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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才知道陈和尚原本出身少林,曾用法名“澄睿”,甚至是少林寺舍利院首座玄行大师的弟子。他是一个虔诚的佛门圣徒,每天都会认认真真的礼佛,最爱的就是四处讲解他理解的佛经。
  可人家和尚是“顿悟”,这个大和尚特么是“乱悟”。乱悟就乱悟吧还不接受反驳,也不许人说,心狠么手也辣,敢说就烤了你,煮了你的那种。看则成天装疯卖傻,其实心眼多的很。
  王遗风之所以让肖药儿跟着去,倒不是因为肖药儿武功多好,纯粹是因为肖药儿擅毒,且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根本不输给以上三人。陶寒亭虽武功高强,某种意义上还是太“老实”了。
  虽然三大恶人提早收到消息跑路了,不过却没有逃的过无量山万宝阁的眼睛。米丽古丽从万宝阁拿到了消息,说着三大恶人如今就藏于苍山洱海的南诏部族皇宫之中,已经投靠了南诏王阁罗凤。
  另外,此前明教教主陆危楼现身,从血眼龙王萧沙手中夺走了半部《江山社稷图》,萧沙为寻求庇护,已经将剩余的半部《江山社稷图》进献给了南诏王。
  萧沙在哪里,一心想要宰了他的王遗风自然就在哪里。当即就带人去了苍山洱海。然而云朵不知道的是,准备破灭南诏王阴谋的浩气盟也在九天之一的鬼谋李复的带领下集合黑龙沼各大门派愤怒的幸存者赶到了苍山洱海准备协助天策府奇袭南诏皇宫。
  云朵很急,急的抓心挠肺的。可是她再急,快马加鞭日夜疾行,从黑龙沼赶到毗邻的苍山洱海南诏部族最快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进入苍山洱海地界,又撞上了暴雨,不得不迟缓下来,大雨跟瓢泼似的往下落。哪怕披着蓑衣,所有人还是被淋湿了。
  因着连续了两天的暴雨的缘故洱海水势大涨,水流湍急波浪滔天。地势低坡处早已被水淹没,洱海直连无量山河,位于上流。连沧山洱海都变成了这样,无量山怕是洪水滔天了。怪不得会通信全部中断。
  不过这么大的雨,反倒是让云朵放下了心。王谷主虽然恨极了萧沙,却不至于看不清形势。这雨也不至于短时间内下成这样。以王谷主看天有此般现象肯定不会冒进,多半会选择退守恶人谷位于沧山洱海的据点大理山城。
  沧山洱海衔接融天岭,这一带多有未开发地区与部落自治生存。以洱海为分界线,东为南诏重点开发地带,南诏皇宫亦建立于此。往西虽也在南诏国土之中却并未得到重视,由南诏一大氏族大理段氏管理。
  如今洱海水势汹涌远超于往年任何一次雨季,就连去往大理山城的路也变得有些危险起来。不过往年也有连天大雨的时候,是以通往大理山城的路被恶人谷的弟子们加固过,小心一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到了大理山城,立刻又恶人谷弟子将云朵一行人引入了其中。王遗风等人正等在里面。偌大的大理山城据点以为聚集了大量的恶人谷弟子而显得有些拥挤。甚至在空地修葺起了临时供避雨的帐篷。
  这也是因为当初为了抢夺金水镇的据点,建立攻入巴陵和洛道的垫脚石,恶人谷从战略上就放弃了苍山洱海的千岩关的缘故,如今以浩气盟为首的武林各大门派正集中在千岩关观望事态。
  因着洪水的缘故,如今二月村甚至南诏风城一带已经被淹没,那片地势低,往年洱海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如今南诏部族光救灾都忙不过来,南诏一带部族民不聊生,南诏王就算有再多心机想要施行,也要自己家不被淹了才行啊。
  据说那水怪最开始是先出现在了无量山一带,具体无量山一带变成了什么样,因为交通阻断的缘故谁也不知道。沧山洱海一开始也只是下雨,入了夜之后雨势大了起来。
  如今是多雨时节,此般大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哺育了苍山洱海所有人的洱海这一次却像是发怒了的巨人一般,翻腾不息的冲击着所到之处的所有。
  王遗风早先观洱海水势涨幅不正常,恐生变故便选择了退守大理山城而没有侵入到对岸的洱月村或者风城一带。如今想来简直是明智的不能再明智。
  事出突然云朵等人虽然急着赶了过来,却没有额外的带什么。到了大理山城云朵才杯具的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合适她穿的衣服,只能在米丽古丽房间里把自己的衣服烘干。
  因为王谷主并其他恶人已经在云朵一行人赶来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是以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也不多。烟一个人就把黑龙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梗概,包括水怪是事情。
  如今除了按兵不动防灾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做的。浩气盟更是已经发动人却救身陷水灾中的人了。不过受灾的更多是洱海对面南诏部族集中所在,他们在洱海这一边也就只能看看而已。
  天空阴沉的仿佛要压下来一样,翻卷着浓墨。休息了一下午,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湫瞳趴在云朵肩上,小姑娘打着伞带着小邪子走到了一处能眺望的山亭之中。
  雨比起他们进入洱海的时候小了很多,只是如今远远的望去如画的山水早就变成了水灾重区。云朵摸着心脏的位置,突兀觉得有些难受,耳边仿佛能听到大地在哭泣的声音。
  真奇怪,云朵按住自己的心口,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阁罗凤有一万句妈卖批想问候这贼老天,他绸缪多年,满腔壮志,眼看着反攻大唐的胜利就在眼前伸手可及了,特么自己大本营发洪水了。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洪水!
  看着一个个跪在他面前不断像他汇报着各种特大受灾情况的南诏士兵,简直让南诏王忍不住扼腕叹息,真是无妄之灾,天不助我啊!
  “报!”
  南诏王刚想着,一个浑身湿透狼狈的士兵就冲了进来。还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不好了,大王,不好了!外面,外面有怪物在吃人!!”
  “放屁!”南诏王阁罗凤愤怒的一挥手将桌上堆叠的纸笔墨砚尽数扫落,恼火的站了起来,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是、是真的啊!”那小士兵有些年轻,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场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最后更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洪水里有怪物!!!”
  “大将军息怒。出去看看便是。”一直没有说话,全身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南诏剑神开口了:“若真如他所言,最好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南诏剑神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南诏王神色一凛,看了南诏剑神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自己暴躁的脾气强行压了下来。
  看来这南诏剑神在南诏王心里似乎分量不轻呢。站在一旁的康雪烛不着痕迹的将一切收入眼底。
  “既然如此就由我陪同大王去见一见那吃人的水怪吧!”
  说话的正是王遗风心心念念要斩于剑下的血眼龙王萧沙,此人双目因早年触碰拜火教禁术双目血红,血眼龙王的称呼便是出自于此。
  陈和尚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出家人理应普度众生,大和尚我也随你们一同去吧。”
  “我还没见过这能吃人的水怪是副什么模样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就让在下也随同前往吧。”
  这老实和尚可不老实,他会这么说多半是发现了什么。南诏王虽然支持了他他们背叛恶人谷,更是接收了他们。可倒地是不信任。
  康雪烛并不觉得奇怪,南诏王之所以支持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他们的力量罢了,同时也希望能分那恶人谷财宝的一杯羹。只不过这南诏皇宫中的秘密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最后除了南诏剑神之外,叛谷的三大恶人和血眼龙王萧沙都去了。
  还没走到城门口,士兵们惊慌失措嘈杂的叫喊声已经传了进来。
  “啊——”被水怪一尾巴集中,一个南诏士兵像是只炮弹一样被打的飞了出去,正好撞在了南诏王旁边的大门之上。胸口软软的塌陷下去,看样子就知道是完全活不成了。
  尽管南诏皇宫地势颇高,却也不算太高。这一带洱海开阔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洪水,是以当南诏王发现不对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撤离了。此番水已经漫道了前庭。
  庞大的水怪就盘踞在城门前,比城墙还高,尾巴一起一落间嫌弃巨浪拍在外围的城墙上,箭塔上的士兵尽数击落,摧毁了那些给它造成巨大伤害的弩箭。
  更是不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去不断撞击着厚实的城墙,已经有几处被撞出了裂开的痕迹。它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一样,疯狂的撞击着巨大的南诏皇宫。
  一扫那些攻击它的人,张口就吃。直教人分不清它身上的血是自己流的还是那些死去的士兵流的。就连整个前庭的水泽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南诏王脸色铁青,没想到真的有怪物,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怪物他偏偏还是认识的。因为南诏皇宫里就有一只!只不过比起眼前这只要小上不少。
  乌蒙贵在搞什么鬼!竟然放任水魔兽来袭击南诏?!
  没错,这水怪正是南诏和天一教共同培养的产物。烛龙殿之所以叫烛龙殿,除了连绵包围它的山势真的像龙之外,更是因为隐藏在其深处的祭龙潭。那里面曾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两条水蛟怪鱼。
  早年曾有水怪在洱海兴风作浪,后被南诏士兵诱捕杀死,却没想到好运气的捡到了两枚蛋。南诏王便将其交给了乌蒙贵,还真让幸运的孵化了出来。便饲养于烛龙殿后的祭龙潭之中。
  等稍大一些,被南诏王领走了一只,养在了南诏皇宫的地下水牢里。也是南诏皇宫的一大底牌。另外一条被乌蒙贵用作了培养试验,试图将其更加强化,便是现在南诏王眼前这条。
  南诏王几乎气的浑身发抖,他不知道天一教做了什么,但这只水怪明显是疯了,也变得更加狰狞可怖。更让南诏王气的是这条水怪竟然跑到了这里在袭击他的王宫!
  看着被染红的血水,南诏王眼睛都气红了,南诏士兵更是伤亡惨重。
  “轰隆——”
  伴随着一个猛烈的撞击,南诏皇宫的城墙裂了开来,大量的碎石坍塌砸落了下来。水怪尾巴一甩滔天水浪拍进了南诏皇宫之中,水怪狰狞的身形也完全显露。
  南诏王躲得狼狈,一边大喊:“给我把弩箭,投石车拉出来,弓箭手上皇宫屋顶,给我瞄准她的眼睛!”
  水怪庞大的身形是个很好的活靶子,康雪烛护着南诏王撤退,萧沙拿过一柄长枪,对住水怪的眼睛就灌注内力扔了过去。
  却被水怪及时的一尾巴弹开了去。萧沙一惊,却发现水怪竟然看向了他,那双恐怖的眼睛仿佛有人类思维的情绪在其中一般。
  突兀的漫进前庭的水飞快退去,水怪也跟着飞快的退去,萧沙心头却蓦地生出了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这种不正常的涨退,难道是这个畜生在操控洪水?
  萧沙被自己心中念头吓了一跳。
  退到了极致便是强烈的反扑,伴随着水怪庞大的身体跃出水面冲击像南诏皇宫,那海啸般的水浪摧枯拉朽!
  “快跑——!”
  “云朵,你快看,洱海的水!”湫瞳惊醒了看着天发呆的云朵。
  小姑娘循声低头看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洱海暴涨的水位在退,甚至是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在退去。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是天阴着。
  发生了什么事?
  云朵不敢迟疑,赶紧跑回了大理山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谷主!娘亲!洱海的水位好像退了!”
  “什么?”退了?
  众人一懵,不可置信的跑到了山城之外。只云朵跑回来的这段时间,洱海的水位几乎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水位。只是在洱海的另一面也变成了一片汪洋。惹得众人面面相觑,这算是怎么回事?
  蓦地,云朵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远方。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逝去……这种感觉是……红月?
  被鲜血染红的水不断翻腾着,一大一小两天水怪相互纠缠撕咬着。小的那天已经被咬的奄奄一息,虚弱的做着最后的挣扎,尖锐的牙齿却已经慢慢的松了开来,浑身上下都是被撕咬出来的伤口,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大的那一条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甚至因为在投石车和弩箭的攻击下伤的比小的更重,可是它就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坚定的破坏这,整个南诏皇宫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被迫撤离退守高地的南诏王心都在滴血。南诏皇宫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所在,他从各地收集的奇珍异宝皆藏于其中,来不及逃离的他的宠妾爱妃,宫人怕是全部丧命在了其中。
  如今南诏皇宫变成了一片废墟,让大水冲成了这般模样,他多年的心血几乎毁于一旦。阁罗凤眼底一片血丝,也不知道这次损失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他还有机会吗?一夕之间,从云端落入泥土。阁罗凤愤恨的握住了拳头。死死的盯着那两条纠缠着同归于尽的水怪。
  身边是劫后余生的南诏子民们爆发出的强烈的欢呼声!终于,他们活了下来!
  不!他还有机会的,只要说服那些六大部族的老家伙们,他们还有机会!
  南诏王坚定的站了起来,如今他决不能流出颓然之势。萧沙也还,三大恶人也好,不过是一群墙头草,就连剑神也摸不准他的意图。一旦他们发现他靠不住。南诏王毫不怀疑,这些人会舍弃他另觅出路,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
  阁罗凤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仍是镇定。有条不紊的开始命令起幸存的人们收拾起残局。
  第135章 (捉虫)
  直到傍晚, 洱海的水位才彻底恢复了平稳的走势。连续了两天的暴雨如今也变成了连绵的小雨。
  尽管如此, 出于谨慎, 王遗风还是选择了等待到次日清晨。
  任谁都看的出此番洪水的诡异,来的迅猛去的也急,不像是往常会有的自然灾害, 反倒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控制着这片大地与洪水的走向一般。
  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惩罚。
  夜半的时候, 肥嘟嘟的兔子精四仰八叉的躺在云朵的枕边呼呼大睡。云朵却辗转反侧, 难以入眠。她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小姑娘很难过, 可是她不懂这种难过从何而来, 她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感觉。
  最后只能无奈的蒙住头, 生生熬了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王遗风带着恶人谷一众人下了山,找到了事先藏起来的船只,进行了修缮之后从小普陀岛乘船踏上对岸的洱月村。相较于大理山城一带的西洱海,东洱海的受损程度要严重的多。
  被洪水冲刷过后的洱月村到处都是残垣断横。满目疮痍的让云朵光是看着就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南诏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水位退下去之后, 他便紧急联络了南诏各大军营, 询问损失情况。
  虽然遭遇了洪水袭击,但其他营地却并没有像南诏皇宫一样遭受到水怪的袭击,而且因为地理位置和驻守将军敏锐判断的缘故,损失可以说是降低到了最低。
  除了就在洱海边上的风城和飞象营以及南诏皇宫所在的主峰附近受损极其严重之外, 剩余的兵力调动救灾还算充足。只不过那些平民百姓的伤亡就难以统计了。
  阁罗凤想了想将飞豹营调入了皇宫之中, 暂时接受南诏皇宫的护卫工作以及协助皇宫的护卫们后续的清扫以及修葺工作。虽说王宫残存的兵力足以完成这项工作, 但是阁罗凤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血眼龙王萧沙以及叛谷三大恶人康雪烛,柳公子和陈和尚包括他们手下的背叛。
  康雪烛哪里看不出来阁罗凤的想法,经此一难,南诏实力大损,这反攻中原之路走不走的下去两说,光眼前救灾之事就足够南诏王焦头烂额了!而南诏王许诺给他们的东西,兑现期怕是要无限延长了。
  想到这里,康雪烛的脸色有些难堪。可如今他们早就进退维谷,纵是想离开,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恶人谷的追兵就在身后,水路封闭,陆路淤塞,他们根本就是被困在了这东沧山洱海。
  不过康雪烛觉得南诏即便蒙受大损,可他好歹也是南疆第一大国,即便是恶人谷想要动手,只要他们身处南诏皇宫,王遗风即便是想要处置他们,在这南疆之地也要好好的权衡权衡。
  萧沙却不这么想,据他所知,浩气盟和他那师弟率领的恶人谷早已抵达沧山洱海一带。早前,他已经将那半部《江山社稷图》当做投名状献给了南诏王,此刻本应该是他带领南诏精兵北上玉门关,去找陆危楼夺回那另一半被抢走的《山河社稷图》。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南诏王光是要应付这沧山洱海的局势就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力与物力。要知道这南诏本就是统合六大部族形成的大国,这六大部族可从来就不是穿一条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