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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脸上的红斑已然消净,想必身上的毒已解,她是不是可以回房了?
  卞惊寒俊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扶额:“就是头还有些痛,你坐过来一点,让本王靠一靠。”
  头痛?
  弦音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长臂一揽,将她扣向自己,然后将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
  弦音瞬时就僵硬了身子,一颗心颤得厉害。
  她现在是聂弦音,不是吕言意,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
  “咳咳,”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要不,王爷就躺下去吧。”
  “没事,只是药力还未散尽,靠一会会儿就好......”
  **
  这边厢房。
  厉竹走到距秦羌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朝他伸出手。
  “不是要让我治吗?手腕给我。”
  秦羌瞥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丝不相信和不确定。
  缓缓将手臂递了过去。
  厉竹面无表情,捻起他的华袍广袖准备撩起一截,却是被秦羌蓦地手臂一晃避开:“就隔着衣服探,本宫怕脏。”
  厉竹眼睫颤了颤,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她脏,她直接探在他的手腕上,会脏了他。
  呼吸微微紧了几分,面上却依旧丝毫无反应,一句话未说,她依言将指尖落在他广袖的滑凉衣料上。
  凝神静探。
  秦羌幽深的视线盘旋在她的脸上。
  她只当没看见。
  两厢沉默,一屋静谧。
  许久,她将手拿下来。
  “厉某医术浅薄,未能探出殿下是何病恙,见谅!”
  秦羌轻嗤:“你不是神医吗?”
  “神医是人,不是神。”
  若有心为难,她又如何探得出来?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有心而来。
  他没有她的那个风寒药,弦音又没有真的出水痘,没有传染源,他也不可能就那么凑巧出水痘,如今脉搏什么毛病都探不出,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呈水痘之状?他也擅医擅毒,做到这点并不难。
  当然,若细细诊断,或许能查出来,但是,对他,她没有那个耐心细细诊断。
  “探不出来你就准备算了吗?”
  “不然呢?”厉竹反问。
  “你不是最爱挑战疑难杂症吗?当年为给父皇治病,你不是还献出自己爬上了龙榻吗?怎么?就因为本宫不是天子,所以,你就准备置之不理?”
  秦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血红爬上眼。
  厉竹转眸看向他。
  纵是戴着人皮面具,小脸亦是苍白得如同被大石碾过。
  当年的事谁都有资格说她,唯独他,唯独他没有资格!
  “置之不理又怎样?殿下难道没有听说吗?见死不救才是我的做派。”
  冷冷说完,她径直走到门口,将原本就没关上的房门拉得洞开:“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秦羌的脸色一寸一寸冷,又一寸一寸变成铁青。
  当年的那件事原本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一想就痛,一碰就鲜血淋漓,如今她又这般态度,他心里的怒与火更是不打一处自来。
  他凝着她,胸口起伏,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开口:“你什么态度?”
  厉竹不理他,看也未看他,站在那里未动,一副逐客之姿。
  秦羌便彻底怒了,扬手劈出一道掌风,“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下一瞬,又凝了内力将厉竹一卷,直接将人卷到了自己面前。
  大手掐上厉竹的颈脖,秦羌呼吸粗重,字字如霜,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见死不救才是你的做派?那你千里迢迢从午国跑来大楚是做什么的?难道不是救人吗?难道不是为了卞惊寒来救人吗?厉竹,你怎么这么贱呢?先是父皇,后是秦义,现在又转移目标了,变卞惊寒了,你是不是离开男人就不能活了?啊?是不是没有男人你就会死啊?”
  厉竹被他掐得差点闭气,脸涨得通红,在他的手下摇摇欲坠。
  她双眼充血地看着他。
  见秦羌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眸光一敛,自袖中掏出一包毒粉,猛地就朝他扔过去。
  却是被秦羌眼快地头一偏避开。
  毒粉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弥漫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