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拿柳姨娘也没办法了,就是想立个什么规矩,如今陈老爷一句休了你的话都能让她吓得个半死。
不过等着老太太过世之后,柳姨娘就跟原身疏远了,因此在傅嬷嬷嘴里,对柳姨娘也没多少赞赏,多是忘恩负义的话。
人情冷暖如此,当初原身有祖母护着,柳姨娘要靠着老太太过日子,自然会对原身好,等着老太太没了,就是为了王氏能有个记挂找麻烦的避免自己孩子倒霉,柳姨娘也得把原身推出来挡枪,毕竟再得宠,陈老爷也不敢真宠妾灭妻闹大了,何况王氏到底是官夫人,她只是个奴婢呢。
看来整个陈家,就原身最好拿捏了,谁让外家不往来,也没个人撑腰,谁都要踩两脚,利用一番。
陈郄请了傅嬷嬷去休息,自己闭上眼睛也在心里琢磨,这摊子说好收拾,其实也不好收拾。
唉,总的来说,依旧是她命不好。
陈家主院里,王氏在身边丫鬟的伺候下靠在了床上,脸色沉沉。
伺候的丫鬟见王氏铁青着脸没说话,就赶紧退了下去。
王氏不是个好伺候的,以往嫁妆还没败光之时,伺候得好能有打赏,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如今王氏的嫁妆也差不多了,娘家也倒了,又不得老爷喜爱,还不收敛脾气,谁知道哪天就被老爷给休了。
跟着伺候的人,也不是那么愿意受委屈,这能躲的自然要躲。
也不过是老爷歇在了柳姨娘那里,这一年有多少回才会到太太这,太太心里也清楚,又何必回回都想作践自己这些下人来出气。
王氏的确是因为陈老爷睡在了柳姨娘那生气,还有今日里去庙里,竟也带着柳姨娘,或者说是就是为了柳姨娘才去的,这可才是最打脸的地方。
想着自己儿女比不上那个小贱蹄子的,偏偏她又拿捏不住这人,王氏在心里就暗恨。
以往她是庶女时,在家里是不讲究规矩的,然而也只有自己当了主母,才发现规矩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此时也没法了,自己娘家败了,陈老爷就越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两个孩子又不够出息,嫂子侄儿还在京城里等着吸她的血。
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丫鬟开脸了给陈老爷好分了柳姨娘的宠,可像柳姨娘那把姿色的,如今她也舍不得拿出这么大笔银子去买,也要她有那运道碰得到有这般手段的来制衡。
也怪她太大意,当初仗着自己娘家的势,没把柳姨娘那破落货放在眼里,哪知道如今让人成了气候了!
还好……
王氏睁开眼,正好伺候她的王嬷嬷从外面进来。
“打听得怎么样了?”王氏道。
王嬷嬷先给王氏请了安,“老奴见过太太。”
王氏抬了抬手,“嬷嬷起来吧,坐去。”
谁又知道当初在王家最没规矩不敬主母的庶女,如今连亲近的人都这般要讲究规矩。
不过王嬷嬷是从小带着王氏长大的,脾性相投,心里有抱怨,更多的还是依着王氏的,等着王氏叫她坐了,这才道:“回太太,打听到了。”
王氏点头,又眯着眼睛听。
王嬷嬷道:“大姑娘这几日都没闹腾,等着傅嬷嬷回来之后,两人关了门说了许久的话,夜里还让傅嬷嬷留宿在了屋子里。听说傅嬷嬷找人让翠儿找采买的买了玉肌膏回来给大姑娘,还给了半两银子的赏钱!”
半两银子当初王嬷嬷不会放在眼里,但如今陈家日子难过了,她下面还有一家子要养活,少不得有些眼红,言语里也就带了出来,想着让王氏心里对陈郄更加不满。
王氏听得冷笑,“就她撞破那深的口子,别说玉肌膏,就是玉芙蓉拿来也白用!”
玉芙蓉是内造的生肌良药,太医院每年只得三十余瓶,除了后宫的主子,剩下的也只有几家一等重臣勋贵家中才得赏赐,王氏自然是没见过,然而却是向往久已,就此拿来嘲讽陈郄,更觉得痛快。
王嬷嬷在一旁帮腔,十足恶意道:“太太说的是,老奴瞧着大姑娘那婚事,想来也有波折的,也真是可怜。”
高门大户娶妻,对容貌也有严格要求,陈郄如今额头有伤,就是容貌有损,说是残也不为过,王嬷嬷这话之恶毒可见一斑。
王氏心里也高兴了许多,她自然是不想让陈郄嫁得比自己女儿好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陈郄生母的嫁妆,要陈郄跟当初生母与她订下的人家成了,高嫁嫁妆自然要得丰厚,否则就是在看不起对家得罪人了,要陈家出了那么一大笔嫁妆,以陈家现下的光景,日后她的一双儿女还不得喝西北风去?何况两边关系向来不好,也不指望陈郄嫁得好会拉扯自己的两个孩子。
想到嫁妆,王氏又想起了陈郄现下手里的东西,不由得骂道:“红绫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趁着那老虔婆回去,怎的就没能把钥匙要过来!”
第005章 撵人
当初老太太过世,王氏就快速的把老太太的东西全部霸占了过来,陈郄生母的嫁妆自然也都被她拿在了手里,然而陈郄手里却还有当初外祖父分给她的,老太太平日里给的,加起来也是不小的一笔,所以傅嬷嬷一遇到大事儿,才一打赏就敢给半两银子。
这笔东西,王氏是早都眼红,以往倒也厚着脸皮去要过,然而傅嬷嬷却是个厉害的,动辄拿傅家说事儿,让自己被陈老爷骂过两回才作罢。
这回因傅嬷嬷家出事,王氏就吩咐了让红绫定要先将陈郄那些箱笼的钥匙拿到,再悄悄看一看陈郄到底有多少私房,也好进一步把东西弄到手里。
哪知道红绫就是个没本事的,跟了陈郄这么多年,还年纪比翠儿大,也没能把事情办妥。
王嬷嬷立即道:“太太大可放心,咱们总不急在一时,只要大姑娘的婚事拿捏在太太手里,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情。”
王氏心里这才有舒服了一点,对陈老爷睡在柳姨娘那也不那么介意了,道:“那蹄子的婚事听说当初互换了信物,那家人还倒真把人当儿媳看了!哼,总得找个机会把事情办了!”
想高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不过也不知如今那贱蹄子毁了脸,自己女儿有没有那个运道?这么一想王氏又不太想毁了两家的亲事了,换一个倒是更好。
也实在是柳姨娘太难缠,眼瞅着她那一对儿女还出息,王氏心里也急。
柳姨娘身边的那个丫头还好,儿子要是出息了,自己儿子日后还能有什么用,陈家也没多少家产拿来分了,要庶出的比自己生的嫡出的强,日后自己这个嫡母到时候难不成还得看她们母子的眼色过日子。
要说一般有规矩的人家,主母都不太会担心这种事,庶子再出息那也是嫡母的儿子,得把嫡母供着,庶子混再好,一个不孝就得被参倒霉。
可惜王氏出身在不一般的家庭,妻妾斗的环境和出身造就了她的奇葩思路,总觉得庶子混出头了,她跟自己儿子就得倒霉,然后就想着要给自己儿子一个保障。
这个保障,王氏以前偶尔也想过,现下里却是认真的在想了,要是她的女儿嫁到了侍郎府上去,不说提拔自己夫君会让自己更得陈老爷看重,就是自己的儿子,也有个能干的姐夫家当靠山也绝对强过柳姨娘生的那个贱种去!
这么一想,也是挺美的,王氏在心里下了决心了,这件事总得试一试!
陈郄还不知道王氏算计原身一场,霸占人嫁妆毁人亲事,连原身的零花钱都不想放过,这会儿又想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