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拈翠瞎说,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到了晚上白璃就已经将事情摆平,将她的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什么未卜先知,”白璃招招手,本来在窗边溜达的她的信鸽小雪便扑棱扑棱翅膀过了来,“是这个家伙给我叼来的,你以为我真是神仙么?”
拈翠看着乖巧的小雪在白璃的掌心里眯着眼舒服地“咕咕”两声,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的是萃华楼对面的那家听风阁么,”白璃一边逗着小雪,一边道,“其实不瞒你说,那家我本来早就看上了,给你准备的后路。如果你家那位一直不来,难道你就一直在萃华楼待下去不成?干嘛非得自己身陷囹圄?做老板不好么?何况赛妈妈那么对你,往后,你尽可以鱼肉你的手下去抢她的生意了,还不哭死她么……”
“你有这么好心?”拈翠将那钥匙抓在手心里紧紧地,心里没来由一暖,原来白璃早就给她想好了退路,怪不得前阵子听闻对面的听风阁做不下去,她还以为是赛妈妈使了手段,却不想背后竟然是白璃在捣鬼。
“你就不判那些人把我给吃了?”然拈翠嘴里说的,可不是心里想的这么回事,“听风阁的那些人,哪些个是吃素的?她们若不肯听我的,如何?”
“谁敢不听你的?生意场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永远的敌人,从前诋毁你,不过是因为你在对面的萃华楼,抢了她们的客人,让她们都没饭吃。现在你成了她们的老板,你的旧客难道不往你这里来么?只是听风阁这三个字,你若喜欢便留着,你若不喜欢,就换了吧,这个都随意……”白璃仍旧逗着小雪,一家听风阁,就这么说给就给了,眼睛都不眨半下。
拈翠看了白璃一会儿:“有时候我真庆幸我是你的朋友……”
“诶别……”白璃这才抬眼看向拈翠,“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这种话可多说不得。说得好像哪天我会抛弃你似的。你以为我当真是为你好?我还不是想让你帮着我留神着点这锦樊的动向?你从前在萃华楼我就觉得你做事情束手束脚的了。今后你可留神着点我的消息,我可会随时使唤你的……”
“嗤……嘴硬……”拈翠白了白璃一眼,“你要使唤我还不简单么?这两年你使唤的我还少么?真搞不明白,到底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儿,”拈翠收了玩笑的神情看向白璃,“今日我坐墨采青的车子回来,她们以为我睡了的时候,其实我听到她们说了些话……”
“她们能有什么好话说?”白璃用脚趾头就能想到那个喜欢讽刺人的墨采青能说出什么话来,遂面色一冷。她生平最不喜隐藏自己的喜好,墨采青这种只会在背后耍嘴皮子的女人,她很不喜。
“不是……”拈翠自然知道白璃的性子,只是她颇有些神秘地道,“我听到的不是这些闲话,我听到那个拾叶在问墨采青去不去什么地方的,什么地方我是没听见,可是这个约了的人我却觉得很是疑惑。”
“谁?”白璃虽不甚喜欢听这些闲话,也不关注墨采青,可是拈翠不会无缘无故捡些没用的东西做神秘来说。
“听拾叶叫他二少爷……”
“二少爷?”白璃秀眉一皱。墨采青的身世后来她查过了,是当年墨家大老爷墨彧之女,她的姑姑便是嫁给君晟生了君晏的墨梓兰。
只是墨彧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没听说还有个什么二少爷。
但,如果这个二少爷不是墨采青直系血亲,那便是旁系。而在墨家,墨采青排行老三,在她前面的是——
白璃不可置信地看向拈翠:“墨胤?”
拈翠点点头。
“可墨胤找墨采青干什么?墨家不是已经四分五裂了么?否则君晏也不会让墨采青住在君家这么些年……”白璃心里不是没有个怀疑呼之欲出,可这种事情,若是不发生还好,若是发生了,君晏要如何自处?
“反正不论如何,你往后要小心墨采青才是。倒不是她有多厉害,可她如果搭上墨胤这条线,恐怕以后就不好对付了。”拈翠担心的是这个。
白璃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看来一场更大的阴谋,又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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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偷酒?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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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祥酒楼的生意,向来都是天下酒楼当中闻名的好。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十二个时辰都不打烊,既可以打尖儿,也可以住店。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这家酒楼的选址,从来都在闹市最繁华之地,且在十字街口的不远处,往来之客都可以看见这酒家,闻到这酒菜的香味儿。
按理说这年关将近,自然贵祥酒楼的生意会淡些——回家吃饭的人多。可事实却相反,越近年关,到贵祥酒楼预定酒菜饭桌的人不减反增——多年不见的好友,终于见上一回,能不吃顿好的?
吴缭陪着墨胤又将这来来往往的街景看了一阵,额头上的汗滴越发密集。这墨采青,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就在吴缭心里火燎的时候,街角处慢悠悠地行来一辆精致的青帘马车。马车行过,轻风抽泣那朦胧的青帘,隐隐约约似乎能看见马车中人的倩影。
“叮铃铃——叮铃铃——”
那是青帘马车上所挂的铃铛发出的声响。
墨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是个肤浅的女人,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墨家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这么招摇地过来,难道要告诉所有人我墨家承认这个女人了么……”
吴缭对墨胤的话表示沉默。
不多时青帘马车果然在贵祥酒楼前停下,拾叶掀开青色的帘子,果然看见一身青色长裙的墨采青从上头下来,乳白色的狐皮斗篷将她修长的身材包裹。头上梳着百合髻,三两颗珍珠簪着,三两朵茉莉花儿发卡,平添了几分俏丽。
墨采青上了楼,便有小二上来引路,不多时来到墨胤的雅间。雅间里墨胤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墨家三小姐,架子很大么。”墨胤面色冷然,看都懒得看一眼墨采青。
墨采青才进门,拾叶正帮她脱下斗篷,被墨胤这么一呛。墨采青也面色一冷,唇角一勾,将拾叶要脱她斗篷的手摁住:“既然右大国师不欢迎咱们,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的好。免得,还要受人的气。”
说着,墨采青便要出门。
墨胤倒是没有半点要留的意思,但吴缭却急得不行。他赶紧挡住墨采青的去路:“三小姐,国师大人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莫要生气。既然来都来了,一家人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再好不过了……”
“一家人?”墨采青瞥了吴缭一眼,“吴大人莫要搞错了,谁同谁是一家人。我墨采青的家人可都死光了!如果右国师请本姑娘只是来聊天的,那么本姑娘恕不奉陪!”
墨采青的脸色也已经黑得像锅底。如果不是当日看见那封信上的墨家印信貔貅,她才不会前来。来了,还要受人的气!
“三小姐三小姐息怒……”吴缭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子冒得更厉害了。这两位到底都在搞什么名堂……
然这嘀咕可不能表现在面上,吴缭只好又点头又哈腰:“是小的说错了,国师约三小姐出来,是有事要商量,不是单纯地聊天而已。三小姐百忙之中既然抽空来了,不妨看看国师大人又何事请三小姐来……”
墨采青这才面色缓了一缓:“既然如此,本姑娘便听听看,右国师究竟有何大事要请本姑娘前来。”
“既然咱们俩互相看不顺眼,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本宫今日找你前来,便是想帮扫除一个情路上的障碍。如果你愿意合作,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你不愿意,就当今日没来。”
墨胤的态度,让墨采青心情很不好。可是想到有可能借助墨胤的手除掉一个人,她还是耐着性子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