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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深和圆禄站在边上,见他先是急切得不行,如今却又迟迟不落笔,不知其因,两人刚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又见男人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放,一双手肘揆在龙案上,双手撑面,似是累极,又似是痛极。
  管深看得也是眸色一痛,心中暗自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见男人双手掩面撑在那里,一直一动未动,似是睡着了,圆禄转身准备去取个风披过来给他搭身上,男人却忽然动了,将双手自脸上移开,然后伸手。
  圆禄还以为他是拿奏折,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帮他,却发现他拿的是放在奏折旁边的画轴。
  就是大典时四名画家作的那个。
  卞惊寒随手拿了一卷,展开。
  是他跟弦音的正面像,这张应该是坐于神坛后方的画师画的,因为画的是他们二人携手拾阶而上、又窃窃私语时的样子。
  他唇角轻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她风情万种、娇羞满面,亦是藏匿不住的喜悦。
  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沉痛,他缓缓将画轴卷起。
  换了一副拿过来。
  再缓缓展开。
  是弦音的背影像,也是他提笔写了“大楚第一妃聂弦音”的那副。
  画下方画师已经印上了自己的印鉴。
  的确不愧是名画师,一个背影而已,也能让人觉得鲜活得似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长指抚上那大红背影,指腹轻轻摩挲。
  明明是光滑的宣纸,他却像是能摸到喜袍衣料的纹路。
  聂弦音,你还好吗?是不是也吓坏了?是不是也在那边寻找回来的方法?
  他想象着她的样子,想象着她发现自己突然穿回去时的样子。
  一定跟他一样震惊、一样慌错吧?
  震惊慌错时的样子......
  他蓦地想起,在大典上时,她也如此这般过,小脸发白、震惊、慌错、难以置信。
  当时,他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紧张,他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准备大典结束再问,却不曾想老天再也不给他问的机会。
  她如此大的反应会跟穿回去有关吗?
  肯定有关,因为接下来就是喝合卺酒,接着她就不见了。
  他闭眼,抬手捏了捏隐痛的眉心,努力去想她如此大反应之前都发生了何事。
  睁开眼,他垂目看向面前的画。
  是跟这幅画有关吗?
  双手一撑桌面,他蓦地起身,“管深,备马。”
  管深一怔,为他突如其来的举措,也为他吩咐的是备马,而不是备马车。
  “皇上要去哪里?”
  “回三王府一趟。”
  管深颔首领命。
  虽不知道这个男人突然要回三王府做什么,但看他如此急切,要骑马,而不是乘马车,也大概能猜到定然是跟聂弦音有关。
  **
  快马加鞭回了三王府,卞惊寒直奔云随院的厢房。
  然后就是翻箱倒柜地找寻。
  他记得当日在致远院,聂弦音画的那副画他是随手拢进袖中的,只是后来回房他也是随手一放,不知放在了哪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丢掉。
  因为当时并不知是聂弦音所画,只觉得此画上的内容敏感且此画来得蹊跷,恐是有心人为之,所以,他不可能瞎丢,而且,为了寻有心人,他也不可能毁掉,只可能放在了哪里。
  几乎将内室里的所有箱箱柜柜,以及橱子都翻了个遍,才终于在一个放杂物的橱子里面找到了这幅画。
  迫不及待展开,画上火红的身影入眼,他瞳孔一敛。
  虽然他有印象,此画跟画师大典上所画的聂弦音的那张背影画很像,却也没有想到,竟然像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如果说凤冠霞帔每个女子大婚时都会穿,身形接近也寻常,那两人的站姿一样、左右手放的位置一样、气质一样,就连头微微偏的角度都一样,就太不寻常了。
  如果真要说两幅画的区别,他觉得只有画功,两幅画的作画者画功不同,一副精美、栩栩如生,一副略显粗糙罢了。
  当然,还有画边上的字不同。
  2 第762章 也有可能是永死(2更)
  凌波宫
  太上皇看着桌面上展开的两幅字画,甚是震惊。
  真是相差无几。
  相像程度就像是一张临摹的另一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