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萧睿暄。
是啊,像绪宁侯世子这样明明有才能的人,为什么要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这件事我会留心的。”萧睿暄也就同姜婉道,“明日我就派人去打听韩家的事。”
姜婉也就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她和萧睿暄都重生了,在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若是还能再救得那么一两个人,又何乐不为呢?
那夜他们在春熙楼坐得很晚才回去,待他们的马车到家的时候,姜婉都已经靠在萧睿暄的肩头睡着了。
萧睿暄轻轻的抱着熟睡的姜婉回了房。
好在去参加丁香婚礼的人都已经回了府,大家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因此而惊醒了她。
在参加过丁香的婚礼后,所有人才知道自己跟着世子妃夫人待下人有多体贴,也是从心底的喜欢了她们的这位平常毫无架子的世子妃夫人。
对于自己的将来,她们也更多了一份憧憬。
憧憬着有那么一天,即便不能像丁香一样风光,却也能比一般人体面。
然而,对于这一切,姜婉是一无所知的。
她只知道自己在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夏依却拿了一份单子过来,说那上面列出来的都是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
姜婉扫了眼那份单子,无外乎都是一些过年时要用的年节礼,也就全权嘱咐夏依去办了。
而这时,李记绸缎的李太太却在外求见。
咦?她怎么又来了?
姜婉心下奇怪着,也就将人请了进来。
那李太太也就一脸红光满面的挎着个大布包走了进来,一见到姜婉就给她道喜:“昨天丁香姑娘的婚礼可也算是轰动了小半个京城了,大家都说就算是嫁闺女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手笔,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说夫人您仁义。”
“这有什么值得好称颂的?”姜婉却是笑道,“我一直将丁香当成我的亲姐妹,不过是多花了几个钱的事。”
“那也得您愿意花这个钱不是?”李太太继续笑呵呵的奉承道,“当然了,您是拔根汗毛比我们腰都粗,想来平常也不将那么一两个小钱放在眼里。”
李太太就将随身带来的那个布包放在了姜婉跟前的案桌上,笑道:“之前多亏了夫人帮我和素娘牵线搭桥,才有了我铺里现在的好局面,我和素娘合计了一下,用钱财打点夫人,夫人肯定瞧不上眼,送些布匹绸缎的,还不如世子爷弄来的那些海货好,给夫人做身衣裳吧,又怕不合夫人心意……最后素娘说不如绣上一些帕子荷包给夫人打赏用,一来是还有些新意,二来也可借夫人的手为我们店里打名头……”
说着,李太太就将那布包打开,只见里面花花绿绿的全是些帕子和荷包,偶有几块大片的竟是围裙。
姜婉不免莞尔。
看来还真是打算让自己赏人用的。
“怎么?这段日子店里的活计不忙么?”姜婉也就奇道,“怎么还有闲散功夫做这些?”
“是啊,之前我也同素娘说,若是太麻烦了就不要弄了,”李太太笑道,“可素娘说这是她的一番心意,因为她不好出来走动,所以就托了我给夫人送过了。”
姜婉一听,就有些汗颜。
好像自从上次回三弦胡同住对月时闹过那场不愉快后,自己就不曾回去过,有什么事也只是派个管事的,或是派个婆子传个话。
以至于后来她连素娘也不曾见到。
这倒显得她有些薄情起来。
送出了这些绣品之后,李太太也告辞了。
姜婉也就将夏依叫了过来。
“这些东西你和晓月两个好好的理上一理,”姜婉也就同她说道,“这也近年关了,大家辛苦了一年,分些赏钱也是好的。”
这就好比在后世,到了年底的时候,总希望能得点年终奖什么的。
夏依领了命,很快就与晓月一道商量着拿了个章程出来:在竹苑和芷香居伺候的这些丫鬟、婆子、小厮,足了一年的发五两银子,不足一年的发三两,不足半年的发二两,然后各添一件李记的彩丝绣做彩头。
姜婉看过之后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也就让她们照着去办了。
一时间,整个竹苑里都是喜气洋洋的,倒让在别的院子里服侍的人看红了眼。
也就有人特意到了宋妈妈跟前去问:“那边赏钱赏得热火朝天的,我们这边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表示呀?”
宋妈妈就有些为难的道:“这事我恐怕得去请示一下王妃。”
“领赏钱?”晋王妃推着耳鬓的钗环道,“这不还没过年么?怎么就开始发赏钱?”
按照府里的规矩,往年总要到大年初一的时候才会给人封红赏钱,现在就把钱给赏了,大年初一还赏不赏?
一想到这,晋王妃就开始头疼起来。
觉得住在东边的那些人,怎么老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再看了眼特意为了这事来问自己的宋妈妈。
作为府里总管事妈妈,应该一开始就将这事给拦下,根本就不应该捅到自己这里来。
她之所以抱着希望的来问自己,也不过是自己也想多得些赏银。
因此,晋王妃的心里也生出一丝不悦。
“这府里自有府里的规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每年也是有定例的,”晋王妃就皱着眉头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先去翻了历年的账册,而不是懂不懂就来请我拿主意。”
本想讨个巧的宋妈妈就这样被王妃训斥了一顿,但她的心下还是不服的。
往年,晋王妃不在府里,世子爷也没有娶妻,更没有这个时候发赏银的先例。
这不是因为事有所变,她才来请王妃示下的么。
她可是听闻世子夫人在嫁过来时,可是铺子、田庄什么的都没有,可人家一样的出手大方。
反倒是她们的这位晋王妃,出身镇国公府,手里抓着的陪嫁不少,可花起钱来,还不如一个四品小官家里的小庶女。
宋妈妈在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是在应了几声后,就躬身退出了天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