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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 > 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 第32节
  白泽薄唇淡笑不变,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溢出来的语调却透着几分轻嘲,“不必唤她, 因为一碗梨汤她正生我的气。”
  “梨汤?”绯羽声线微沉。
  阿璃不装瞎了,忙跑过来拉住绯羽的衣袖催促道, “快点结了捉妖令,好领下一个。”
  绯羽没有理她,只看着白泽问, “什么梨汤?冰糖炖雪梨?”
  白泽见绯羽眸光沉沉,又见阿璃这样的反应, 还有什么不明白, 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那碗梨汤不止炖给他一个人。
  “不是梨汤, 是梨糖。阿璃见我买了许多糖想要一碗。只是那些糖我都有用,她便生气了。”
  阿璃微讶一下, 看向白泽,后者轻抿着薄唇, 眸光淡淡。
  “原来如此。”绯羽醋意大消。
  阿璃松口气拉着绯羽走,身后传来白泽的声音,“阿璃,今日你若回来得早来顶峰找我,我把……梨糖给你一份。”
  少年顿了顿,嗓音里溢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威胁意味,“如果你没时间来也没关系,我叫人把梨糖给你送去。”
  阿璃心里一咯噔,哪里有什么梨糖,白泽这是让她去给他解释。如果她不去,他就把她落那的碗给绯羽送去,让绯羽明白下什么是梨汤。
  真是……太坏了。
  阿璃将捉妖令交上去后,再来到布告栏前,白泽已经离开了。
  阿璃心里存着事,挑选捉妖令时心不在焉,随便摘下一个便对绯羽说,“好了,就这个。”
  “要做这个?”绯羽微怔,“这怎么做?”
  西街汤饼店的李大娘生意太忙,想要面下锅快点。
  他暗暗轻嗤,生意太忙就雇个人啊。
  但是李大娘不想雇人,她就想让面下锅快点,“你们不知道,我家的面远近有名,不少人都想重金买配方。我也曾雇过一些人,但是没多久就发现他们偷偷摸摸,总想偷看我如何和面,防也防不住。你们不是仙师嘛,可以撒豆成兵的。你们给我手上施个仙术,让我削面快点就好了。”
  阿璃顿时无语,镇妖司的布告栏就是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捉妖令。明着是捉妖,其实是一些人的异想天开。
  “我有钱,”李大娘又道,“我儿子也修仙,他给了我许多你们用的那种灵石。我可以加钱,五十灵石够不够?”
  阿璃问:“既然你儿子修仙,为什么你不找他帮忙呢?”
  李大娘:“他说他不会啊,他让我把写成捉妖令挂上去,说肯定能碰到仙人帮我。”
  阿璃笑,“这个我可帮不了。”
  阿璃跟绯羽离开面店,绯羽道,“回去退了再选一个吧。”
  阿璃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泽的威胁,很怕他真将昨天盛梨汤的碗给绯羽送去。那碗是绯羽去姑臧买的,一共六个,金色的铜碗造成了梨花状,很好辨认。
  让绯羽知道他给白泽炖了碗汤,一定直接把花气枯萎了。
  “不急,先回去吧,我再想想有没有办法解决。”
  绯羽笑着说,“倒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可以让人多长出一双手,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李大娘愿不愿意不知道,不过她挺愿意的。真挨起揍,多一双手捂的地方可以多点。
  *
  阿璃在传送殿外徘徊了半天,半天不敢进去。白泽平时看起来懒懒散散,什么事情都不爱搭理的样子,似乎佛系得很。一旦生起气来心眼挺黑呀。
  她又在大殿里绕了几圈,现想了几套说辞,拿着腰牌走上莲花祭台。
  光芒闪过,寒风呼啸而至。她身上带着白泽写的御寒符,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她从雪松小道慢慢蹭到大殿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白清梅的大嗓门。她心里顿时一松,真心实意地感激白真人来打秋风。
  白真人不是说了吗,不可以偷听掌门说话。
  她立刻转身,脸却撞上了一道柔软又透明的屏障。
  整座天山都与白泽心意相通,他早就感觉到阿璃走到门口,本不想让她听殿内的糟心事,但没想到她欢欢喜喜地扭头就要走。
  少年垂下捏完诀的手,重新看向白清梅,嗓音冷冷,“姑姑不用关心我的私事,我找不到她,一辈子都不会成亲。”
  白清梅一脸诧异,“那我们白家岂不是没后了?”
  白泽语气闲闲,“我不是白家的后吗?只要我活一天,白家就一直有后啊。”
  白清梅知道,论起胡搅蛮缠她可不是大侄子的对手。这家伙打小就能言善辩,十岁以后整个白家就都不是他对手了,何况他现在三百多岁。只要他愿意,说太阳是黑的,也有人信。
  “就算是这样,雨柔辛苦给你熬的汤,你看都不看就给人泼地上了。人家是闺阁千金,你这样像话吗?”
  白泽嗓音更冷,“我不习惯离人太近,闺阁千金会趴人身上吗?”
  苏雨柔抽搭地更凶,刚才进来看他伏在书案上咳得厉害,唤了他一声。他抬起头,面容苍白没有血色,睫毛像鸦羽那样疲惫地垂着,脆弱又美丽。
  她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这种卸下坚韧后的单薄之美她从来没见过。一时间,心里的喜欢和怜惜成股地上涌,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贴了上去,后果就是白泽一脸厌恶地推开她,汤蛊也滚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少女柔柔弱弱地哭,“我见掌门咳嗽,想着帮他拍拍。但是手里汤蛊重的很,没拿稳便朝他身上栽去……”
  “白泽,你听到了吗?”白清梅竖着眼道,“你自己曲解别人好意,还不快点跟雨柔道歉。”
  白泽倚着柱子,眸光很淡地看着对方颠倒黑白。他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根本不在乎,所以无法让情绪起伏。
  他懒得在这件事上与她们周旋,很没诚意地说,“行吧,是我错了。”
  苏雨柔依旧哭个不停,白清梅又让白泽过来哄哄。
  白泽淡淡道,“我只哄过一个人,再不肯哄第二个人。我会派人上苏家登门赔礼,但也会请苏掌门管好自己的女儿。炖汤这种事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我非你亲密之人,根本不可能喝你的汤。再说一遍,我对你无意,请不要再来了。”
  苏雨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脸色憋得通红,转头就往殿门口跑。
  阿璃微微睁大眼,刚要提醒她这里有结界,她就撞了上来。
  柔软的结界像一张薄的扣扣糖,苏雨柔立刻被弹了回去,跌坐在地上。
  白清梅连忙扶起她回头气道,“又说不喜欢人家,又不让人家走,白泽,有你这样的吗?”
  少年眼尾透着几分清淡懒散,“看清楚点,结界在谁后面?我不让她走,可没不让她走。”
  苏雨柔和白清梅的视线同时落在殿外那个神色略无措的少女身上,虽然两个“她”是同一个字,但是傻子都明白,白泽不让走的是谁。
  苏雨柔站起来,通红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稳稳心神道,“请掌门把结界撤掉,雨柔再不来了。”
  与昨天阿璃说再不会来了不同,白泽心里顿时松弛下来,苏家的事如果能这样解决最好,哪怕得罪对方家主也无所谓。前日仙门大会,已经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他是不是有意与苏家结亲?
  苏敏德为了吞下天下所有的矿脉,连自己女儿的闺誉也不要了。
  结界刚撤掉,苏雨柔就立刻朝外走去,白清梅重重地叹口气追了上去。
  结界一撤掉,阿璃也想跟着走,但是脸再次撞到了扣扣糖上,她回过身,白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少女连忙扬起灿烂笑容,“我早就想来啦,掌门,你不喝梨汤,连汤带碗一起还我吧。”
  白泽要笑不笑道,“没了,喝完了。”
  阿璃微讶一下,汤喝了,碗也一起喝了吗?
  第32章
  阿璃看着白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步, 这距离看他脸还得仰着头。白泽气息冷然,加之又肃着一张俊脸,平添了几分压迫。
  他很慢很慢地说,“喝完了。”
  阿璃轻轻眨了眨眼, “掌门你刚才还说不喝别人炖的汤。”
  白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只是随便说说。食舍的刘阿娘每天给全门派炖汤, 我也喝了。”
  “……哦”阿璃又看了他两眼, 问, “汤喝了, 碗呢?”
  “书案上。”
  阿璃探头去瞧,书案上果然搁着莲花小铜碗, 她忙走过去拿起来,铜碗干干净净的, 一点甜腻味都没有,很显然是被人洗过了。她将铜碗收进手链, 转过身,白泽还站在原地看她。
  阿璃道:“掌门,我要回去了。”
  白泽沉沉看着她, 突然道,“阿璃, 你们江南道人说话, 尾音都是往上挑的吗?”
  阿璃一怔, 心里顿生警惕, 但是面上却一派懵懵懂懂的神色,“什么?我没注意, 好像是吧。”
  白泽静默下来,眼睛依然盯着她。昨天阿璃走后, 他去私库整理东西,在一堆少时用过的杂物里不小心碰到了一枚留声玉。
  留声玉流出少女清甜的声音,虽然只有半句话,却让他仿若被五雷击中。
  那个声音,竟然与阿璃一模一样。
  时间过得太久,三百多年,他记不得她的声音,也记不得许多事情。但这个声音一出,却像一个钩子瞬间将他勾回了漠北。
  白家世代为官,但曾祖父却一心向往修仙。他请过无数高人检验白家子弟的根骨,没有一个叩开仙人门。
  直到白清梅出生,白家才有了第一个修仙者。但是白清梅资质普通,白家倾其所有供她,才把她供到二环层次。
  见多年的心血没有回报,白家家主郁郁而终。
  他出生的时候,干旱了两年的漠北下起了倾盆大雨,百姓们都说看到黑云中翻滚的白龙。没过多久,天山派掌门便找了上来,把连满月还未过完的他收成闭门弟子。
  整个白家都待他格外小心翼翼,只有父亲对他严厉,不许他与人玩耍,不许他荒废学业。他的整个童年都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枯燥地度过,除了念书,就是修习师父留下来的功法。
  十二岁那年,她带着桃子味的清香闯入了他的生活。
  年少时的感情最令人无法忘怀。它无关风月,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单纯的见她便心生欢喜。偶尔一次,他摆弄新得的留声玉,不小心留下了她的声音。
  【小白,要争气啊,我一会就去百连抽……】
  “百连抽是什么?”白泽突然问。
  “嗯?”阿璃睁大眼,心跳瞬间加速,“什么抽?”
  白泽静静凝视着她,昨晚辗转反侧了许久,一方面为找到了一点线索而欢欣,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荒谬。
  他查过阿璃以前的经历,她确实来自江南道,八岁的时候因为仙品水灵根被水系小仙门发现,收为弟子带到西域。
  这跟他认识的人根本对不上。三百多年过去了,他因为强行突破被反噬,身体样貌永远停留在十七岁。但是阿璃怎么解释呢?精怪或者是转世?
  越想越迷茫,白泽彻底失眠了。手里的留声玉听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时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面全是阿璃的身影。
  “我要开抽了,小白你争点气。”梦里少女不停地说。
  这句话困扰了他整个少年时代,他一直很想问她,怎么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