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清清紧接着便跑了出去,这一次她走的很决绝,卫赫羽看在眼里,嘴角翘了起来,他的游戏还没有玩够,看到项清清跑到了楼下,他也赶紧追了下去。
“清清,你真的要走吗?”
卫赫羽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项清清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但是,相对的,卫赫羽的脚步也故意放慢了,他是来挽回项清清的,他也知道项清清的心里在期待着,可他偏偏不过去。
少顷,项清清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过来,她便只好讪讪的转过身,黑暗中,卫赫羽站在那里,宽阔挺拔的双肩背,白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看不清他的脸,最终她只好妥协的走了回去。
她到底还是离不开这个家,离不开。
她无法承受失去卫赫羽的痛苦,但是理智又在告诉她,离开卫赫羽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剩下的双腿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卫赫羽的身边。
“清清,我不希望你走。”
卫赫羽适时的扔出一句挽留的话,接着便看到项清清,委屈至极,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赫羽…”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你是卫家的女主人,你要是走了让我怎么办呢?”
然而就是这个在眼前祈求着她的人,却在刚刚那一刻还是一副冷漠的嘴脸,五年的这个人,让她越来越觉得陌生,卫赫羽不再那么善良,甚至肆意伤害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项清清却依旧无法抵抗,在他的一句挽留之下便留下来。他还不知道,卫赫羽仅仅是没有玩够罢了。
“好了,回家去吧。”
卫赫羽突然霸道的扯起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屋里走,或许这桥段浪漫得像是电视剧,项清清无法抗拒的跟着回去,但走到门口的一刻,她突然清醒过来。
“够了,我可受尽了你的折磨了!”
“怎么?”卫赫羽不解。
“我回去难道还要继续忍受你和别的女人乱搞吗?我受够了!”
卫赫羽迟疑了一下,眼看着项清清就要离开他,一把就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错这对于项清清来说是一个必杀技,卫赫羽几乎不曾抱她,他吝啬自己的拥抱,所以在这一刻,项清清感到一股令她浑身震颤的幸福。
“别离开我!”
耳后传来卫赫羽悲切沙哑的声音,他的口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不能失去,不能失去,但是与此同时,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奥斯卡该给他颁个小金人,他都没想到自己演起戏来就这么逼真。
脆弱和无助的一面被故意暴露出来,项清清最终还是心软了:“赫羽,我求求你,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好不好?”
卫赫羽看了一眼他,接着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家吧。”
好不容易把这女人的事情处理完,卫赫羽又来到了卫易寒的房间,他轻轻地推门,先是看小家伙有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呢?在等爸爸吗?”卫赫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神情:“对不起,爸爸刚刚处理一些事情,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吗?”
卫易寒依旧是一脸怅然的点了点头,桌子上的水果沙拉他一口都没有吃。
“爸爸觉得你最近有些心事,你可不可以告诉爸爸,或者是给爸爸点提示呢?”
“爸爸,我们男子汉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对不对?”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可以出尔反尔。”
得到了卫赫羽的回答,卫易寒的心里更加纠结了,可是如果不告诉爸爸的话,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遇上那个女人了,他想亲自问问她,她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告诉爸爸哪里不开心?你最近一直都在抱着妈妈的照片,是想妈妈了吗?”
卫易寒点了点头,妈妈这个词对他来说太神秘,他有着太多太多的好奇:“爸爸,你能告诉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思绪飘到了五年之前,卫赫羽回味起那短暂的与楚寒卿在一起的日子,她曾经以为那样的日子会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至今才明白,原来平平淡淡才难能可贵。
“你妈妈她是个医生,她的医术很高超,救了很多很多人,所以她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卫易寒听着爸爸说起她的事情,越来越觉得那个叫欧若斯的人应该不是自己的妈妈,一个喜欢救人,一个喜欢杀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卫易寒觉得两个人只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最终这件事放在他的心里,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病房里。
欧若斯的身体逐渐恢复,因为原本就有特殊的基因,她恢复的速度比较快,甚至在近期可以吃一些流食,食物让她的身体更加有力,但是心情却十分阴郁,她因为已经了解了自己时日无多的事实,所以身体暂时恢复,也没有让她感到庆幸。
反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反复思考生命的意义。
她一直以来都住在那间城堡里,每一次从那里出来,便是制造杀人案件的时候,但是已经够了,欧若斯突然打从心里厌恶杀人了,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项承,但是自从上次项承撤掉维持她生命的机械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怀疑,项承让她做的这些事,真的都是好事吗?
而就算是好事的话,她又有什么权利去给别人带来死亡的痛苦呢?
“治疗我身体的药品,你能多给我一些吗?”
在项博文进来让她吃药的时候,她便问道。
“为什么?”
“多给我一些,这并不需要理由吧?”
欧若斯在城堡里是女主人的身份,她可以随时随地下达命令,项博文迟疑了一阵子,对于欧若斯的命令,他现在完全可以选择不去服从,这已经不是在城堡里了,但是他却也只是想要尽全力去完成楚寒卿的愿望罢了。
“你等我一下。”
说完项博文就要去他的实验室,身后再次响起欧若斯的声音,她这次的语气并不是命令,反而带着些乞求:“请你千万不要告诉项承。”
“是。”
项博文没有必要告诉项承,而且,欧若斯想要拿到更多的药或许也只不过是为了心里的安全感罢了,他在做医生的时候,也经常会有病人说多开一些药,他们看到那些能救命的药放在那里,便觉得心安。
不多时,一小包灰色的胶囊被放在欧若斯的床边。
灰色的胶囊被透明的塑料密封袋封住,看起来实在有些简陋。
“这些药还够我活多久?”
欧若斯直言不讳的问道,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事实,所以这一次她显得镇定了许多。而项博文也并不欺骗她,作为病人,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
“这些药最多可以保证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你的身体与正常人无异,但等你身体出现耐药性,很快就会…”
后面的话不忍心说出口,但两个人都已清楚结果。
欧若斯用真挚的眼光看着项博文,轻声说道:“谢谢你。”
“夫人,我也希望你不要气馁,这两个月的时间,我会研制出新的药品,或许也会找到让你的身体彻底恢复的方法!”
可是作为代价,她就要继续留在项承的身边,她看了看那些银色的胶囊,或许两个月的时间也够了。
如果没有为自己而活一次的话,那才叫遗憾。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欧若斯的床铺位空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表现的十分虚弱,但身体早已恢复体力,那恢复的速度连她自己都震惊。
所以,项承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人会逃脱,而且,欧若斯从未有离开过他的念头,她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哪一次都是胜利而归,她是他一手培养的,所以从来没有二心。
然而清晨他走进病房的时候,床上空空如也,甚至白色的床单与被子都被抹平,连一个人曾经住在这里的痕迹都没有,项承顿时愣在原地,接着脸色出奇的难看,阴郁。
此时此刻,不仅仅愤怒占据了他的内心,更有一种焦虑又担心的情绪,欧若斯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况且她这五年来从没来过中国,她一个人逃出去了,外面该怎么活下去呢?
“项茗!调动所有的资源寻找欧若斯!”项承往身后喊了一声,项茗便顿时开始行动了。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一对人马便以医院为中心,全方位的向周围扩大搜查,欧若斯并没有走远,作为一名杀手,她学过许多侦察与反侦察的知识。她也大概知道项承的实力有多强,如果她只是硬要逃的话,那么很快就会被抓回来。
最危险的地方,有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的欧若斯还躲藏在医院中。
她在来来往往的病人与家属当中,寻找着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女子。
想要出逃,穿着一身病号服肯定不成,而且她必须打扮得与平日里的风格存在巨大差别才行。
来来往往的人过去了不少,欧若斯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18岁的妙龄少女,刚刚好,她的穿衣风格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尝试的。
几分钟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粉嫩公主裙的姑娘,但是这姑娘的脸色却是一脸沉静。
想要在不损害一个人的情况下打晕她,换上她的衣服很容易,但这件事很容易被项承发现,所以必须采取一个掩人耳目的做法。
穿着粉色,并且带着绒毛的公主裙,欧若斯的脸上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过去。
“不好意思,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的东西太重了,搬不过来!”
但实际上以她的体力,把眼前这个男子公主抱起来,拎个三五圈都没问题。但是男人并不清楚她的力道,只觉得这个姑娘柔柔弱弱的需要帮助。
于是,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她打晕了好几个人,和少女放在一起,这样就算是报案,只有这个姑娘的外衣失踪的事情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接着,她便躲进了一个病房里,病床贴着墙,她的身体就紧紧的靠在墙上,接着便保持静止,连呼吸的速度慢的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