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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金萍思来想去,心里开始埋怨冯小粉:死丫头不长进,不听话,她要是个长进的,早早地想法子迷住孔志斌,不就没陈茉茉的事了吗,她们娘儿俩后半辈子不就有着落了吗。
  寇金萍于是又恨起陈茉茉来,都怪这个小贱人,也不知她怎么勾搭上孔志斌的。在寇金萍看来,陈茉茉根本就是抢走了属于小粉的东西。寇金萍咬牙切齿恨到了半夜。
  第二天,冯荞一早起来上班去了,寒冬农闲寇金萍也没啥事,一大早就把冯小粉拉到东屋说话。
  “你看看,叫你不听我的话,现在人家孔志斌考上大学了,鲤鱼跳龙门,转眼可就不一样了。人家往后是大学生,城里人,有地位又有钱,要啥有啥……叫你不听我的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吧。万一你将来嫁个没出息的,没钱没势没出息,你就哭去吧。”
  冯小粉其实也有点懵,考大学,多大的光荣啊,孔志斌那个软了吧唧的怂样儿,还真给他考上了?听说生产队长现在都开始跟孔志斌家套近乎了。冯小粉本身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一听这话不由得就琢磨,她妈眼光还真没错,她妈真会算命啊。她要是能嫁给大学生、大老板,有钱有势的日子肯定享福,想吃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
  可是……冯小粉烦躁地责怪她妈:“你整天就知道数落我,我能怎么办?你都没有办法,我有啥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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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亮高考落榜后,心态倒也平静,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这阵子总是听村里人议论孔志斌如何如何,孔志斌考上了上海的大学啦,村长都主动找孔志斌说话聊天啦,附近村子的人都听说啦……冯亮忍不住又有些郁闷,心里气愤和不甘,冯孔两家的过节他可记着呢,如今孔志斌的爸妈整天在村里耀武扬威,挺腰凸肚的小人德性,怎么说都让冯家人心里窝火。
  冯亮有些气自己,怎么就偏偏少考了那两分呢,真是无用。
  然而命运有时就是那么奇妙。半个月后,已经临近春节,冯家都在忙着准备冯荞结婚的事情呢,忽然这一天,镇中学一位姓鲁的老师兴冲冲跑来找冯亮。
  当时冯亮和冯东恰巧都不在家,二伯娘一个人在家,刚弄了一盆红颜料,正在染色冯荞出嫁要用的红绳子。姑娘家出嫁用来抬嫁妆的绳子不能用素色的,要提前用熟麻搓成绳子,染成红色才吉利。二伯娘急性子,尽管冯荞婚期还不急呢,她却趁着腊月里比较清闲,一样样慢慢的提前准备。
  “大喜事啊冯亮妈妈,冯亮呢?赶紧叫他回来。”
  “啥大喜事啊?”二伯娘对老师挺有三分敬重,忙请了老师到屋里坐下说话,一边倒水一边就唠叨起来,“冯亮跟他二哥去河西买栗子和红枣去了,一时半会怕不能回来。我侄女要出嫁了,做喜被要用栗子和红枣,供销社买不到栗子和红枣,只好去河西村子私下里买,那边村里种栗子树。鲁老师你不知道,这新媳妇陪嫁的被褥里头,都要装上栗子、花生和红枣儿,讨个吉利,叫做早生贵子……”
  鲁老师对二伯娘唠唠叨叨乱跑题的行为着实无奈,赶紧抬手止住她,大声告诉她:“冯亮妈妈,你家冯亮考上大学了,大学,我刚得到的消息,啥也别说了赶紧先把他给我找回来吧。”
  第66章 好心情
  “你家冯亮考上大学了。”鲁老师说, “赶紧先把他给我找回来。”
  二伯娘愣了愣,一下子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搓搓手原地转了一圈:“……哎呀这小子过河去了, 我我……我上哪找去呀,那啥……老师你坐,我去找他……”
  二伯娘一脸傻乐地往外走, 整个人乐淘淘晕乎乎的, 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
  鲁老师大约是看她这样, 忙把她拉了回来。
  “冯亮妈妈,你怎么去找他?我看这样吧,你去叫个能用的人, 骑车往河西村找,我就先回去了,找到冯亮叫他赶紧去县招办一趟,录取通知听说已经到招办了, 要是等着人家给送来没那么快, 怕得一两天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二伯娘点头答应着,忙送鲁老师出去, 走到院里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忙抓住鲁老师追问:“哎呦鲁老师,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说我们家冯亮没考上吗?说差了两分,我还生了好几天气呢。”
  “递补的。听说高考这阵子有不少递补上去的。”鲁老师怕二伯娘听不明白, 耐心解释道:“因为好多考上的人过不了政审的关, 被刷下来了, 学校计划录取的人数就不够了,只好往下递补。听说咱们县除了冯亮,县城也有个没考上的,前几天通知他递补上去了,都高兴坏了。”
  “反正就是我家冯亮运气好,又给他补上去了?”二伯娘高兴地一个劲儿乐呵。
  “就是这么个意思。叫他回来赶紧去联系,人家还等着他去办理政审手续呢。”
  “这个您放心,咱们家那是八辈子老贫农,根正苗红苦大仇深,除了穷点儿,实在没啥用审的了。”
  二伯娘拍胸脯下了保证。送走鲁老师,就一路飞奔跑去找大儿子冯海,叫他赶紧去把冯亮找回来。
  冯亮自己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太突然,他自己说,感觉就像白捡了个大学。
  冯亮倒是还淡定些,其他人却替他高兴坏了,冯东一直傻乐不用说,冯荞下班回来一听说这事,拉着冯亮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太好啦,二伯当初抱着个“穷学文富学武”的念头,供三个儿子都上学读书,冯亮还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其实比不读书的家庭负担要重得多,弄得到现在也精穷,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寒门出贵子”的梦想。如今冯亮考上大学,也算让冯家门楣有光了。
  杨边疆的高兴比较务实,他手里有为结婚准备的布票,赶紧匀出一些,琢磨着让冯荞去买了五尺蓝“涤卡”,送给冯亮做件上衣。大学生了啊,总该穿得像样点儿。
  要说杨边疆对这位“三舅哥”是很有心讨好的,没法子,冯亮这小子心眼儿太多,讨好了他,也有益于他和冯荞安定幸福的小日子呀。
  二伯娘收到这五尺蓝“涤卡”,才发现三儿子身上那衣服的确不像个大学生,赶紧把全家攒下的几尺布票用上了,要给冯亮买布再做一条新裤子。
  村里人又掀起新一轮热议。前阵子孔志斌考上大学,已经够轰动的了,如今冯亮竟然也考上了,要知道全县才有几个呀?
  小小一个冯庄村,简直集体兴奋起来,甚至还有人私下里言之凿凿,说他们冯庄村风水本来就好,地势东高西低,村东是大片坡地,西边正好枕在西河湾里,这叫“依山靠水”,风水龙脉的宝地,最能出人才了。
  这种风水论调,倒是意外地让村里人开始重视孩子上学了。你想啊,既然风水好,指不定将来自家也出个大学生呢。
  冯庄村出了两个大学生,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呀,整个村子都觉得牛气哄哄。
  冯东当初因为没什么底气,报志愿的时候报的是本省的一所师范学校,百废待兴,臭老九的帽子还在呢,他琢磨着师范的录取分数应该是不高的,也幸亏他这个决定,让他顺利递补上去了。
  村民们的热议自然传到了孔志斌耳朵里,他多少有些意外,冯亮居然运气这么好,递补考上了,一下子分去了他很多风头。
  不过孔志斌倒也没觉得受太大影响,甚至还有三分轻蔑,他考的是上海的重点大学,冯亮考的那是什么呀,地区师范,勉强算是个大学吧,跟他怎么能比。
  孔志斌这阵子真是春风得意,家里供着,村里捧着,就连陈茉茉也比以前更加热情温柔了,各种浓情蜜意。
  孔志斌这种对于冯亮的轻蔑,很自然地就传递到了他爸妈那里,没几天,孔母在村里听见别人谈论冯亮时,就很优越的口气说,他冯亮考的啥大学呀,考的“吃饭大学”,吃饭大学能有啥出息?
  “孔家的,人家那叫师范大学,不叫吃饭大学。”
  “师范大学?我听我们家志斌说了,反正不咋地。”孔母轻蔑地撇着嘴说,“他那是孬大学,我们家志斌是好大学,他跟我们志斌根本不能比。”
  村里人谁不知道冯孔两家的过节呀,好事者多得是,没半天功夫就有人传给了二伯娘耳朵里。二伯娘这次倒是没气没恼,她现在心情阳光灿烂,干啥都高兴着呢。
  二伯娘说,鸡吃稻米鸭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福,她家那王八蛋考啥大学,关我家冯亮屁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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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亮考上大学的事情,着实让冯家人高兴。赶上快过年了,听说过了年冯亮就要离开家去上大学啦,二伯在家摆了一桌“升学宴”,那时候穷啊,倒也不讲究红包,就是请了家族几个长辈来喝点儿小酒,高兴乐呵一下。
  反过来呢,本家近房、亲戚朋友,少不得也炒两个菜,把冯亮叫去吃顿饭,全当给他贺喜送行。冯家是村里的大户,大半个村子都姓冯呢,于是冯亮今天三爷爷家喝酒,明天四奶奶家吃饭,后天再去跟同学朋友聚一聚,顿时成了档期满满的大忙人。
  也把冯东高兴坏了,尽管家里穷,冯东还是想方设法给弟弟准备行囊。听说大学里有生活补贴,吃饭都不用愁,进了大学就等于国家养着了,可这被褥行囊总得自己带吧,二伯娘赶紧把家里稍微好些的被褥拆洗干净,冯东把棉花胎都拿去重新弹了一遍,弄得松松软软的,预备着给冯亮带上。
  冯荞也熬夜加班赶工,以最快的速度给三哥做了新棉鞋。冯东把新衣裳、新棉鞋都穿上试了试,美滋滋转了两圈。
  “瞧瞧,瞧瞧,新郎官也不过就这行头了。”冯亮自己打趣,逗得一家人都笑开了怀。
  这一番忙碌,腊月二十四一到,就进了年关。
  六七十年代春节没有法定统一的放假期。虽说没有统一放假,不过因为是农闲时节,大过年也不必硬性上班。徐师傅说,农具厂跟公社所有单位一样,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可以回家过年,年前年后几天厂里其实也没人来干啥,索性大家就排个班,厂里每天有个人值班就行,其他人就不用来了,好生在家过个节。
  冯荞这阵子一直住在二伯家,过年就打算在二伯家过了。她白天上班不在,自从她跟那个家闹翻了脸,冯老三晚上来过两回,基本上还没用他开口,二伯娘就把冯老三轰走了。这阵子她每天上班,根本也没见过寇金萍。
  人家寇金萍躲着养胎呢,如今村里谁不知道寇金萍怀孕了呀,算算也该有两三个月了。
  小年这天晚上,大堂哥和大堂嫂抱着新生的小侄子也来了,一起吃小年饭,大盆猪肉炖白菜粉条,还炒了鸡蛋,白面大馒头,做得十分丰盛。吃过饭,三哥堂哥拉着二伯去东屋下棋去了,冯荞和二伯娘、大堂嫂一起坐在西堂屋说话聊天。
  没多会儿,寇小胭悄悄地溜来了,冯荞就招呼她在堂屋一起烤炉子取暖。
  “小胭,你今晚咋跑来了?寇金萍能让你来?”
  “大姑不知道。”寇小胭说,“大姑跟大姑夫都在东屋,晚上没活干就没人找我。二表姐出去找人玩了,她一走,我就也跟着跑出来了。”
  如今冯亮考上了大学,加上冯荞一直变着法子补贴家用,二伯娘也阔气了一回,临近年关买了半口袋煤,生了小煤球炉子,烤得屋里十分暖和。
  冯荞拿了个小铁锅,抓了两把黄豆,一边闲聊,一边在炉子上炒黄豆吃,香喷喷嘎嘣脆,可以当作过年聊天的零嘴儿。
  “小胭,你那个大姑还躲在家不出来呢?你说人家别人怀孕,挺着大肚子照样干农活,怎么她一怀孕,就一下子变成慈禧太后了,啥也不干,整天门也不出来,让冯老三当祖宗伺候呢。”二伯娘说。
  寇小胭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炒豆子,笑眯眯一脸乖巧的样子。听见二伯娘问她,就回答说寇金萍不喜欢出门。
  “大姑说不想动弹,说怕动了胎气,这阵子推磨都是大姑夫带着我推,我们推磨二表姐做饭。有时候大姑说不想动弹,大姑夫就把饭端给她坐在床上吃吃。”
  “呸!”二伯娘骂,“冯老三这个没出息的怂货,他亲爹亲娘还没见他这么孝顺呢!寇金萍这一怀孕,更加把老三捏在手心里了。叫他得瑟,谁知道寇金萍肚子里是个啥呢,他就那么肯定是儿子?”
  想起前几天去要户口本,倒是见了寇金萍一回,二伯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嘀咕:“算算寇金萍那肚子也该有三个月了,可真没看出来,我看她怀孕以后咋没变样呢。”
  大堂嫂说:“兴许是月份小,还没显肚子吧,我怀小宝的时候,四个月以后才看见肚子呢。”
  “不光是肚子。”二伯娘说,“女人一怀孕,身材和走路姿势就变样了,上了年纪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月份要是大一些,还能猜出来是男是女呢。”
  “我听说,怀孕不怎么变样的,大多数都是女孩。我当时怀小宝,还没到两个月,就起了一脸的斑。听老奶奶们说,怀孕长斑变丑的,大多数都是儿子,怀孕气色好不变丑的,多数是闺女。”大堂嫂说。
  “有这说法。”二伯娘连连点头,笑着说:“冯老三那个怂货,心心念念要儿子,口口声声儿子儿子,要是寇金萍再生了个丫头,我看老三怎么打自己的脸。”
  这些怀孕生孩子的“学问”两个小姑娘可不懂,于是冯荞和寇小胭就呆在一旁,一边香喷喷地吃炒豆子,一边听她们聊。二伯娘忽然问寇小胭:
  “小胭,你看你大姑爱吃酸的爱吃甜的?早晨起来吐不吐?”
  “好像……好像爱吃酸的,大姑跟大姑夫说她想吃酸的,想吃苹果,想吃山楂和蜜饯点心。”寇小胭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笑着说:“没看她吐过,大姑夫在家的时候,大姑有几回说恶心,说想吐。别的时候没看见过,胃口也挺好的。”
  “在男人跟前就想吐了?我看她就是故意娇气给男人看,浑身贱骨头。”二伯娘气哼哼地骂,一边在炉子上烤着手,一边皱着眉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要说她快三个月了,还真没看出来,走路姿势也没变。”
  “可能各人怀孕不一样吧。”大堂嫂说,“这事总不能装的吧。”
  冯荞心里顿了一下,心说,那可不一定,寇金萍啥事干不出来呀。
  第67章 搞事情
  这个想法当时只是一晃而过, 冯荞也只是觉得,寇金萍那种人,当真啥事都干得出来, 却没真的以为寇金萍怀孕有假。她一个小姑娘家对怀孕的事原本就不懂,再说轻易谁能往这方面想啊,怀孕可不好作假, 肚子里没货她怎么生?
  小年一过, 按农村老风俗就正经开始“忙年”:二十五, 做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 把面发……二伯娘对这一套老习俗很是讲究,腊月二十五,果然泡了两碗黄豆,推石磨磨豆子, 过浆滤渣, 烧开一大锅豆汁,卤水点豆腐。卤水点出来的其实是豆腐脑, 要压制后才能做成豆腐。
  白白嫩嫩的豆腐脑,捣点儿蒜泥, 放点儿香菜、葱花、辣椒面和切碎的萝卜干,冯荞一口气能吃上一大碗。二伯娘有意等到晚饭前才点豆腐, 冯荞正好下班回来, 赶上一大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豆腐脑, 晚饭也不用另做了。
  因为要请四奶奶和七奶奶给冯荞做结婚的喜被,二伯娘还特意把两位奶奶也请来吃豆腐脑。一边吃着一边说说笑笑,七奶奶筷子挑着香菜,说她孙媳妇怀孕了,闻不得香菜的味道,一闻到香菜就要吐。
  大家纷纷恭喜七奶奶,马上就要有重孙啦,四世同堂的好福气。然后不知怎么又提起寇金萍,七奶奶忽然说,寇金萍可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她整天门都不出,我家跟她家邻居呢,都看不到她出来,前天我去她家找我家的鸡,看了几眼,可真不像怀孕的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弄错了?要不是弄错了,八成就是个闺女。”
  不知为什么,似乎挺多人期待寇金萍生个女孩的,冯老三这人品也是没谁了。冯荞当时心里还想,怎么七奶奶也说寇金萍不像怀孕的样子,她该不会真的弄错了吧。
  冯荞美.美地吃了一碗豆腐脑,因为加了红辣椒面,辣得微微冒汗,大冬天里浑身舒服。送走七奶奶和四奶奶,冯荞就帮着二伯娘把剩下的大半锅豆腐脑舀到铺了笼屉布的竹筛子里,摊平整些,然后把笼屉布包严实了,先控一会儿水,控水之后把竹筛翻过来扣在面案上,上头再盖一块高粱杆穿成的排子,放上两块砖头压着,直到豆腐脑里头的水都压出来,豆腐脑就变成了一大块豆腐。
  二伯娘把大豆腐切成几块,说大儿子家人口少,没值当自己做豆腐,就端了一块要给大儿子送去。天已经黑了,二伯娘一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谁呀,冒冒失失的。”二伯娘吆喝一声。
  来人扶着门框,阴不阴阳不阳地答道:“是我,二嫂子。”
  是寇金萍。
  二伯娘一听是她,就没好气地质问:“你来干啥呢?你差点撞到我。”
  “二嫂,我哪儿冒失了,还不是你突然开门出来吓我一跳。”
  “谁吓谁呢?我自家的门还不准开了?”二伯娘骂,“行了行了,你到底来干啥?大过年的晦气。”
  “二嫂子,我来接冯荞回家过年。你看这都要过年了,她在你家过年可不好,就算这丫头不懂事不听话,我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我也得让她回家过年呀。”
  寇金萍说得十分好心,一边喊着冯荞的名字,一边就想进去,二伯娘正堵着门呢,偏偏不让她进,嘴里嗤笑道:“寇金萍,你别说的那么好心,我看你你就是那个拜年的黄鼠狼。冯荞不会回去的,你不用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