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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音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弦音朝他弯唇笑了笑,卞惊寒心神一晃,微微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冷了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开口问,皇帝已出了声:“老三留下,其余人都退了。”
  众人一怔,特别是卞惊寒和李襄韵。
  只不过,卞惊寒怔的是,这个丫头到底跟他父皇说什么,怎么一出来就将大家屏退了,
  独留了他?
  而李襄韵意外的是,不是将卞惊寒召来,先确认她所言是否属实,然后赐婚的吗?怎么人一来,就让大家都退下了?至少她应该当面吧?
  皇帝发话,自是没人敢不从,包括宫人在内的众人都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弦音亦是。
  退出去的时候经过卞惊寒的身边,她忽的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好在卞惊寒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就是趁这个一倒一扶的间隙,她快速对着卞惊寒无声地唇语了两字。
  卞惊寒一怔,她站稳躬身,退了出去。
  李襄韵又不甘心地等了一会儿,见皇帝看都未看她这边一眼,就像是全然忘了自己曾经跟她说过什么一样,而且大家都出去了,除了点名留下的卞惊寒,就只有她了,她咬了咬唇,只得也磨磨蹭蹭地退了出去。
  殿中最后就只剩下了皇帝和卞惊寒父子二人。
  皇帝走回到龙案边坐了下来。
  卞惊寒看了看他,撩了袍角跪下。
  心里有些没底,便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不知那丫头到底跟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他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皇帝凤眸深深,睥睨了他片刻,先出了声:“朕没想到你如此有心,此次委屈你了。”
  卞惊寒怔了怔。
  对兜头兜脑的这么一句,他其实是懵的,一头雾水,只是,他未让自己表现出来,旋即,他又觉得,反正那丫头跟这个男人说什么,是背着他说的,他完全可以听不懂的,故,当即做出了反应,一脸疑惑地看向皇帝。
  皇帝见他没明白,再度开口:“那丫头都跟朕说了,你此次去找那个什么神医的真正目的。”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其实还是懵。
  不过,结合皇帝上下两句话,以及他的语气和脸色,他大概能猜出那丫头跟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她肯定说他找神医是为了他,又想起那丫头方才假意摔跤,趁他相扶的时候跟他唇语的那两字,他更是肯定了这点。
  她跟他说的是,求药。
  所以,他去找厉神医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帮这个男人求药?
  然而,求什么药呢?
  虽然这个男人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可身体一向硬朗得很,他也未曾听说过他有何大病。太医院里良医不少,一些头痛发热、伤寒小症,又何须专门去寻厉神医?
  其实,他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他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患有何难疾,那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看这个男人的样子,那丫头并未说错。
  略一思忖,他回了句很安全的话:“没想到她如此多舌!”
  语带责怪,正符合他刻意隐瞒,却又被别人给说出来的情况。
  “朕还以为这世上除了你过世的母妃,再无人知道朕患有这隐疾呢,是你母妃告诉你的吧?”
  隐疾?
  卞惊寒微微抿了唇,有些些意外。
  他母妃还真没告诉他这些。
  什么隐疾?
  沉吟了一瞬,他低了头,“嗯”了一声,并未多说。
  见他如此,皇帝低低一叹:“朕知道,关于你母妃的死,你还在怪朕吧?”
  “儿臣不敢。”卞惊寒眉目低垂。
  “是不敢还是不怪?”皇帝又问。
  卞惊寒便抿了唇,没做声。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外殿里静谧得厉害。
  两厢静默了好一会儿,皇帝也没再执着于这个问题,朝他一扬衣袖:“退下吧。”
  卞惊寒一愣,有些意外。
  这就让他走了?
  对着他略一颔首,从地上起身,再次对着他一鞠,才缓步退了出去。
  在他快到门口的时候,皇帝又骤然出了声:“药是在朕寿辰之前能拿到是吗?”
  卞惊寒怔了怔,虽连治什么的药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神医有没有这种药,却也不得不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