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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惊寒垂眸笑了。
  远远地见一个下人进到院子里来,弦音连忙开口道:“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没有,小的系不系可以告退鸟?”
  她调皮地用了“小的”“系不系”和“鸟”,然后,还双手放于一侧的腰间,像模像样地对着他盈盈施了个礼。
  卞惊寒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黑眸凝着她:“去吧。”
  “得令!”弦音又猛地对他躬身一鞠,动作快,幅度大,吓了卞惊寒一跳。
  然后哒哒哒跑开。
  卞惊寒:“......”
  **
  弦音回自己厢房收拾了一番,佩丫就来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弦音看了看她眼睛,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这是跟她道歉来了。
  “那日......那日你跳出来表演,然后说自己想要去太子府,我......大家都很生你的气,我.....我当时也很生气,所以,大家说你的时候,我......我没有帮你,对不起,你不会.....你不会怪我吧?”
  这丫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没事,换我是你,我也会生气。”
  弦音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放心上。
  佩丫咬咬唇,看着她,略带试探地开口:“我觉得,你想去太子府,是不是为了王爷?比如.....比如,跟她们说的一样,去太子府当王爷的眼线?”
  弦音汗。
  这话要是传到卞惊卓耳里,那还了得?
  虽然,她的确也存了这样一份心。
  “没有,我其实......”
  想个什么理由呢?弦音挠了挠头,这日后还得在三王府呆,还得跟佩丫,以及其他下人搞好关系不是,不能让大家真的觉得她是只白眼狼。
  “我其实是因为自己的夜游症......以前很少发的,到了三王府却是发了几次,我就想着,是不是三王府风水对我不好,挪个地儿,换个环境,或许就不会夜游了,你不知道,这个病......这个病真的真的很困扰我,我......”
  说到最后,弦音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佩丫怜惜地拉了她的手。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种罕症......”
  弦音吸吸鼻子:“没事,神医不是送药来了吗?有了药,我就不担心了,以后还在三王府,还跟你们一起。”
  “嗯嗯。”佩丫开心地点头。
  **
  果然,佩丫是代表大家来试探她,来找她问个明白的。
  当然,她知道,以佩丫跟她的关系,就算大家没让来问,佩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她的“苦衷”,也会第一时间将这些“真相”和“苦衷”告诉大家,来洗清她的“冤屈”。
  府里的众人又对她恢复了当初的好,不,应该说,比以前对她更好。
  毕竟她是病患,这里面多少带了同情的成分在。
  管深亦是。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管深不仅仅因为听到了这些,更因为他看到了她进明宫后,他家主子的种种作为。
  除了那个吕言意,他还没见他家主子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既然这般在意,定然不会坏到哪里去,这就是他心里的想法,也是他坚信的。
  以前,他也对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有过极深极深的偏见,结果人家为了他家主子甘愿自己中裂迟,这份果敢和牺牲,又岂是一般女子所能及?
  经过那件事后,他就决定,相信他家主子的眼光,任何时候。
  **
  夜,深沉。
  榻上卞惊寒亦是睡得安稳,不过,他一向警觉性强,所以,当门口一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暗自提了掌风于手,他按兵不动。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试图推开门,然,他在里面拴了门栓,对方自是推不开。
  他忽的想起什么眸光一敛,翻身坐起,扬袖将那道掌风甩出,拉开了门栓。
  门外的人自是猝不及防,随着自己推门的力道,门开,自己也扑踉着进了屋,还扑踉了好几步。
  月光随着洞开的大门一同流泻进来,小小的身影入眼,卞惊寒眼波一动,果然是她。
  连忙飞身而起,将差点扑踉在地的小身影接住。
  弦音正以为自己要栽扑在地,没想到栽到了一堵人墙身上,虽然屋里黑得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熟悉的温暖贴上,她当即就知道了是他。
  “王......王爷怎么知道是我?”惊魂未定,她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开口。
  卞惊寒又扬袖挥关了门。
  没了门口进来的月光,屋里更黑了,黑暗中,卞惊寒牵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到桌边,捻亮了桌上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