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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按照王爷吩咐,将彩珠放了。”
  “嗯。”卞惊寒将长剑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又问:“佩丫是不是继续按照惯例杖毙?”
  卞惊寒又淡“嗯”了声,举步往院中石桌的方向走。
  如寻常一样,石桌上婢女已备好一铜盆清水和干净的帕子。
  管深将长剑入鞘,快步跟上去。
  卞惊寒优雅地抖了抖衣袖,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放进铜盆的水中,净手。
  拿出,微微甩了甩水,管深连忙拿起边上放置的帕子递给他。
  接过,揩了揩手,卞惊寒挑起眼梢瞥向管深:“还有事?”
  “奴才有一事不明。”
  将帕子置于原处,“说。”
  “奴才知道,王爷对彩珠平日的所作所为心里清楚得很,之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她是皇上钦赐的人。奴才觉得,其实这次是个机会,她等于自己亲口承认了,若我们按照府规除掉她,皇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还不是时候。”卞惊寒放下衣袖,不徐不疾道,“你不是说,她进本王的内室是想找个什么东西吗?本王就想等着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再者,今日他跟云妃的事已然让他父皇心中不痛快,虽然被太医宣布已经落气的云妃最终被抢救了回来,捡回一条命,但,他们父子的嫌隙已生成。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除去他钦赐的婢女。
  搞明白了心中疑问,管深躬了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
  “其实,奴才还有一件事不明,就是那个带猴进府的小女孩,她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明明才刚刚进府,可说得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切一般,难道真的是她梦见了这些?”
  卞惊寒没有做声,微微眯了眯凤眸。
  其实,他也想知道那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梦见预知这些,他是绝对不信。
  可除此,又能有什么途径?
  “她说她姓聂,名弦音,你去查一下她的底细。”
  眼前又浮现出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他眸光一敛,“顺便查查看,佩丫是不是她的亲人?”
  死了亲人才会哭得这个样子吧?
  当然,也可能她本就是个爱哭鬼。
  “是!奴才这就去。”管深领命。
  虽然他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实在没有调查底细的必要,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毕竟,前有当今帝王钦赐的婢女彩珠,后有当朝太子让随这个男人奶娘一起入府的婢女琳琅,指不定这个小丫头也是哪个王爷秘密安插进来的,年纪小,才不容易被怀疑。
  “等等。”管深刚走到门口,卞惊寒又将他唤住。
  管深停住脚步,回头。
  “暂时留佩丫一命。”男人道。
  管深怔了怔,很意外。
  擅入这个男人内室者死,是府中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的规定。
  以前的擅入者都死了,这次自是也不能例外。
  虽然佩丫背了锅,但是,毕竟要给府中众人一个交代,这个男人在这方面也从未心慈手软过,从未。
  这次怎么......
  “先留着以防你调查的时候用得着。”淡声道了这么一句,男人墨袍轻荡,往厢房走去。
  正文 第022章 是不是神经病
  “都是因为你,是你将我害成这样,是你让我恶名昭彰,是你让我成为了历史的罪人,是你让我遗臭万年、被后人唾骂,我要讨回公道,我要找你讨回公道———”
  女人凄厉恶狠的声音在耳边、在天地间盘旋回荡,充斥和扭搅着每个细胞和每根神经,弦音痛吟出声,陡然惊醒。
  翻身坐起,喘息。
  又做梦了。
  又做这个穿越前每晚每晚纠缠她的梦了。
  穿越后,这还是第一次梦到。
  浑身湿哒哒,弦音皱眉,自己竟汗透衣衫。
  可,当床榻边上一个手端铜盆、满脸阴笑的女人入眼,她瞳孔一敛,这才惊觉过来发生了什么。
  垂眸,看向自己和床上。
  靠!
  原来,自己浑身湿透,不是汗湿,而是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泼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