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因为是冬天,所以天刚蒙蒙亮,太阳也才初升,使整个屋子显的有些昏暗。
沈临仙拉开窗帘,站在窗边看了一眼朝阳初升,转身到浴室开始洗漱。
刷牙洗脸之后,沈临仙拍拍脑袋,使劲的回想昨天晚上韩扬是几时离开的?可是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
没办法,沈临仙只好不再想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张嫂才刚摆上早餐,沈临仙过去吃了几口:“张嫂,昨天晚上韩先生是几时离开的?”
张嫂一笑:“韩先生没呆多长时间,我才把厨房收拾完他就离开了。”
“哦!”沈临仙点头,拿了一个小包子咬着:“他有说什么没?”
张嫂看了看沈临仙,有些欲言又止,后来想沈临仙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她又看沈临仙年纪小,怕她不知道事情轻重,就咬了牙,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大小姐,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一宿了,不说出来不痛快,要是我说的好不好的,大小姐别见怪。”
“你说吧。”沈临仙没当一回事。
张嫂低了头:“大小姐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像昨天晚上那样把韩先生直接带到卧室里……有点不好。”
说到这里,张嫂就住了口。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太重的话是不敢说的。
沈临仙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了。”
她心里却想着沈家这么多人看着,和韩扬说话都不方便,以后两人见面的话,还是去韩扬那里好,起码没有许多人说这说那的。
张嫂笑了笑:“昨天晚上韩先生临走的时候叫我给大小姐床头放杯清水。”
沈临仙疑惑:“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张嫂笑的更加欢实:“大小姐昨天晚上喝醉了,韩先生大约是怕大小姐半夜醒了口渴,所以才提醒了我一句。”
“喝醉了?”沈临仙摇了摇头,使劲回想,然后才想到一些记忆片段。
她确实喝了两杯酒,然后就有些稀里糊涂的,现在想想,好像当时她……她给韩扬倒水来着,后来……
沈临仙想到她那样迷糊的以为给韩扬倒了水,其实手里什么都没有,还一直叫韩扬喝水的样子,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都有些不敢再见韩扬了。
再见他,难免会想到这样叫人尴尬的事情,会叫人更加不好意思。
沈临仙三口两口吃完了饭,把筷子放下:“行了,我出去转一遭。”
张嫂看沈临仙要出门,赶紧追出去:“大小姐,别忘了今天晚上的晚宴。”
沈临仙点头:“我记着呢。”
她穿了鞋就往外跑,外头,平流已经备好了车子。
沈临仙坐上去,车子才跑起来,沈临仙就问平流:“平川怎么样了?”
平流一笑:“他出院了,就是腿脚还有些不便利,要在家再养养,等他养好了,还叫他给大小姐开车。”
“叫他多养几天,别留下毛病。”沈临仙关心的说了一句。
平流表示感谢。
提起平川,沈临仙倒是想到了那作死的付家一大家子人,就又问了一句:“当初那个害戚先生的付海超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平流一脸的幸灾乐祸:“人已经没了。”
“哦?”沈临仙挑眉。
平流赶紧说的详细点:“听说他们一家怎么都打不开病房的房门,最后没办法了,把付海超从窗户里弄出来转了院。”
平流摇头:“不过,才转院没两天,付海超也不知道怎么醒了,挣扎着起来就往外跑,后来开了车疯跑,撞到树上把自己给撞死了,自打付海超没了,付家的气运好像到头了,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付老太太出事,后来又是付海超的爸爸被关,他妈妈出门摔到下水道里摔断了腿,反正付家没一天利落的时候。”
沈临仙轻轻一笑:“那个付海超本来就是薄命之人,他不知道自己积福,反倒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还妄想通过换命术来把自己的罪责推到别人身上,心存侥幸,无知无畏,结果呢,还不是得承受更重的惩罚?原来要加诸在他身上的惩罚加倍,你想想会是怎么样,只怕付家要完了,而且,这个付海超就是去世之后也不得安生,在地下还要不知道受多少年的酷刑。”
平流听的机灵灵打个寒战:“大小姐,这……真有那个什么阴间?”
沈临仙抿嘴一笑:“信则有。”
平流不敢再问了,只是专注的开着车子。
车子下了西山,沈临仙说了一个地址,平流记下,将车慢慢的开到那个胡同里。
等到了地方,沈临仙叫平流停车,她下车,对平流道:“你先回吧,不用来接我了。”
平流不放心的叮嘱几句才开车离开。
沈临仙走到一个黑漆大门前,轻轻敲响了院门。
第394章 透露
“来了来了。”
一个有些欢快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大门打开,沈临仙就看到赵小花那张脸。
赵小花看到沈临仙明显的一愣,然后脸上带笑:“临仙啊,快进来。”
沈临仙进门,看赵小花脸色还不错,昨天晚上应该睡的可以,也跟着笑了笑:“韩扬呢?”
赵小花一听沈临仙找韩扬,立刻诉起苦来:“这孩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你和扬扬是朋友吧,你得劝劝他,别工作起来就不要命,昨天晚上他把我们接回来安顿好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临仙一边进屋,一边笑道:“我会劝他的。”
正说话间,韩扬就回来了。
他还是昨天晚上穿的那身衣服,本来洁白的衬衣和笔挺的西裤现在都有些皱巴巴的,连那件黑色大衣都显的不那么挺括了。
而且,韩扬脸上明显带着疲色,眼中有淡淡的血丝。
沈临仙见了,心里猛的抽紧,叫她十分难受。
韩扬把大衣脱了往沙发上一放,对沈临仙点头:“跟我过来。”
沈临仙起身跟韩扬进了他的卧室。
把门关好了,韩扬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沈临仙看着他疲惫的脸庞,十分不忍心:“你做什么了?累成这样?”
韩扬坐在椅子上,神情放松,但坐姿还是十分端正,他揉了揉额际,笑了笑:“把孙志强的事情解决了。”
沈临仙明白了,昨天晚上韩扬必然忙碌了一晚上,只怕还要劳碌奔波,滋味必然不好受。
她站起身,走到韩扬身后,心疼的帮他按压额际的几个穴道:“他的事情没那么要紧,你真没必要如此。”
韩扬拍了拍沈临仙的手:“总归要解决的,早晚都一样,早一点,小姨也能安心。”
“解决的怎么样了?”沈临仙问。
韩扬笑了笑:“张家答应叫张笛同孙志强离婚了。”
张家
张笛一边哭一边有些埋怨张老爷子:“爷爷,您怎么就答应了,我不管,我不好过,我也不能叫那个赵小花好过,我就要孙志强做牢,就要把他打成残废,我看赵小花还要不要他?”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拿到手。”
“胡闹。”张老爷子被张笛哭的心烦,脾气也有些不好:“你给我安生点,要是再闹的话,你就……你想想宋家如今的下场。”
“宋家?”张笛十分疑惑:“哪个宋家?”
张老爷子叹了一声:“还有哪个宋家,就是宋来福那一家呗,不说宋来福和他两个儿子再在怎么样,单说宋德那一家,哎,儿子不成器,大女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死了,脸皮都给人揭了,还把尸首送到宋德屋里,差点没把他和他老婆给吓死……”
张笛吓的哆嗦了一下:“爷爷,别,别说了。”
张老爷子强硬道:“宋家落得那样的下场,还不就是因为太惯着儿孙了,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看看宋家,再看看咱们自家,我是不能再由着你胡来了。”
看张笛还是一脸愤恨的样子。
张老爷子只能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昨天晚上那个韩扬也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证据,都是有关咱们张家的,他还揭了咱们张家好多的底,同时控制了你父亲和你叔叔,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不答应叫你和孙志强离婚,不答应撤诉,只怕咱们家将来比宋家也好不到哪去。”
张笛这一回是真吓住了。
她能任性妄为,仗的都是张家的势,仗的也是张老爷子的宠爱,仗的也是她爸爸有本事,如果张家真的遭了难,那她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而且,张笛以前仗着张家的势力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张家败了,那些人回过头来报仇,绝对能整死她。
想到这个,张笛就蔫了,再不敢说什么不要和孙志强离婚的话了。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才拿起梳妆台上的盒子想狠狠的摔下去,突然间,屋里就进来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张笛顿时来劲了。
她一挽袖子对着来人大喊:“你还敢来,你还有脸来?我叫你快害死了?你,你竟然拿蛊给我……”
来人正是霍溪,她穿着一身黑衣,满头长发披散着,在清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整个人都显的神秘又阴邪。
霍溪嘴角勾着笑,笑不达眼底:“怎么能怪我?你出身张家,就算是没有见过蛊,也该听说过吧,我拿了虫子给你,你竟然问都不问就用了,到头来还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我多冤啊。”
张笛叫霍溪戳破了谎言,一时间更是色厉内荏:“不管怎么说,反正你没安好心,不然,也不会把情蛊给我,现在倒好,孙志强身上的子蛊没了,我身体里还有母蛊,我……我眼看着活不成了,我要是不行了,我也得拉你垫背。”
霍溪笑着,走过去在张笛身上拍了两下,然后一伸手,手心里就多了一个肥胖的恶心的虫子。
“怎么变成这样了?”张笛吓到了,惊呼一声。
霍溪没说什么,直接就把虫子给收了。
张笛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也没有先前那样怨恨霍溪了。
霍溪对张笛一笑:“不请我喝杯茶?”
张笛看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再想到先前的虫子,虽然不情愿,可还是给霍溪泡了茶水,拿了点心过来。
霍溪大摇大摆的坐下:“听说你去了沈家?”
张笛点头,凑到霍溪面前问:“哎,沈家老头说你已经不是沈家人了,还说不认你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溪眼神凌厉的扫过,张笛吓的不敢再问。
她缩缩脖子小声嘀咕:“不愿意说就不说嘛,凶什么。”
霍溪没生气,老神在在的坐着:“你见着韩哥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