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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清瘦的身影穿梭其中,身影黑衣黑裤、外披黑色披风,巨大的风帽几乎将大半个脸遮住,月光下只能看到尖细的下巴,以及一抹朱唇如丹。
  身影一直来到竹林深处的一处茅庐外,推开篱笆院门,拾步进去。
  茅庐内,烛火如豆,一袭青衣的男人凭窗而立。
  黑衣清瘦身影回头警惕地看了看身后左右,确定安全之后才进了茅庐,反手关了茅庐的门,这才将头上的风帽取下。
  女子清丽的五官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中,赫然是李襄韵。
  见站在窗边的男人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李襄韵唤他:“黑风。”
  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的青铜面具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映上庐中烛火,青铜面上泛着凛凛冷光,而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比面具上的冷光还冷,就像是淬了冰。
  男人看了看李襄韵,抬起手,朝她比划了几个动作。
  是哑语。
  李襄韵懂的。
  是说,看她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低低一叹,李襄韵走到庐中的竹椅上坐下,“我原本是气不过卞惊寒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更气不过那个女人曾经那样让我颜面扫地,才故意让人将消息传给当今皇上的,我是想借皇上的手除掉那个女人,谁知道,皇上借题发挥,利用此事对卞惊寒逼婚,听说,对方是午国的七公主,那.....那我岂不是什么好都没捞到,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黑风又开始双手比划起来。
  【联姻之事不是还没提吗?目前只是卞惊寒在禁足吧?】
  李襄韵瞥了他一眼,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是,现在是还没提,但是,皇上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黑风摇头,继续比划。
  【我觉得皇帝不会联姻的,要逼婚,也一定是将别的女子指给卞惊寒。】
  李襄韵一怔:“为何?”
  【因为老皇帝向来只会削弱各个儿子的实力,从不会主动去增强他们的实力,所以,只可能嫁女儿给他国联姻,不可能让儿子娶他国公主进来。】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将别的女子指给卞惊寒,我也是为人作嫁啊。”
  李襄韵满脸满眼的不甘心。
  在这个一心为自己的男人面前,她从不掩饰。
  黑风弯了弯唇角,指指她,再度比划。
  【你为何要为他人作嫁?你完全可以先为自己作嫁啊。】
  为自己作嫁?
  李襄韵一怔。
  先?
  眸光一亮,她猛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难道是......趁皇上还未指婚之前,我先下手为强,去承认卞惊寒为的那个女人是我?”
  黑风点点头。
  李襄韵思忖。
  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如今不知人在哪里,卞惊寒为了保护她,又刻意隐瞒、矢口否认,若卞惊寒不想让皇帝找到那个女人,皇帝就一定很难找到。
  所以,她说她就是那个女人,应该不会穿帮。
  如此一来,皇帝指婚给卞惊寒的对象,有可能就是她!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她也等于帮了卞惊寒,帮他解了当前困境,他定然会感激于她。
  对,就这么办,果断如此!
  有些激动地自竹椅上起身:“黑风,你真是我的贵人,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真的,若不是有你,我也坐不上拥寒门门主之位,这些年多亏你了。”
  **
  卞惊澜将弦音送回三王府,已是亥时。
  跟卞惊澜道别后,弦音回房简单地盥洗了一下,就上了榻。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卞惊寒这件事,各种胡思乱想,各种担心,各种辗转反侧。
  一直到天都亮了,她还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她深深地觉得,卞惊寒在三思殿罚跪的这三日,她可能每夜都是这种状况。
  早膳她也只是胡乱扒了两口,一点胃口都没有。
  喂完姐姐,她就准备出门去买点安神香,希望夜里能给自己的睡眠带来一些帮助。
  出府的时候,正碰上李襄韵也出门。
  这是自那日午国天旺赌馆一别后,第一次见到她。
  弦音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好了。
  极为少见的盛装盛容,显然刻意装扮过,想来是去办什么正事。
  反正不是吕言意,弦音特别大方地跟她打招呼:“李姑娘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