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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舅舅来啦?” 夏疏桐一听,开心问道。
  丫环道:“回夏小姐,是的。”
  秋墨姑姑听了这话,顿时心惊胆战,如果秋君霖在外面,那她屋里还有人的话此人必是歹人无疑了,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将军府?
  夏疏桐见秋墨姑姑脸色不对,忙道:“姑姑你怎么啦?”
  茯苓一看,见秋墨姑姑脸色有些惨白。
  秋墨姑姑压低声音对茯苓道:“你方才说,我屋内有人?”
  “嗯?”茯苓歪了歪头,有些摸不准秋墨姑姑的意思,便道,“好像有。”
  “谁啊?”秋墨姑姑有些惶恐。
  “姑姑你不认识?”
  秋墨姑姑摇头。
  茯苓一听,撸起袖子道:“好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高手!”话落音,一个起跃便入了屋内,紧接着,就见屋内落下一个黑衣人,迅速与她交起手来,吓得夏疏桐拉着秋墨姑姑的手拨腿便跑,躲到了海冬青身后。
  “来人,快抓贼!”秋墨姑姑朝外面院门口守着的婆子喊道。
  婆子们一听,纷纷叫喊了起来,很快,喊抓贼的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屋内,茯苓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茯苓喊道:“师父,我打不过!”
  海东青双目密切注视着屋内的情况,却没有动作。
  夏疏桐忙道:“师父,你快去帮茯苓啊!”
  海东青见护卫们纷纷涌了进来,这才一个起跃飞奔而去。
  黑衣人见海东青要来帮手,怕自己难以脱身,便使出快剑对付茯苓,茯苓躲避不及,眼见即将中剑,忽而领后传来一阵力道将她往后拉拽,堪堪避过一剑,是她师父来了!
  海东青拨剑对准黑衣人,“去保护小姐!”
  茯苓连退数步,收了剑,“好!”随即退回到夏疏桐身边。
  夏疏桐这边,秋墨和秋君霖、秋一诺等人闻讯也赶了过来。
  秋君霖一赶到,便扣住了秋墨姑姑的肩膀,急道:“柔儿,你没事吧?”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只是脸色略有苍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墨姑姑连忙推开他,后退一步低声道:“我没事,多谢将军关心。”
  秋君霖这才发现了她身后的夏疏桐,夏疏桐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来回看着这二人,舅舅居然叫秋墨姑姑的闺名?而且……刚刚舅舅对秋墨姑姑的举动,二人好像很是亲密啊!
  “桐桐也在啊!”秋君霖若无其事道。
  “是啊,”夏疏桐小小声道,“舅舅你跟姑姑……”
  “我们没什么的!”秋墨姑姑急忙道,脸都红透了,连连摆手,“刚刚只是误会。”
  秋君霖轻咳了一声,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像是承认了什么。
  夏疏桐听得嘴巴都张圆了,连忙捂住了嘴,连连点头,这消息也太、太太太……冲击了!她和茯苓二人是大眼瞪小眼,用夸张的神色无声地交流着——
  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
  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
  那他们两个是不是?
  是是是!
  秋墨姑姑又气又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转过身去,耳根子都红透了。
  与此同时,秋墨和秋一诺二人也赶了进来。
  秋一诺见夏疏桐也在,打量着她上前问道:“没事?”
  夏疏桐摇了摇头,“没事。”还有些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舅舅跟秋墨姑姑?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秋一诺问道。
  夏疏桐咽了咽口水,她好想问问秋一诺知不知情,可是当着舅舅和秋墨姑姑的面,她压根不敢问出口,只能硬压下强烈的好奇心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什么贼?抓到了吗?”秋墨问道。
  秋墨话落音,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侍卫们已经将黑衣人围了起来,只有海东青在里面同他打斗,侍卫们都插不上手,这黑衣人的武功似乎与海东青不相上下,一时间分不出个胜负来。
  秋墨见状,立刻就拨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刀,冲了进去,什么淫贼,居然敢躲在他姑姑屋里,看他不好好收拾他!
  秋一诺见状,也拨剑加入,此人定是高手无疑,不然不可能与海东青过上这么多招数也不见败落。
  有了这二人的加入,黑衣人很快连连败退,不一会儿便被三人合力擒住了,被押至众人跟前,面罩一拉下,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秋墨喝问。
  秋一诺审视着他,此人定是暗卫无疑,问他,他是不会答的,哪怕是受尽酷刑。
  只有秋君霖盯着他,半晌道:“是你主人让你来的?”他知道,此人是冯氏身边的暗卫瞬,他多年前曾见过他一面。
  “义父,您认识他?”秋一诺问道,他知道冯氏身边有个暗卫,却一直不曾见过。
  秋君霖点了点头,对黑衣人道:“她让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似没有听到。
  “老爷,他是谁的人?”秋墨问道。
  秋君霖没有回答,道:“此人我欲带回护国公府审问,可方便?”
  秋墨稍一犹豫,便答应了,又道,“老爷审就审吧,可是他是什么人,来做什么,我之后要知道。”
  秋君霖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这黑衣人走了。
  第72章
  护国公府, 地下密室。
  冯氏缓缓走了进来, 她闻到一股血腥味,木架上有一个人被捆绑着, 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全身上下血迹斑斑, 衣服都破成了碎片,像是死了。
  冯氏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像是……在看清这个人的脸时, 冯氏知道大势已去, 心情倒是分外的平静。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角落里, 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是秋君霖。
  冯氏朝他微微一笑, “夫君唤妾身来,不知有何事?”
  “你还不肯承认吗?”秋君霖将一沓证据丢到她脚下。
  冯氏弯腰拾起,仔细翻阅着, 手指微微颤抖,面容仍是镇定,不时轻笑几声,看完后,她笑问,“夫君觉得这些事情真是我做的?”
  秋君霖不想与她争辩,或者说是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将一纸书丢到她跟前, “这是和离书。我给你一日时间, 明日和我去官府和离,不然,我会直接休妻。”说罢,抬脚便走。
  冯氏忙拉住他,秋君霖甩袖,冯氏跌倒在地,忽然猛地爬起,拉住他的衣摆惨叫了起来,“你不能休我!”她声音凄厉,急急地喘着气,喃喃道,“你不能休我……你不能休我……”冯氏话未说完,已泪流满面。
  “我没有休你,我要同你和离。”
  “不!我不会和离的!”冯氏歇斯底里叫道。
  “如果你不同意,明日这些证据我都会直接交到官府手上。你们太师府要面子,我们护国公府不需要。”说罢便要离开。
  “不不!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孝顺婆婆,照顾小姑,养育南儿,操持家务,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冯氏紧紧抱住他大腿,不肯他离开。
  “我正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看在南儿的面上,我才会同你和离,不然你以为我护国公府会要这个脸面?”秋君霖挣脱开来,“你是个聪明人,无须我提点。”抬脚便走,留下尖叫个不停的冯氏。
  冯氏,定会同意和离的。
  这两件事涉及的太多,一旦交到官府手上,就算官府压下此事,也会让不少人知晓,林晚容的事牵扯到尚书府,尚书府不会善罢甘休;鸳鸯蛊还会牵扯到皇后,皇后与大皇子一脉相连,这代价太大,他们太师府承受不起。
  就算冯氏不为他们太师府着想,也会为秋正南着想,母亲如此德行被休弃,秋正南是无法入仕的。
  次日,护国公与护国公夫人和离一事,震惊定安。
  朝臣纷纷猜测,这护国公与冯氏和离,那便与太师府再无瓜葛,也等于同皇后这一系撇清了关系,他莫非是想站二皇子这一支?不过,这可能性比较小,护国公府当是中立,只听令于圣上,这才是明智之举啊!莫非这护国公是为了明哲保身才会同冯氏和离的?
  朝臣们只往着政事上想,那些夫人们却不是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消息都传了出来,初时只是私下议论纷纷,可是说的人多了,说得越来越离奇,听的人心都跟猫爪儿挠似的,大家伙也都不再藏着掩着了,干脆都放到了明面上来,讨论得个热火朝天!
  要知道,这护国公和冯氏这些年看起来都挺恩爱的,怎么说和离就和离了。护国公英明神武、文韬武略,久居高位却一直洁身自好,成亲二十年,身边别说妾侍了,连个丫环都没有,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这样的男人,冯氏干嘛同他和离呢?有说护国公变了心的,可是变心?变什么心?他看上哪个女人,直接纳入府中不就得了?也有说是护国公在战场上受了伤,伤了那个不能行房事,可是……也不至于吧,就那样的身躯和容貌,就算不能行房事,似乎也不是多大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刚成婚的新妇了,闺房中的乐趣多着呢。
  那就是冯氏的问题了,可是不应该呀,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啊,冯氏不可能会变心吧,可是转念一想,这护国公离开定安,在外征战五年,冯氏一直独守空房,该不会是冯氏这边难耐寂寞……于是传来传去,最后传出了冯氏偷人的说法来,还是可信度比较高的。
  冯氏被休回娘家后就病了,护国公府这和离的风波也影响到了夏府,打听的夫人太多,秋氏招架不过来,只能称病不见客,等着这风波过去。
  大哥和大嫂和离,这消息对她来说也极其突然,秋君霖也很直接,同她和母亲说了当年林晚容一事,还说这只是其中一件,另外有些事,比起此事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怕污了她们的耳朵,便不提了,让她们日后务必远离冯氏,不要再与太师府往来。她和母亲都极其难以置信,可是大哥说得信誓旦旦,有理有据,她们不信也不行,母亲因这事都病了,连着半个多月都卧病在床。
  后面,女儿干脆请了先前在药铺里行过医的唐大夫去照顾母亲,在唐大夫细心的照料下,母亲终于渐渐康复了起来,这场风波也差不多过去了。
  谁知道,此事一了,新的事又来了,她大哥正值壮年,英俊不凡又身居高位,和离不到一个月,上他们夏府和护国公府说亲打探消息的人几乎都踏破了门槛。
  秋氏头疼,这这来问她大哥的比问桐桐的还多呢,桐桐就快及笄了,来说亲的也有一些,但却不是很多。秋色觉得,女儿的姿容是没得挑的,就是行为有些跳脱了些,许是常骑着马在外面跑,吓到了那些夫人,秋氏这半年已经不许她在城中骑马“招摇过市”了。
  秋氏感慨道:“你说桐桐将来,不会嫁个武将吧?”
  夏知秋笑,“操心什么呢?桐桐还小,不急。”
  “怎么能不急?桐桐都快及笄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见帮她物色一下。这样,明年殿试后,有入你们翰林院的,若有合适的你都给留心看看。”
  “是是。”夏知秋连忙应答。
  “其实我觉得南儿倒不错,才识佳,模样好,就是桐桐似乎一直不喜欢他……”她先前还打算跟她大嫂商量一下,毕竟桐桐嫁入秋家,有母亲和大嫂照顾着,谁知道大嫂却……将来也不知大哥会娶个什么样的继室,她不太放心了。
  “南儿品性倒是可以,”夏知秋道,“只是,我怕他治不住桐桐,你瞧瞧咱们女儿那个性子,我估计,还真得来个武将治一治她。”
  秋氏摇了摇头,“南儿还是算了吧。”
  夏知秋顿了顿,“你觉得一诺如何?”
  “一诺?”秋氏微讶,“他跟桐桐?”秋氏稍一寻思,一诺跟桐桐二人打小关系就好,但她之前都觉得二人是兄妹之间的友爱,可是一诺这次回来后,她隐隐觉得一诺对桐桐有些不一般,像是超出了兄妹之间的关爱。
  “那小子,当年出征前一日来找我,说是要娶桐桐为妻。”
  “什么?”秋氏吃了一惊,“当年?”当年一诺才多大呀?桐桐也才多大?
  “当年我觉得他年纪小胡说八道,他却给我下了跪,说此生非桐桐不娶,又起誓一定会赶在桐桐及笄前平安归来,让我在桐桐及笄之前不要给她订下亲事,等他。”
  秋氏不免惊奇,“一诺他、那他现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