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玉道:“不睡。”
陈郄就又开始找话来说,等把上半身擦了,棉布也差不多没了水,支使着刘喜玉又去沾了水,“翻身。”
陈郄开始给刘喜玉擦背,一边吩咐他,“把额头上的弄湖里去换一道水了再糊上去。”
刘喜玉嗯了一声,陈郄就又问:“舒服了一些没有?”
“还好。”刘喜玉道。
陈郄擦了半天,也出了一身的汗,她平躺在棉被上,给人擦身并不方便,但这个时候不方便也没办法。
就这么不停换水搓下去,刘喜玉的背被挫得有些红了,但体温却是开始下降。
陈郄也松了一口气,在旁边火堆上添加了几根柴火。
让刘喜玉拿没沾水的棉布擦了擦身体,然后把被子让了出来,“穿上衣服,继续睡吧。”
手里没有计时器,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刘喜玉道:“下半夜该我。”
陈郄指了指月亮,如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月亮走到了哪,但至少眼下看着是才走到半空的,“还有一阵,你继续睡,待会儿我叫你。”
刘喜玉重新靠近陈郄,干脆侧躺着,想把棉被盖上来,却总是不够,陈郄道:“我旁边是火,盖着太热,你管自己就够了。”
“嗯。”刘喜玉的声音有些委屈。
陈郄偏着头看着火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刘喜玉在旁边又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郄就顺口道:“你要什么都会了,别人还活什么?给人留条活路吧。”
刘喜玉终于是睡了过去,呼吸也不如之前那般粗了。
陈郄时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发现后面没有继续发热才放心下来,想着这副身体倒也争气,要继续烧下去,她怕都得极疯。
再时不时的添点柴火,暗下去的天开始慢慢亮了起来,看着好似在天空中间的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看着越来越亮的天空,旁边的人温度依旧不是太高,陈郄摸了摸自己额头,终于吐出了这一夜的第二口气。
刘喜玉是在陈郄吐出第二口气的时候醒过来的,一睁眼自然就发现问题所在。
他这一觉睡过去,都忘了跟陈郄换班。
一咕噜爬起来,又差点忘了自己的脚上,疼得让人吸气,陈郄在旁边问:“看脚有没有消肿。”
刘喜玉听话都好似成了习惯,去解开了包扎着脚的棉布,仔细看了眼,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陈郄就道:“那就是这药没用了。”
不只是没用,刘喜玉的脚腕已经肿得发亮了。
陈郄看不到,但听刘喜玉说没用就知道问题多严重,就道:“你今天别动了,他们要往下找,也该到了。”
刘喜玉皱眉,却是没跟陈郄说话,只管自己起了身,昨天还算麻木的脚今天开始恢复知觉,踩在地面上能够疼进了心肺里。
可他不能停,陈郄说是要找到他们了,可一抬头连山顶都看不见的地势,就算是直接放绳子滑下来都不知道绳子要多长,也唯有换还走的路才可能有机会进来。
但在他们找到两人之前,绝对不会只要一天一夜。
等到那之前,他必须得继续去找吃的才行。
昨天能吃的果子在哪找到的刘喜玉还能找到,他狩猎是不行的,也只能靠水果充饥了。
想到这,刘喜玉就问:“昨晚有没有野兽靠近?”
陈郄没说,只是把刀子丢到他面前,“不知道,把刀带着,再砍些柴火回来,大小都要。”
刘喜玉捡起刀别在腰间,跟陈郄吩咐,“你要渴了就忍忍,别喝湖里面的水,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陈郄没好气道:“我连水都沾不上,喝什么水?”
关心人都不看实际情况的,刘喜玉关怀失败,抓了抓头,也不管乱糟糟如鸡窝了,就继续拖着腿走。
陈郄偏着头看刘喜玉的背影,突然道:“多摘点昨天那两种果子。”
刘喜玉回头,乖乖的点头。
陈郄就笑了笑,“然后就走吧。”
刘喜玉的身体好似僵在了那,一动也不动,好似没听懂陈郄的话。
陈郄知道自己说得清楚,也就闭上了眼。
刘喜玉看了陈郄半晌,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陈郄睁开眼,正好看见刘喜玉镂空的裤子,跟若隐若现的白皙屁股,忍不住想笑,又在想也不知道最后一句他还听不听话。
刘喜玉走了很久,陈郄一直没能睡过去,旁边的火堆也开始灭了。
大概是听话走了,陈郄想着,无事一身轻,干脆一闭眼,这下子倒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许久,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陈郄醒了过来,旁边有水不得喝,连个搪塞胃的机会都没有,陈郄心里有些哀怨,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再想挪动身体,腰肌无力也白搭,陈郄双手交叉靠在头下,看着碧蓝的天空,想着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好好的一条路,说翻就翻,关键是她还不知道怎么翻的,简直就是见鬼,连死都没能死个明白。
陈郄骂了几句,心里又有些荒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