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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两口啊!”
  秋一诺阴阴-道:“我知道了。”这笔账,他记下了。
  “爷,”秋墨甩着被他抓得发疼的手腕,“这不会有毒吧?”
  “是。”秋一诺冷然道。
  “有毒?不是吧?这不是夏夫人带来的吗?她给你下毒?下什么毒啊?”
  秋一诺面无表情道:“要解这个毒很简单,今晚泡一宿冰水就好了,越冰越好。”
  “不是吧?这么冷的天要泡冰水?”现在都是秋天了啊,早晚可凉了。
  “你吃了两口,要泡两个晚上。如果不泡……”秋一诺一脸高深莫测,点到为止,端着碗走了,临出门前又补了一句,“对了,这毒七白他们是验不出来的,我是说真的,你不想出事就照做,不够时辰或者水不够冰,以后容易留下病根。”
  “什么病根?”
  “房事不举。”秋一诺木着脸道。
  秋墨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秋一诺立在门口看着他幽幽道,“以后不要随便吃我的东西,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了!”秋墨连连点头,心中叫苦不迭。
  就在秋墨跑回府去泡冰水澡的途中,秋一诺正坐在窗前,眸色温柔地看着碗中的蛋黄羹,只可惜本来如满月一般完美的蛋黄羹,有了足足两口的残缺!
  秋一诺眸色微敛,不过一想到秋墨将泡上两晚冰水,心中这才稍微觉得解气了一些。
  秋一诺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还没送入口中就先笑了,这是桐桐亲手做的。蛋黄羹入口,甜香嫩滑。他自觉一向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这个似乎是例外,好好吃,让他回味无穷。
  第63章
  会试前一日, 秋一诺去了长生药铺, 夏疏桐也在, 正在后院的小厨房里忙活着。她昨日收到他的信,知他今日要来,秋一诺还在信中夸了她做的牛乳蛋黄羹,夏疏桐见他明日要参加会试, 今日便打算再做碗给他吃。
  这牛乳蛋黄羹趁热吃最好吃, 她便干脆来长生药铺这里做了, 茯苓馋得不得了, 在一旁打着下手, 一直嚷嚷着让她多做一些。
  蒸好后, 秋一诺刚好到来,大家伙便在庭院里吃了起来, 桃之吃了一口, 便赞不绝口, 她的幼女陈长恩吃得满嘴巴都是蛋羹,含糊不清地连道“好吃”, 茯苓光顾着埋头吃,连话也不说了,只有秋一诺刚坐下喝了口茶, 还没开吃。
  夏疏桐道:“一诺哥哥, 你试一下好不好吃?”这个新鲜热乎的, 应该比上次的好吃。
  秋一诺点了点头, 放下茶盏端起小碗来。
  在他拿起勺子的时候, 夏疏桐笑着说了句如意话,“蛋羹金金圆圆的,祝一诺哥哥明天乡试有个好彩头,金榜题名中个解元回来!”
  秋一诺微微抬眸,“桐桐想我中解元?”似乎有些认真地在问询她。
  “啊?”夏疏桐一怔,她不过顺口说句吉祥话罢了,哪能真盼着他一个武将中解元啊,便笑道:“一诺哥哥尽力就好,你已经很厉害啦!”意思就是:考不上也不要紧。
  秋一诺微微一笑,低头舀了一口蛋黄羹送入口中,蛋黄羹芳香浓郁,嫩滑得入口即溶,味道比上次吃的还要香上许多。
  “好吃吗?”夏疏桐问道,心中有点小紧张,一诺哥哥平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呢,她怕太甜了他不喜欢。
  秋一诺抬起头来,点头浅笑道:“好吃。”说完这话,他又凑过来,低声道,“桐桐,如果我中了解元,可有什么奖励?”
  夏疏桐一听就笑了,只当他这话是玩笑话,便玩笑道:“一诺哥哥要真中了解元,我天天给你做这个吃!”
  “当真?”
  “当然啦!别说牛乳蛋黄羹啦,就是要别的我也会给你做!”夏疏桐笑道。
  秋一诺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低头细细品味起蛋黄羹来。他吃得很认真,仿佛是在品着什么琼浆玉露、珍馐美食一般,夏疏桐心中生起丝丝欢喜,他这般喜欢吃,还珍惜着,她就是经常做给他吃也是无妨的。
  次日一早,秋一诺入贡院乡试。
  三日后,院门打开,在贡院里呆了足足三日的学子们立即像潮水般涌了出来,大多神色忐忑,一脸疲惫。
  待学子们走得七七八八后,秋一诺才从贡院里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这几日他作息调节得当,睡眠充足,是以精神气色都不错,不像其他学子般一脸倦容、萎靡不振。
  他一出来,便有护国公府的随从上前来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二少爷,府里出事了,您会试这三日,老爷夜间连吐了三次血。”
  “什么?”秋一诺闻言心中一惊,忙问,“怎么会这样?”
  随从道:“白日无事,一入夜就寝后便吐血,请了宫中几位御医来看过,却都查不出是何病症。”
  “让七白看了吗?”
  “也看了,七白大夫也查不出。”随从愁容道。
  “我知道了。”秋一诺连忙快步回府。
  秋一诺回到府后,看望了秋君霖,细细核查了这几日之事,却查不出什么异常来。秋一诺不解,前世义父身子一直无恙,十分康健,五年后还领兵攻打北狄,再振雄风,今世怎么会这样?
  按目前这种情形来说,不是重病便是中毒。可若是重病,不可能那么多名医都查不出来,而且他只是晚间病发,白日与平时无异,他猜测,中毒的可能性多一些,可是中的是什么毒?又是谁胆敢、还有这个能力给他投毒?投毒的目的是什么?秋一诺第一个想到的是朝政相关。
  如今北梁未立太子,因北梁立储君无关嫡长,只看各皇子的治国之能,是以如今年纪相当的大皇子与二皇子都在对储君之位明争暗夺。这二人整体来说势均力敌,大皇子在背景上略胜二皇子一筹,二皇子则胜在才德兼备。
  秋一诺仔细分析,大皇子为皇后娘娘所出,皇后娘娘是冯氏亲姐姐,是以如今护国公府虽一直未站队,朝堂都默认护国公府是属大皇子这一边的。既然是自己人,护国公府也对大皇子十分重要,那大皇子绝对不会想秋君霖出事;可若是二皇子,以他对二皇子的了解,二皇子虽有手段,却绝对不会动到护国公这等重臣头上来。
  莫非是三皇子?三皇子稍年幼,今年不过十七岁,前世他一直只顾吃喝玩乐,看似赤子之心,毫无争夺储君之心,可后来那份深藏的野心却是显露出来了,还趁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到最后关头时时,妄想坐收渔翁之利。可是这一世,他似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难道是和北狄相关?前世,五年后北狄来犯,义父才再度出征,今世他们攻打西戎获得大胜时,他设计连着北狄一起收服,免去了前世的五年后之战……
  秋一诺想了整整一宿,都在分析着前生今世朝堂上的各种变化,却独独没往内宅这处想去。
  所幸的是,这夜秋君霖没再吐血了,只是次日醒来,容颜变得十分憔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一般。
  冯氏见了他这模样,焦虑得不得了,一大清早便入宫去了,说是去求见皇后娘娘,准备请几个御医到府上来。
  冯氏入宫后,秋一诺也在想办法,后面提议,可以请长生药铺的掌柜陈郁金过来号一下脉,毕竟陈郁金也是一名能医。
  听到长生药铺,躺在榻上一脸萎顿的秋君霖黯淡的眸光忽地一亮,像是打起了一些精神,坐了起来道:“我们去一下长生药铺吧。”他不知自己身患何病,兴许时日无多了吧,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她,疯狂地思念着她,如同魔怔。
  秋一诺不知秋君霖为何不在府里好好等陈郁金上门诊治,反而要亲自过去一趟,不过,他知道义父这么做定有他的缘由,便道:“义父,那我们坐马车过去,我先派人去问问陈掌柜在哪间药铺。”
  “不必了,我们就去城南那一家吧。”秋君霖起身穿衣,动作也不如从前利索了,低低道,“他若不在,你叫他过来就是。”
  “是。”秋一诺很快吩咐下去,让人去打点了。
  一柱香多一点的时间,父子二人便来到了长生药铺,恰逢陈郁金也在,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连忙为秋君霖号脉。
  陈郁金号了许久,才道:“这脉象时而燥热沛盈,时而虚热中亏,如若不能及时医治,只怕不容乐观。”
  “那如何医治?”秋一诺问道。
  陈郁金摇了摇头,“这就不知了,不过,这燥热的脉象我倒曾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谁?”秋一诺问。
  “唐将军。”陈郁金道,“不久前唐将军也是这等病症,不知现在如何?”
  秋一诺听了,便将秋墨这阵子的情况同他说了,秋墨前几日泡过冰水后,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呆在家中养病,也快好了。
  陈郁金听后,道:“那待会儿我去看看唐将军,看下他目前脉象如何。”
  “有劳了。”秋一诺道,“那我义父这边,陈掌柜可有什么眉目?”
  陈郁金无奈地摇了摇头,秋一诺微有失望,正欲同陈郁金告辞,秋君霖却开口问道:“唐大夫在吗?”
  陈郁金知秋君霖与秋墨姑姑之前在边城相识,是以这会儿秋君霖问起她来他也没多想,只道:“唐大夫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告了假。”
  “不适?哪里不舒服?”秋君霖下意识便问。
  秋一诺看了秋君霖一眼,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说是染了风寒。”陈郁金答道。
  秋君霖没有说话了,沉默片刻,忽然道:“陈掌柜现在可是要去唐将军府上?”
  “正是。”
  “不知我能否一同前去?”秋君霖又问,眸色隐隐有些急切。
  陈郁金一听,忙恭敬道:“护国公客气了,在下去唐将军府上还需拜谒,您若光临唐将军府,只怕唐将军还要出门相迎。”
  “那便走吧。”秋君霖道,抬脚便走了出去,步履也不若平日般稳健,有些急躁。
  秋一诺连忙跟上,只觉得今日的秋君霖很不对劲。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秋墨的将军府。
  秋墨身体底子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听他们说明来意,连忙伸手给陈郁金号脉,陈郁金号完,摇了摇头。
  “怎么了?”秋墨心一惊,他不会又得了什么病吧?这阵子怎么这么衰啊。
  陈郁金见他误会了,忙道:“不是,唐将军的身子即将康愈。只是,您之前和护国公相似的脉象,在下已经把不出来了。”
  秋墨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秋一诺看向秋君霖,却发现他有些魂不守舍,上前唤了他一声。
  秋君霖面色有些发红,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燥热,似乎是这屋子太闷热了,便道:“我去外面走走。”
  秋一诺点了点头。
  秋君霖前脚刚走,门外便有一人匆匆而入,是手执一卷古书的七白,他是来找秋一诺的,见了他便兴奋道:“爷,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秋墨问道。
  七白喜道:“上次的蜘蛛血印极有可能是鸳鸯蛊!”
  第64章
  庭院外, 秋君霖已经踏出了院门。
  他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在叫嚣着, 如同一只野兽, 又像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牵引着他,牵引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仿佛那里便是他的归宿。
  他甚至不经园门,直接施起轻功, 连跃几道高墙。几番飞越, 身子已轻飘飘得不像自己的了, 仿佛离得越近, 身体便越轻盈, 而体内的燥热也将在那未知的尽头得到释放。
  西边, 一座安静的庭院里,秋墨姑姑刚沐浴完, 穿了一身轻薄的夏衣坐在树下仔细翻看着医书。
  这几日她的身体好生奇怪, 日夜都燥热得不行, 刚刚试着泡了下常温的清泉水竟不觉寒冷,片刻的舒畅后, 又生起闷热。这会儿秋日,她穿着夏衣都觉得体内燥热难安。她不知是何情况,这几日努力翻阅医书, 期望能在这些记载了疑难杂症的医书上发现有类似的病症, 以解困惑。
  正聚精会神着, 忽然从树上跃下一人。秋墨姑姑吓了一跳, 连忙站了起来, 可一站起还没看清是何情况,便被一具滚烫的男性身躯狠狠地压在了树干上。
  二人身躯相触的刹那,心中奄奄一息的星火像是被投入了炸药般猛地爆炸开来,炸出熊熊烈火,几乎要将二人燃烧殆尽。
  “木矛……”秋君霖几乎是咬着牙唤出了她在军中的化名,这一刻他知道,她便是他的归宿了,他激动得周身颤抖,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箍住她,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秋墨姑姑被他抱得几近窒息,勉强生起一丝理智来,“将军……”可话说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呢喃如同情人般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