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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娘朝那看去,想了想点头:“也对,离皇城远一点安全。”
  “不,那里有个南楚国,是如今五国中实力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去那。”
  要想扳倒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需要更强大的伙伴,来压制他们。而且以那叛徒的性格,肯定会在整个大周都布下自己的眼线,留在大周,一旦放开手脚,迟早会被他注意到,到时候敌暗我明,又会再一次被追杀。
  再被发现一次,必定是彻底的死亡。
  他不知道阿城城什么时候会带着能量球回来,没有能量球,等同于少了一个外挂,既然不能用外挂,那就只能靠自己来。
  秋娘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她相信他们一家重聚的日子,不会太远。
  香香那样可爱,又怎么会让她等太久。
  她这才想起一个需要她来关系的问题,问道:“当初你带着香香从安南山下来时,你说香香只有两天大,是真的?”
  “是真的。”
  秋娘倒吸一口冷气:“这可不得了,那按照这样说来,香香一个月就得长一岁啊,难怪每晚瞧她都不一样……”
  身为奶娘,她深深担忧了,长年龄长个子,等过个两年,香香都已经是奶奶辈了。
  “这可不行,我们凡人啊,十几年才能长成个大姑娘,而且照香香这么个长法,带着她,去哪里都不能长住。”
  “我想过了,这点你不用担心。”独孤羊说道,“我去抱香香,现在就走。你丈夫的鱼符就暂时借给我用吧,一路去南楚国,都要用上。”
  “你拿去吧,不要嫌这上头的名字不好听就是。”
  独孤羊这才想起还得记住名字,拿了鱼符来看,上面的确有名字——杨不多。
  秋娘见他瞧那名字,解释道:“听我家汉子说,他年幼多病,家里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爹娘都没念过书,不懂取些好听的,羊先生你将就用吧。”
  “不将就,挺好的。”独孤羊收起这个日后就是他在蓝星上的证件,进了木屋里想抱着女儿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和秋娘说话时,屋里一直很安静,他以为香香在睡觉。谁想俯身进去,就见香香正抱着那个已经有些旧的拨浪鼓,瞧着屋顶发呆。直到他进来,才朝他晃了晃鼓。
  叮叮咚咚。
  拨浪鼓发出悦耳沉厚的声音,敲进独孤羊的心底。
  他顿了顿,过去坐在她一旁,摸摸她的小脑袋,低声:“我们要去远方了,会暂时见不到你娘,但爹答应你,一定会很快将你娘接回来,好不好?”
  香香低头抓着自己的鼓,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他,点了点脑袋:“嗯啊。”
  独孤羊心弦微动,一股酸楚从心头涌出。他轻轻抱住女儿,哪怕已经下定了暂时离开的决心,可想到要离追月一国之远,心就又一瓣一瓣地撕开,宛如割心。
  ——追月,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照顾好香香,一起去接你回来。
  宫中沉睡的长公主面容异常美丽,照料她的宫女正为她擦拭干净身上血水,却发现长公主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结束了,下章开启第二卷。
  这一次的分别不会太久,但也不会太快,让公主睡一会,等等王者归来的羊先生。
  ps一下公主这次不会痛,作者没那么狠心啦。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风过林中, 拂得树叶交错, 沙沙作响。
  五月的树林, 将夏日的炎热隔绝在外,人在林中走了半日, 也没有夏日熏蒸的疲乏烦躁。
  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步伐极快地行走在这没有路的山路中, 时而朝四下看去, 但所看之处,都是一样的树, 一样的深山景象。似乎没有一条捷径可以迅速离开这里, 要靠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一直往前走。
  谢时知道按照舆图所指, 向前走可以出去, 但费时过多,行程会更紧迫, 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路, 迅速下山,跟上大周使臣的步伐。
  但这深林连个樵夫、猎户也没有看见。
  野兔如果会说话, 他说不定会问问它有小路吗,但野兔不会,所以兔子变成了他手上的烤肉。
  走饿了的谢时此刻已经停下脚步,生了堆火, 翻烤着刚抓来的兔子。
  渐渐烤好的兔子飘散着肉独有的香味, 引得林中兽类也往这张望,原本沉静的树林,比刚才热闹了一些。不过没有野兽敢靠近, 野兽忌惮火,更忌惮两只脚的人。
  肉已经烤得半好,香味更加肆意地飘散在林子里。见火小了,谢时转身去折旁边的干树枝,这一偏身,他便察觉有阵风扑来,拂得他衣袖飘动,火苗四散。他警惕地偏转回身,那火堆前,已经蹲了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盯着他的兔子肉。
  谢时微顿,这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动了动兔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跟着转。他将兔子从火上抽离再放回,那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跟随,像只馋猫。
  他笑笑,问道:“小不点,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姑娘双耳微动,抬头瞧他:“小不点?”
  她抿了抿唇角,眼底的神情表示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谢时倒觉得奇怪,也不过七岁模样,喊她小不点错了?她指了指他手上的兔子,眼睛一转,说道:“叔叔,兔子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
  ……叔叔……深谙人情世故的谢时迅速认真改口:“小姑娘。”
  小姑娘两眼一弯:“哥哥。”
  谢时失声一笑,模样是小不点,但说话的腔调却像个娇俏任性的姑娘:“那你等会。”
  他见肉快要烤好,从怀中拿了瓶子出来,朝上头撒盐。
  盐一撒,肉更香,把她都看饿看馋了。她蹲在火堆前,明眸里全是这只色香味俱全的兔子,这人的手艺比她的笨蛋爹爹好多了。
  她在看兔子,谢时也在猜她的身份,从她的衣着看来,虽不华贵,但也精致合身,家境应当不错。更何况她的面容着实很漂亮,白净红润,双手纤细,指缝干净,看起来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然而她没有长辈陪同,她又并不慌乱,这深山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所以他实在很好奇,她是从哪来的。
  还有,有人在附近,他竟然不知道。如风刮来一个小不点,悄无声息。
  小姑娘见他不动了,忍不住提醒道:“烤好了,再烤就要焦了。”
  她以为这样就烤好了,谁想又见他从怀里摸出个瓶子,轻轻一闻,像是香料。她讶然:“你还随身带着盐和香料?”
  “这样肉会更好吃。”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走山路,带上香料和盐,就是专门为了烤肉?”
  谢时笑问:“不然呢?”
  她眨眨眼,这人可真讲究,看起来是个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人。她见他撕了一半烤肉,以为要立刻递给自己,谁想他半路停下了,问道:“可以说了?”
  她抬眼瞧他,长得挺好看,就是戒心很重,连个可爱的小姑娘都不信。奶娘都说她长得俏皮得意,人见人爱,没想到还有人在第一眼不相信她,充满防范心,看来她还不够可爱。
  这人衣着轻便,鞋子有磨损,看起来像风尘仆仆了一路。她稍稍抬眉,看清楚了他衣襟上收线的手法,那绣工明显是大周国的,而不是南楚国。但这里是南楚国的地盘,他不走大路,却走山路,还进了这偏僻林子,不正常。
  而且他的衣角边缘上,有一处很不起眼的,已经凝固的血迹。
  像个坏蛋。
  那怎么能够告诉他任何实话。
  她又眨眨明眸大眼,说道:“我爹爹在这附近有个避暑山庄,天热,就来这避暑了。下人一定在到处找我,你要是碰见他们,一定不要告诉他们见过我。”
  她认真说着大谎话,伸手去拿那半只兔子。
  谢时了然,这个说法倒是合理,虽然他还是隐约觉得不太对。他将兔子给她,又问:“那你能不能再告诉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更快地通往长林道?”
  “知道呀。”她指着他剩下的半只兔子,笑眼弯弯瞧着他。
  谢时顿了顿,饿着肚子叹了口气把兔子给她,真是个贪心的小姑娘:“好了,都给你了,小不点。”
  她动了动耳朵,听见不远处有瀑布声,还有山洞吹拂的呜呜声响,虽然没去过,但大致的地形她已经了然于心,便道:“你往前走二十来丈,会听见瀑布声,找到瀑布后,顺着瀑布的右边走,一直走,看到一个山洞后,穿过山洞,就到了。”
  “多谢。”
  “等一下。”她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要去哪里办什么事,我用半只兔子跟你交换。”
  谢时讶然得笑了出来:“所以你这是用我的兔子来问我的事,甚至还赚了我半只兔子?”
  这小不点,一定是出身商户,简直太会做生意了。
  她兴致盎然地问道:“怎么样,来做这个交易么?”
  谢时摇头:“半只兔子太少,不做,我要一只。”
  她顿了顿,看了看手上的兔子和他,权衡之下,觉得兔子更重要。她拿起烤肉朝他摆摆手,笑眼盈盈:“我走了。”
  “再会。”谢时看着那像兔子一样蹦走的小不点,深山偶遇,有趣极了。他将火灭了,起身朝她所指的方向走。
  “啦啦啦。”
  小姑娘哼着歌儿蹦着轻快地步子穿过捷径,很快就到了长林道。
  南楚国的这条长林道并不太宽长,但却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而且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陆路,一条水路。
  道上人来人往,灰尘被卷上半空,飘飘洒洒。她在远处等得无趣,摘了些野花串手链玩,才串了半串,就听见爹爹和奶娘说话的声音了。等她把手链串完,刚好就见爹爹赶着马车过来。她顿时展颜,朝那边小跑过去:“爹爹,奶娘。”
  赶车的人看见她,也露了笑,远远唤她的名字:“香香。”
  秋娘闻声从车厢里探头出来,一瞧她就瞪圆了眼:“我的小祖宗,我就病了三天没见你,你就又长个头了。”
  一个月一岁的长,这才离开大周国半年,她就已经是个小姑娘了。秋娘每每看见她猛窜的个头,都很担忧——万一要几年后才能进宫去救了追月公主出来,她一睁眼,看见一个奶奶辈的人喊自己娘,不知道会不会又吓得昏睡回去。
  香香跳上马车,抓了她笨蛋爹的手给他挂了一条花手链,得意道:“好看吧。”
  手上的花手链是野花所串,形状各异,还有花香。
  “好看。”独孤羊摸摸她的脑袋,他一点也不想让香香一个人走,虽然r星人的性格的确是不喜欢群居,从小生存能力强大,但还是不放心。只是香香的个头长得太快,在一个地方停留几天,就会被细心的人看出不同。比如头发长了,个头也长了。
  所以他这半年来,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天,都会让秋娘带着香香暂时分开,但香香根本不爱扎堆上路。这次秋娘得病,香香瞅着机会,立刻一个人溜了,留了书信约定在这长林道岔路口等。
  “爹爹,我们现在是要去哪?给谁治病去?”
  “南楚国,去给皇后娘娘治病。”
  香香欢喜问道:“那我可以去皇宫玩了?”问完她就自己答道,“又没可能吧。”
  爹爹去给人治病,她都不能跟着,还要躲着,真没意思。
  啃完半只兔子的手还有肉香,衣服上也沾了熏肉的烟味。独孤羊偏头看她,问道:“香香,你吃烤肉了?”他略有些失神,又道,“以前你娘经常烤肉给我吃。”
  一别半年,就再也没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