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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笑眯眯到“好喝就多喝点吧,反正你平时又喝不到。”
  第52章
  闻言, 黑泽绫端着杯子的手一顿, 抬头看向三人, 这次是真的看到了已经不耐费心掩饰的微妙意味。
  混合着轻蔑和高高在上的笑意, 以及对于她出现在这里的撇眉不适。
  讲道理, 她真的不是个害怕矛盾冲突的人。
  先不说她的工作就难免时不时的碰到刺头,或者为了争取利益跟人据理力争的场面。
  不说职责所必须配备的胆量和素养, 她还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尚且是个挂鼻涕泡小鬼的时候都是不怕事的。
  这其中有部分也得归功于小时候带她一起玩儿的大哥哥,附近凑一堆的都是乡下的跳脱小孩, 为个鸟窝或者钓鱼的位置都能干一架。
  别看她一直以来在同龄人中体格都属于偏小,那也是能把当时胖她两圈的小胖子按泥坑里揍的熊孩子。
  小时候倔强, 人家长找上门来,她和大哥哥两人也是被按着脑袋怎么训也不肯道歉的倔驴。
  如今长大了两兄妹拉出去都个顶个的看起来人模狗样,但骨子里的尖锐感却不会因为阅历而改变。
  有时候所谓的磨平菱角只是在表面包了一层装样的棉花而已, 无意的磕碰当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要有人故意往上怼, 等着的就就是那根从未消失过的尖锥了。
  黑泽绫笑了笑, 没有如人所料般开始觉得手里的饮料烫手,反而若无其事的继续浅啜了一口。
  然后像完全没有理解到刚刚别人话里的意思一般,随意的问到“老是在说我的事, 还没请教三位呢?”
  三人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女孩儿不是真的傻就是脸皮已经厚到一定境界了。
  不过也是,没点本事哪能攀上那样的男朋友。正好宴会闲极无聊,逗逗她找点乐子也好。
  如果她能忍, 对她们来说也毫无影响。如果忍不了,当众暴露自己的粗鄙和暴躁那乐子就更大了。
  所以当黑泽绫把问题抛出来之后,她们也就不急着离开了,反倒颇有耐心的回答了她。
  中间那个为首的女孩子指了指左右两边“这是野通,这是藤井,而我,我的姓氏是安见。”
  说完女孩儿便笑了笑“真是失礼,忘了黑泽小姐知道我们的姓氏也没用,毕竟不在这个圈子哪里会知道每个家族经营的领域,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平时都这样一说就行所以一不小心——”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不过离得远的见了她们估计还以为几个女孩子相谈甚欢。
  不过黑泽绫仍然没有难堪的意思,用一种赞叹的口吻到“别这样说,即便再无知我还是知道安见报业的,最近两年在传媒界的存在感很高呢!原来是那个家族的成员吗?好厉害!”
  安见小姐闻言脸色的笑意突然变得有点僵,这两年他们家存在感高是不假,但却不是什么好事,另一个意义上的存在感高而已。
  她觉得这乡下丫头是不是在暗讽她,不过看对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毕竟一个平民都能分析她家的境况,那恐怕他们家族也不用经营了。
  另外两个还傻乎乎的一脸绕乡巴佬的口吻对黑泽绫到“不是家族成员好吗?她是安见报业的继承人。”
  “诶?继承人啊?难怪!”黑泽绫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三人敏感的皱了皱眉,正要问她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这乡下丫头又突然转移了话题——
  “安见小姐的礼服真不错,覆面薄纱上的手工绣花真的手艺精湛。”她赞叹到“从意大利定做的吧?他们就是擅长把繁复的东西处理得仙气十足呢。”
  几人不明所以,但恶意却是由始至终贯穿的,安见矜持的笑了笑“过奖了,黑泽小姐的礼服也不错呢,剪裁工艺堪称完美,想必以您的状况废了不少劲才弄到手吧?”
  “啊,看我!既是赤司君的女伴,想必不用为这种事发愁才对。”随即看了看黑泽绫空荡荡的脖子。
  以赤司家的手笔,正经的恋人会连礼服配套的饰物也没有一件?
  黑泽绫摆了摆手“没呢,借的而已,今晚还要还回去的。”
  一副持续眼瞎看不见人家眼底的恶意还要乐呵呵跟人搭话的傻样。
  “不过安井小姐这第二个手工师傅技术不行呢。”黑泽绫突然到“倒不是技艺的问题,实际上针脚和衔接缝合都很严密,高定的手工也就这样了。”
  “但是涉及到刺绣的话,是很忌讳经由两个人的手呢,最好还是一个人负责到底,不然即使两边的工法都很完美,但工艺流派的不同还是会给人很强的不协调感,就像一首曲子弹到一半换人一样。”
  她这前后不着,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两个女孩儿表情有些茫然,而安见却是脸色一变。
  “你在说什么?”不等安见做出反应,其中一个女孩儿已经问出口了。
  黑泽绫比她们更茫然的样子“嗯?不是在说安见小姐的礼服吗?将一条裙子的覆面薄纱拆下来缝合在另一条裙子上,平平无奇的小礼裙就摇身一变了呢,真是有创意又有设计感。”
  “我在家里也经常做服装改造呢,只不过没有安见小姐这样创意大胆,毕竟这套礼服最难得的就是面上这层手工刺绣薄纱,估计也是从昂贵的礼服上拆下来的吧?一个不好毁掉了怎么办?”
  在上流社会,礼服这玩意儿是没有穿第二次的说法的,无论多贵!
  当然如果多年后有了女儿或者年龄差距较大的妹妹,可以穿属于母亲或姐姐曾经的礼服,以示亲密和传承。
  但是如果一个人穿了同一件礼服两次,那就是极其失礼的事了,并且还让人怀疑自身家族的财政状况。
  另外两个女孩儿看了安见一眼,见她的脸色委实不好看,但这份怒意是来自于被戳穿还是被污蔑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她们今天刚见面的时候就说到了关于礼服的事,因为以前确实看到过她穿这种纱面的礼服。
  当时安见的解释是她太喜欢这款手工刺绣的覆面了,所以忍不住找意大利那边设计了一套同个系列的。
  不过对于安见的疑虑暂且不提,两人还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家伙踩在她们身上耀武扬威的。
  便到“黑泽小姐明明都没怎么见过礼服,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呢。”
  这是讽刺她外行充内行了,如果真的到了对动辄上千万日元的礼服如数家珍的地步,那即便是设计师或者相关的手工艺者,在业绩也是颇有名气了。
  想到此两人对于安见的疑虑又去了几分。
  黑泽绫笑了笑“没办法,毕竟家里有个钻研了一辈子的,虽然潮流风尚什么的只能依样画葫,但工艺剪裁方面还是颇有自信的,尤其是刺绣一道,即便流派不同,但要捕捉其中的不协调感倒是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