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问题还是到了亟待解决的时候了。
尤其是她之后还要拿出玻璃等等制品。
谢婉凝想了想，瞥了一眼旁边憨憨舔手指的秦嘉志。
秦嘉志立刻坐直了身体，准备背锅。
来吧，不就是锅吗？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给吃的，放马让他背吧！
“爹娘，其实是这样的，我掉到海里的那次幸运碰到了海神娘娘。”
“什么？”
四人齐齐惊呼，除了秦嘉志是因为这次没让他背锅而失落，其他三人皆是一派震惊：
“海神娘娘？”
“女儿你居然见到了海神娘娘？”
看着谢爹谢母虽吃惊，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反应，谢婉凝眨眨眼，说起瞎话来更是不带喘气儿：
“是呀是呀，多亏了海神娘娘，女儿才能保住这条命，而且这些本事也都是海神娘娘梦里教我的。”
“原来如此，那女儿你可得好好感谢海神娘娘！”
“娘这就做个泥塑放在咱们屋头，不，院子里祭拜。”
多亏这个世界封建迷信搞得好，这么一通瞎扯，居然没人不信。
不过也是，就连当今皇帝都能被道士忽悠的整日沉迷丹药，普通百姓会信这些就更自然了。
“有海神娘娘保佑，阿姐的紫菜一定能赚大钱啦！”
小小此时悄悄拿起一个盘子舔了舔上面的海苔碎，香的眉开眼笑：“那姐姐，咱们现在就去卖海苔！”
“不。”
谢婉凝勾唇，一把轻轻拍掉小小那舔盘子的吃货爪子：
“这几天咱们都不卖。”
“什么？”秦嘉志瞪大了眼睛：
“不卖紫菜了，那我们卖什么？”
“什么都不卖。等愿者自动上钩。”
“啊？”
…
周掌柜今早喝了一碗昨日紫菜饼做的紫菜汤，味道和昨天的一模一样，质量好没的说。
周掌柜喝得十分满意，于是吃过早饭便打算去码头和谢婉凝再订一些货，最好能商量着长期供应。
然而今日到了码头，却没见着谢婉凝，他正心中奇怪打算打问一番，就忽然听着有人叫卖：
“卖紫菜了，五文一斤，五文！”
周掌柜立刻寻着声音找到人，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壮汉，有些疑惑：
“你这紫菜真的五文钱一斤？保质保量？”
“哎哟，我这紫菜都是昨天刚采的，今早刚晒的新鲜着呢，客官您不相信自己拿秤称，绝对没问题。”
周掌柜抓了一把紫菜在手里看了又看。
虽不是像谢婉凝一个个都压成了精致的紫菜饼，然而这直接晒成的紫菜看起来也差不多，除了价格便宜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价格越低，周昌反而谨慎了些，没开口。
牛二见周昌犹豫，立马说：
“我看这位大掌柜的，您是不是昨日在谢家丫头那里买了高价黑心货啊？”
“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掌柜的您有所不知，我和她是同村的，这丫头啊心眼坏着呢！
她从我们村子婶子那白收了几十斤的紫菜卖了高价还不给人钱，现在在我们村子里名声都臭了。
她肯定是骗您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们这紫菜便宜卖高价了吧？
我这五文钱一斤才是实在价，就赚个劳力钱。您看我这是老实渔夫，难道还能骗您不成？”
听完这话，周昌也只是半信半疑。
可牛二这家也不做饭不煮汤，他也没法尝味儿，于是他叫随从打来水又把紫菜泡进去里，看着那紫菜化开后和昨日的一模一样，才确定了下来。
这样看来，这家的紫菜做出食物来，也应当一样好。
见这掌柜半天不买，牛二撇撇嘴嫌他事儿多，却立马笑道：
“掌柜的放心，我这东西如果不行您找我来退钱！”
“保质保量？真的退钱？”
“放心，绝对退！”
牛二一口答应下来。
反正过几日这掌柜的便也回去了，谁又知道他是哪家的？
就算万一找到他来退，大不了翻脸不认呗。
“行，那你先给我装五十斤。”
周昌让人点货的时候，大太阳都起来了，码头上却还是找不见谢婉凝的踪影，他就彻底信了这渔夫的话。
看来谢婉凝是知道这东西不值钱，怕今日再碰上他，心虚的不敢出来了。
想到这里，周掌柜忽然就生了气。
这六百文钱对他周昌来说根本不算个什么，但是他来福酒楼享誉江南，他这总掌柜好些年都没上过这种大头当。
“哼！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王福你看着，我周昌要是再在谢婉凝那里花一文，我就跟你姓！”
想起昨日掌柜被打的脸，王福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不过，想想这次谢婉凝的黑底都被人翻出来，他们掌柜肯定不会再找她买货，也就点点头：
“掌柜的您消消气，一个只会耍心眼的丫头而已，咱日后不买她的货就得了。”
…
几日后，阳光碧海蓝天沙滩，海浪哗哗声响。
秦嘉志站在细软的沙滩子上，望着一旁赶海的姐妹两，着急又傻眼：
“凝姐，这就是你说的，愿者上钩？
再这样下去，别说愿者跑没影儿，你们家明天就要交不起人头税了啊！”
这几日里，谢婉凝不仅没摆摊做生意，反而不是在家做驱蛇驱蚊丸，就是跑去集市一通乱买。
酱油蜂蜜调料买了一堆，钱哗哗地往外流还半点不手软。
女人啊，真是太能花太能花了！
没理那着急又心痛的傻鸟，谢婉凝带着猫爪套，从石头缝底下稳稳抓住一条十几斤重的海鳗鱼放进水桶里：
“你急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
逮着的肥美鳗鱼明天正好可以做鳗鱼寿司，也是海苔卖高价的好搭配。
“柴火都要没了，还磨什么刀诶。”
秦嘉志小声嘟囔了一句，然而大魔王在前凉凉瞥他一眼，他便立刻怂怂的跟上，继续听着大魔王的现场教学。
“小小，这个鳗鱼你不要抓，被咬一口很可怕的。你抓贝壳就行了，这种小的沙滩蟹呢，一定要拿这个我给你的钳子抓，千万别上手。
你们看，外面有一圈花纹的还有一堆堆小沙子球的，这就是螃蟹洞，螃蟹跑得很快的，因此看到就立刻下手别犹豫。”
“阿姐不好啦，那只螃蟹要跑啦要跑啦！”
一公一母两只螃蟹大难临头各自飞，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跑眼看就要溜走一只，小小着急的叫出声来。
却见着自家阿姐反应极快，左脚一下踩住公螃蟹，右手已经下去抓住了母螃蟹。
“咕噜咕噜呸”
等公螃蟹进了桶里气的吐泡泡时，小小这才眉开眼笑呼了口气。
“小小秦嘉志，你俩学会了吗？”
“嗯嗯！”
小小兴奋点头，然后拿长夹子夹小沙滩蟹，一夹一个准，学的飞快。
见着小小赶海这么轻松，秦嘉志拍拍胸脯：
“多简单的事，好歹我也是个读书人，这不，一看就会了嘛。”
谢婉凝挑了挑眉，干脆跟在秦嘉志后面，看他赶海。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这螃蟹要咬我！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明明有个洞啊，贝壳呢？贝壳跑到哪儿去了？”
看着比张牙舞爪的螃蟹还受惊吓的秦嘉志，谢婉凝悠悠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学会了？
明明就是学废了。
一个年轻轻小伙子，在她这里也只能算和小小一样的半个劳力，好在是个不要钱的青瓜蛋子，才能勉强凑活下。
什么时候，她才能挖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能拿刀杀猪砍柴又能提笔写字算账的高智商员工？
人才难得，尤其是在古代，谢婉凝看着眼前的秦嘉志，觉得估计在琼州找不到理想员工了。
也罢，自行车就别想了，白折腾。
谢婉凝可惜的叹口气，继续赶海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