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君晏看着白璃眼中的欣喜,眼底的最后一丝冰冷都被融化,“本宫不是曾说过,只要你想要,本宫给得起的,就都是你的。所以如果你想,这整个酒窖的酒,你想什么时候来喝,就什么时候来。”
“真的?”白璃看着君晏那张难得线条柔和下来的脸,有些不敢置信。君晏这只大灰狼,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果然,君晏薄唇轻启,心情颇好地说出了以下的话,让白璃瞬间想将两坛酒给他砸过去:“当然。只要你成了国师夫人,这整个君府都是你的。到时候,还不想喝就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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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楼外,男装的拈翠和锦瑟正和墨采青大眼瞪小眼。
墨采青就着沧海楼附近的灯光,将拈翠和锦瑟饶了一遍,而后嘴角一勾:“哟,拾叶,你来瞧瞧,这是哪儿来的两位俏公子啊,我君府怎么没见过这两位?”
拾叶亦对着两位瞧了瞧,讥笑道;“可不是么姑娘。这两位公子哥儿,奴婢看着,似乎是有些像今儿跟咱们一道回来的拈翠姑娘和她的锦瑟随从呢……难道,这两位公子是他们的兄弟,来寻人的?”
拈翠也是个直脾气,被墨采青这么羞辱,她面色早就冷了下来。只是考虑到此处是左国师府上,所以才没有吭声,连锦瑟要呛回去,也一并被她拉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墨采青见拈翠只当自己是空气,就仿佛自己打出去的拳头都打在棉花上似的,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如果你们不说话,就是擅闯君府。你们可知道擅闯君府是何罪么?”
其实早在昊天府上,她就看拈翠不顺眼了。本以为自己去了昊天府上就能博得大家的眼球,却被这个女人给抢了风头。而且拈翠的琴艺,比起姬槿颜来说分毫不差,就更别说她墨采青能比得上了。
如果当时拈翠被昊仁带走,她定然不会对其产生任何敌意。可是,最后却被姬槿颜带回了君府!
君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她表哥君晏的府邸,也是她墨采青想要一人独占的地方,岂容一个了女人两个女人地往这君府里来!一个姬槿颜就已经够貌美如花惹人讨厌了,现在姬槿颜竟然还又叫了一个帮手,如此,把她墨采青放在何处!
她可没忘记姬槿颜在昊府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要一个琴艺相当的人切磋切磋。姬槿颜这是在当众告诉人,她墨采青的琴艺,还不如一个青楼的小妖精么!
本来这些想法都在她的心里绕了几个弯又沉淀下去,现在看到拈翠这个样子,她心底的火气就瞬间又被都勾了出来!
想到这儿,墨采青便冷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擅闯君府的小贼,给本姑娘抓起来!”要趁君晏表哥从沧海楼里出来,将拈翠毁了!
拈翠和锦瑟哪里知道就在这片刻之间,墨采青已经在心里弯弯道道了几个来回,这才做的决定。
沧海楼附近的岗哨一听墨采青喝命,纷纷赶来将两人押住,动作粗鲁,丝毫不留情:“走!”
“小姐!”锦瑟顿时慌了,手下被岗哨绞得生疼,她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再看拈翠也好不到哪儿去,越是挣扎,那些粗鲁的男人的动作就愈重。
只是拈翠紧紧地咬着牙关,忍住不肯将眼泪逼出来罢了。
拈翠看向带头抓人的岗哨;“你们大胆!本姑娘现在可是女王陛下的客人,你们竟敢这么对我!”
岗哨头子听着拈翠的话,似乎有可疑之处,心里便有了计较,对着墨采青行了礼,道:“采青姑娘,既然这位小少年说他是女王陛下的客人,这事还是等国师过问之后再做决定。”
“客人?”墨采青冷笑,“这位小哥当真说笑得紧。我南轩国女王还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客人。若女王有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作为客人,你让人怎么去想女王陛下?好你个登徒浪子,竟然想要诋毁女王的名义,到时候就算女王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你等!”
“还有你们!”墨采青又转向岗哨头子,“你以为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还管得了这等小事么?难道你忘了君府的铁律,擅闯君府者,一律格杀勿论?!你若是不怕自己小命不保,这就跟本姑娘去见国师大人去!”
“这……”岗哨被墨采青这么两顿话下来,也有些犹豫。
的确,国师大人一向日理万机。他到这君府几年了,连国师的面都还没见到的。君府规矩森严,从上到下都有自己的一套管理规则,谁一旦触碰了这套规则,便有相应的惩罚。
这两个人擅闯君府,按照君府的规则,就该格杀,哪里还有国师过问的道理?如果国师连这等事情都要过问,岂不是更加忙不过来了么?
可岗哨头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切假设都建立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擅闯君府的小贼的基础上,可万一这两个人不是呢?君府是说擅闯君府者格杀勿论,却没让人滥杀无辜。
“还不快带下去!”墨采青看了看沧海楼的方向,再不快点,君晏表哥他们如果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岗哨头子心里也有了计较,转身挥手让人将锦瑟和拈翠带走。左右先不杀就完了,万一杀错了人,这可不是闹玩笑的。毕竟女王的客人,宁真勿假。
“慢着!”
果然,那岗哨慢悠悠地走开没两步,沧海楼那头便传来一人的声音。
只是他抬眼望去,但见沧海楼的几十级台阶往上,灯光下立着一名同他手上的人年纪相仿的少年公子,若不是怀里抱着的两坛酒,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
岗哨一愣,这又是何人?
岗哨愣神之际,但见少年身后又转出两名翩翩公子。其中一人一身海青色的袍子看起来神色清朗仿如夜风,两袖之间仿若盛了四季之风。那丰神俊朗的模样,就算是名男子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而他身侧的另一名男子,一看之下只觉心神一凛!一身墨色的袍子将他颀长的身材勾勒。夜色之中,墨色是最容易被淹没的。可是此人一身墨色,却仿若统领黑夜。
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一眼之下竟然想要下意识去臣服。
难道此人,便是难得一见的国师?
白璃将手里的两坛酒统统塞给了穆言,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岗哨面前,一把便推开一个押著拈翠的;“还不快给我放开放开!你们这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女王陛下的客人你们都敢押着!”
“额这……”岗哨们面面相觑,岗哨头领更是直接看向墨采青:“采青姑娘,这……”这不是采青姑娘让押着的么。可是再看墨采青此刻的眼色,岗哨头子又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只是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前这个推开他们的小少年又是谁?沧海楼里出来的两个男人又是谁?
说话间穆言和君晏都到了跟前。
那岗哨看着君晏腰上常年挂着的紫玉,腿脚一软赶紧带着手下下跪;“参见国师!”这下子可糟糕了,在这府里当差的哪一个不想哪天亲眼看见国师一回。
可就算期待,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撞见国师啊……
“起来吧……”君晏凉凉地扫一眼将锦瑟和拈翠拉在身后的白璃,不咸不淡道。
“今日之事,是属下失察,属下并不知道这几个人原来是女王陛下的客人,所以冒犯了,还请国师……”
“起来吧,今日之事,若是透出去半个字,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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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槿苑里,白璃和君晏大眼瞪小眼。彼时拈翠已经被安排在流槿苑的偏殿睡下,穆言也被君晏以夜深为由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