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不肯走?”镜水师太面色愈冷,眼神愈冷,仿若最后一次问白璃。
明明月色淡淡,可白璃却似乎分明看出镜水师太身上的孤独,还有她眼中的失落,失望。
“或者这么问吧,璃儿,”镜水师太侧过脸去,“若我告诉你,君宴和我不共戴天,我们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那我和君宴之间,你究竟选择哪一个?”
“师太……”
白璃一时间没了主意。镜水师太似乎从来没有这般认真,这般心平气和地同她说过话。而且镜水师太不再称呼自己为“贫尼”,而是自称为“我”,可是问出的话,却是一个抉择。
镜水师太,对,她曾经无数次想要在镜水师太的饭菜里下毒,想着就这么把她给毒死算了。虽然镜水师太从小打骂,但这最后,都是为了她好——她如今百毒不侵,医药精通,全都是镜水师太的功劳。
算起来,镜水师太就是个虎妈而已。穿着道袍,对她这个孤儿百般照顾,也算给了她一个家。若是没有镜水师太,哪里来的她白璃?
可是君宴呢?那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君宴如今是她的男人了,她敢说她心里有他,全心全意地想对一个人好的感觉,在君宴身上她找到了。她甚至想过,要和君宴一辈子过下去。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
她对他们也有信心,毕竟君宴的做派,她再了解不过。十几年来不近女色,只在她面前耍滑,她若还不清楚,就算是白活了两世。
可她从没想过这第三个人,还有这样一种可能——她的救命恩人,再造之人,镜水师太。
“就不能两个都选吗?”白璃思来想去,两个她都不想放弃,“您到底和君家有什么仇恨?”
镜水师太猛地看向白璃:“杀子之仇!这够不够不共戴天!”
“什么……”白璃知道君晟是谁。君晟是君宴的父亲,前任左国师,死在八年前那场离奇的毒杀。君宴查了许多年,查出是紫月神教所为,如今又知道元凶正是墨采青的父亲墨域,君宴的亲舅舅。
可是镜水师太的孩子,如何又死在君晟的手上?君宴的父亲,如何会杀人呢?
“你以为贫尼生来便是姑子?”镜水师太神情愤愤,“若有选择,贫尼如何红墙绿瓦的地方不去,偏要在那等地方待着!可怜我那刚出世的孩子,竟生生被他摔在地上!若是活着,现在恐怕比君宴都要大了吧!”
镜水师太一下子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连白璃,也都在震撼之中。君宴的父亲,竟会摔死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这太可怕了。
“这不可能……”白璃心里极力告诉自己,就算这是君晟做的,也和君宴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君宴的父亲亲手杀死一个婴儿,她的心里就一阵恶心。
她是个孤儿,此生最痛恨遗弃儿女的父母,更痛恨那些杀死婴儿之人。她认为,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恐怕是最罪恶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君宴的父亲身上?
“如此狠心的父亲,会生出如何仁慈的儿子?!”镜水师太余气未消,“君家的男人一向薄情寡义。如今君宴怼你浓情蜜意,这只是开始!如今南轩时局动荡,姬槿颜不知去向,君宴他是需要你这个假女王来稳住朝政,也巩固他左国师的地位!一旦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他就会狠狠地将你抛弃,就像君晟当年将那孩子狠狠地抛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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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将门之女,一夜之间家门惨遭屠戮;
再世为人,她誓手刃皇室,宁可倾覆天下!
九爷?谁都不可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
*
“朕要你。”
“民女草包一个,天命犯煞,克母克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无妨,朕不信命。若真有命,朕愿与天一斗!”
一日,她亲手将刀架上他脖——
“不怕我杀了你?”
“怕,”他不眨半下眼睛,“人总要一死。愿朕一死,换你一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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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扭来扭去
“不!这不可能!”白璃后退了一步。镜水师太告诉她的事情,她无法接受。
“君宴绝不会这么干的!”镜水师太的想法太可怕了,她不能和镜水师太走。镜水师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想来是镜水师太恨极了,才会有的这样的想法。
可她不同。她相信自己看到的。君宴的好,君宴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绝对不会?”镜水师太语气冷冷,“你以为你是情场高手?还是你以为自己很了解君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恨通透?你自己回想这一段时间以来君宴和你的相处,何曾有过真心?他告诉过你他家里发生的事了?他告诉过你他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他告诉过你他的娘亲是一个抢别人男人的女人吗?他恐怕,都没告诉过你吧?”
白璃是真心不想去跟着镜水师太的思路走,但镜水师太的话,却每一句都掐在点上,也恰恰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君宴的确从来未曾同她交过心,从未同她说过他心里的想法。
可是他却连鲛人之泪这等事都告诉她了。他和她之间,有时候并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对方。何必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统统告知呢?何况如今的君宴箭在弦上,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触发君宴和他的仇人的战争,并不是你侬我侬的最佳时机。
何况,她也没有同君宴讲过,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一缕魂魄,占据的身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也许是白家的人,同白起是一脉——但拈翠那头没有直接的证据,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而这些,她自然不会和镜水师太说。至于镜水师太和君宴的恩怨,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和君宴的感情。
白璃想着,转身便走。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镜水师太语气愈发冷然,却并没有阻止白璃的离开。
白璃却停住了脚步,头一次不那么混蛋地和镜水师太说话:“若师太执意要让我离开君宴,说这些是没有用的。您和君宴父亲之间的仇恨,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今天救您出来,是看在您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您若要离开,我不会过问,也不会拦着。但若是您下次落难,我也一样会赶过来救您。这一份恩情,我会一直都记着,我也知道还不完。”
镜水师太冷哼,这当中的意味,却只有镜水师太自己明白。
白璃的话却还没完:“镜水庵您是回不去了,我想您可以到仙水医馆躲一躲。君宴想来也不知道您和他父亲之间的恩怨,虽然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您,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想他也会暗中保护您。包括今日我能这么顺利地救您出来,暗中也有他的暗卫在保护。”
“你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镜水师太反感,“你既已选择了他,自然会为他说话!你身在其中,自然会被感情蒙蔽。但,你迟早会明白我说过的话,到时候若是后悔,别怪贫尼未曾提醒过你。至于贫尼的去处,不牢你们费心了。下回遇难,贫尼也不劳烦女王陛下大驾,更不劳烦左大国师来救。这天下之大,贫尼不是没了你们,就活不下去!白璃,你好自为之吧。”
镜水师太说完了话,转身决然离去。
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