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的天气冷的很快,即使屋子里放了三个炭盆,还是让人冻的手脚冰冷。
苏月兰着了一袭浅蓝色长袍,在脖领处有一圈白色的狐裘,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八宝炉,端端的站在打开的窗前,略微仰着脑袋看着外面掉落满地的枯叶,遥遥望去,庭院中的梅花已有盛开之势。
“又是一个冬天了…”
“娘娘,您身子还没好全,太子爷吩咐了不能见风。”
小丫鬟连忙上前抬手关上了面前的窗子。
苏月兰嘴角微微扬起。
“一些小伤罢了。”
自己刺下的,伤的重不重,自己最是清楚。
忽而屋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个小丫鬟快速的闪了进来,低垂着脑袋,小碎步的走到苏月兰的面前,略微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
“娘娘,苏相夫人来了。”
“我娘?”
苏月兰眉头微皱,低声呢喃道。
“她来做什么?”
“要奴婢去回了她么?”
“不必,你去唤她进来吧。”
“是。”
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很快便见一身着段蓝色绣牡丹褙子的妇人跟在那小丫鬟身后走了进来。
“臣妾叩见侧妃娘娘…”
“母亲,您这般是要折煞女儿了,快快起来…”
苏月兰说着便连忙去扶起行了礼的田氏。
“母亲今日来所谓何事?月芯可好些了?”
提到苏月芯,田氏便哀叹了一声,略微摇了摇头。
“疯疯癫癫的,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见着云姨娘那两个小杂种便恨不得扑上去,为此被你父亲关在了后院之中,没人能进去,她也出不来,倒也安静。”
说着便红了眼眶,一瞬间便似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田氏现在在府中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本来还有一双女儿贴在身边,现在苏月兰入了东宫,做了太子侧妃,算是好命,可那苏月芯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都是那个苏月茹!如果不是她,芯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月兰狠狠的说道,提起苏月茹便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田氏这才想起此来的目的,抓着苏月兰的手说道。
“月兰啊,娘这次来就是为了那苏月茹来的,你求求太子爷把她给放了。”
“娘?”
苏月兰一惊,她竟然为了苏月茹来求情!
“齐王出征,她现下没人护着,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抓了,怎么能就这么把她给放了!”
为此她还狠狠的刺了自己,现在胸口还隐隐的疼着呢!
“娘这是为你好,苏月茹手里握着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难保她不会狗急跳墙啊。”
听到田氏这般说道,苏月兰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抓着田氏的手说道。
“娘您就放心吧,就算苏月茹说了,那太子殿下也是不会相信的。”
“为何?”
田氏一听,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更多的是欣喜。
若那把柄在苏月茹手中握着根本没用,那她们还要忌惮她什么?
苏月兰淡然一笑,修长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肚腹,柔声说道。
“因为…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以太子现在对我的宠爱,只要我生下小世子,太子妃的宝座就一定是我的!就算太子是念在以为我救了他的情分上才娶了我,但假以时日,他真对我用了情,哪里还会在乎当初是谁救了他!”
“可是,这毕竟是欺君之…”
“那苏月茹就更该死!”
苏月兰的双眸中本迸发出一抹寒意,眸中尽是冷然之色。
“可若是她现在就像太子…”
“她没有那个机会了,我会让她闭嘴!”
“你是要…”
田氏看向苏月兰,本是想让她来劝人的,却反而让她们商量了如何让苏月茹闭嘴。
……
寒风凌冽,后山之巅,一身着墨袍男子神色冷冽,细长的手指执着玉笛,放在唇瓣吹着一曲清平调。
一曲未终,只听寒风卷着落叶飒飒作响,树叶未落于地,只见一黑色影子一闪而过,再定睛,便见一着了黑色劲装女子单膝跪在地上,黑色的披风裹着身躯一手抓着一柄弯道,一头抵在地上,略微低垂着脑袋。
“少主。”
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一手负在身后,转身看着单膝着地的女子。
“起来吧。”
“不知少主召唤属下所为何事?”
毕竟这么些年来,这少阁主召唤阁里的人的次数少之又少,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平日也只有书信上的往来,无不都是呈报跟那人有关的消息。
“我需要你们替我营救一人,我不能出面,只能借千机阁的手。”
千机阁,江湖上最为隐秘的组织,什么活都干,其中最为强大的两个分支其一是杀手组织,只要出的起价,就算是要皇帝老子的头颅也能给你取来,前提是你得出的起千机阁所开的价,其二便是情报组织,大到国家机密,小到闺房中事,千机阁敢说一句无所不知,当然,要求还是与前面一致,只要你能出的起这个价格。
其他的还有一些正当的生意,虽没那两个大支赚钱,但也不容小觑。
很多有钱有权的人家喝的茶叶,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出自千机阁旗下产业。
不得不说,千机阁属于一个独立的王国,富、可敌国,权势、可通天。
更关键的是这样一个千机阁神秘的没有人知道具体所在位置,更没有人知道这阁中一共有多少人。
更没人知道,这千机阁到底是属于哪国。
“少主?你要动用千机阁的关系?这样一来您的身份万一暴露那阁主这么多年来的安排…”
“齐王现在并不在京中,只要我不露面,他便不会晓得我与千机阁的关系。”
那人缓缓转身,那英俊又冷酷的面容,那一身冷冽的气息,怎不是西风。
“可若万一…”
“怎么?难道我堂堂少阁主都动用不了千机阁手下的人了?”
“是属下失言。”
那女子不再多话,只是低垂了脑袋。
“有什么事,我担着,师父那里自有我去解释。”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