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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让她惊错的是,李襄韵竟然是他的人。
  李襄韵是拥寒门门主,那就说明,拥寒门真正的主人是他!
  还有,什么叫就算卞惊寒不反,他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她很想将这些告诉卞惊寒,很想偷偷传递个消息给他。
  虽然皇帝说故意赐她斩首之刑,是将计就计,揪出真正杀死顺六子的凶手,但是,她知道,皇帝的目的不仅仅这一个。
  皇帝是想一箭双雕,不仅将计就计,还以此来试探卞惊寒的忠心,看他会不会为了救她而做大逆不道之事。
  又加上窥得卞惊卓如此可怕的心里,她更是心焦如焚。
  卞惊寒真是四面楚歌,处境太危险了。
  但是,她没有机会,没有任何传递消息的机会。
  全程都在皇帝的视线之下,除了在龙椅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密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虽不能将消息传给卞惊寒,但是,她可以一五一十将从卞惊卓眼里看到的,告诉皇帝。
  至少,后面若真出了什么事,皇帝至少知道李襄韵真正的主人是谁,拥寒门真正的主人是谁。
  是他卞惊卓,而不是卞惊寒。
  饶是如此,她还是很怕卞惊寒为了她做出冲动之事,毕竟他韬光养晦多年,也有自己储备的力量。
  她一直提心吊胆。
  好在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也是,精明如他,或许早已参透其中,不然不会一直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场中众人一个一个还在那份震惊中回不过神。
  震惊太子卞惊卓是黑风,是事件的始作俑者,也震惊弦音会被皇帝藏于龙椅之后听政。
  有一人冷汗涔涔。
  那就是大太监如清。
  他常侍帝王身侧,长伴帝王左右,他竟然都不知道聂弦音还活着,明明皇帝已经毒死了她,明明她在他眼皮底下落的气,谁知到头来这一切竟只是假象。
  这让他不由地觉得,皇帝对他可能并不信任。
  不然,为何没有告诉他这些,不仅没有,他想想天牢里这丫头“中毒身亡”后,皇帝甚至破天荒地跟他说了许多其他。
  说自己为何要这样毒死这丫头啊,如何处置这丫头的尸体啊,等等等等,讲得很详尽。
  会跟他一个奴才讲这些,这并不是这个男人的作风。
  现在想想,是故意的吧?
  故意试探他的忠心?
  看他会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好在,他忠心可鉴。
  皇帝或许也打消了对他的怀疑,才会将刚刚下给禁卫统领,让其去太子府寻面具的圣旨,放心地交给了他。
  虽然皇帝起初对他的不信任,他表示理解,毕竟他接替单德子的大太监一职不久,而且,他去寻月禾,月禾就落湖死了,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方,大概是见太子卞惊卓半响不出声,既不替自己求情,也不替自己狡辩,一副认定事实、无话可说之态,皇帝开了口:“老五,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疑惑的,刚刚李襄韵也问了,卞惊卓没有回。
  弦音也一直不明白这点。
  她便也循着众人的视线一起,看向卞惊卓。
  卞惊卓垂眸弯唇:“为何?儿臣为何这样做,父皇难道不知道吗?”
  “朕应该知道吗?”皇帝当即反问,“朕只知道,朕对你不薄,你的母后和你的弟弟出了那样的事,朕也没有因此迁怒于你,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你还要怎样?”
  卞惊卓闻言,嘴角的笑意不减,反而更加放大了几分。
  “是吗?父皇对儿臣真的不薄吗?”他笑问向皇帝,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皇帝面色沉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语气跟脸色一样沉。
  “父皇没有废掉儿臣的太子之位,到底是父皇对儿臣不薄,没有因母后的事迁怒儿臣,还是因为废立的日子还未到,还未到建隆十六年?”
  皇帝面色明显一滞,深邃的眼底掠过难以置信。
  卞惊寒瞳孔微微一敛,眼底同样划过一丝讶然,不过,瞬间就被他敛去,恢复如常。
  全场众人自是震惊又莫名。
  什么日子未到?什么未到建隆十六年?
  难道当今皇帝说过建隆十六年废立太子之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