽了。
  “导演,我演完了。”舒子亦一时还没有出戏,声音沙哑,她眼眶红红地看向导演,却并没有眼泪落下来。
  “你最后为什么没哭出来?”导演的声音很威严,舒子亦也不知道自己没哭是对还是不对,只凭着自己对剧本的理解解释。
  “因为我觉得,南昭是个情绪内敛,而且很执着的人,张扬只是离开了,南昭心里一定觉得,他们总能再见的。”
  “嗯。”导演点点头,“你到时候等通知吧。”
  “谢谢,辛苦大家了,再见。”她再次深深鞠躬,揉了揉发烫的眼睛走出房间。
  刚出来就遇到之前排在自己身后的姑娘,舒子亦对她淡淡一笑,鼓励地说了句“加油”。
  梦姐帮她整理好额前几缕碎发,“感觉怎么样?”
  舒子亦笑不出来了,“感觉还不错,可是导演超严肃!”
  “张导没有骂你吧?”
  “他还会骂人吗……”舒子亦小声地问到,语气惊讶。
  “没骂人就好。”梦姐舒了一口气。
  舒子亦并不知道导演脾气这么差,歪着头回忆着。
  到底是怎样的自信,才让她觉得导演虽然不苟言笑,但也还算好说话的样子啊!
  “刚刚在你前面那两个试镜的女孩子都是哭着出来的。”上了保姆车,梦姐才跟她聊起试镜的细节。
  舒子亦睁大了眼睛,“她们不是演了哭戏吗?”
  “应该是被导演骂哭的。”梦姐在这行淫浸多年,对大导演们的脾气可以说是摸了个十成十,这位张导没把人骂哭,可以说是口下留情了。
  舒子亦这才知道导演对自己有多善良,但她并没有认为自己就是稳扎稳打的女主人选了,要是导演觉得自己更适合演女二呢。
  不过这部剧女主有绝对的戏份,女二就是个陪衬,估计导演让,梦姐也不会让自己演……
  舒子亦靠在椅背上,不知是太阳照到车里太暖和还是昨晚没睡够,迷迷糊糊地,居然睡着了。
  ——
  唐白变成大忙人的第三个月,舒子亦终于忍不住了,打完游戏后怯怯问他:“小白,你是不是不太想跟我玩了呀?”
  不然干嘛每天都跟躲着我似的。
  当然,后半句话她不敢问出口。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唐白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时间安抚小姑娘,而且昨天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还在网上偷偷给她买了个键盘……
  “就觉得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讲话。”以前他们打完游戏之后还会继续挂着语音,唐白在那边打排位,舒子亦就写作业或者看电视剧,一直到她熄灯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可现在打两把游戏都是奢望,更别说语音到熄灯了。
  唐白坐在低矮的青训室里,苦笑两声,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现在的状况。
  去年赛季末,他打到国服第一的那天,有人通过他的一个游戏好友找上了自己,说是xd俱乐部的教练,想让他到基地试训。
  唐白自认就是个愣头青,压根不相信这种事会凭空落到自己身上,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个所谓的教练是个大□□子!
  于是唐白置若罔闻,这个骗子也上心,每天都来问一遍,到了12月,他信了。
  隔日,唐白就收拾行李去了xd俱乐部。
  俱乐部的生活枯燥到令人发指。
  每天都是不停的韩服单排,抑或是陪一队队员打训练赛,唐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可以打出头,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打出头了,这样的现状让他怎么敢跟耳机那边软软的小姑娘开口,说自己在打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